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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腳趾尖摳在地毯上,關(guān)節(jié)泛白。在確認易澄身上確實沒有被別人留下任何痕跡后,陳景煥單膝跪在床邊,虔誠地握住他的腳踝,用潔白的手帕拭干凈他腳底的灰塵。“越來越過分了,易澄?!蹦腥说穆曇羧岷蛥s帶著苛責的意味,“難道真的需要我把你關(guān)起來,你才不會想著離開嗎?!?/br>“我本來也不想離開?!?/br>一晚上的驚嚇讓男孩慌了心神,在抱住眼前男人的時候才終于安定下來,他再次開口,重申自己說過無數(shù)遍的話:“陳景煥,我不想做你的神,我只想做你的愛人,如果你不愿意,就放我走吧。”男人仿佛沒聽見他說的話,起身將自己的衣服罩在他身上:“你是我的?!?/br>……A市這天下了一夜的雨,如同瓢潑,洗刷得天地間不剩絲毫色彩,只有純粹的白與黑,安安靜靜將萬物收納其中。市郊的別墅,所有的絨布窗簾都被放下來,燈光開得很暗——這里常年都很暗,陳景煥從不允許他的男孩接觸太多光線,要知道他的皮膚很脆弱,多一點的陽光都會將他曬傷。易澄跌跌撞撞,甩著手腕試圖掙脫男人的手:“陳景煥,我不想回去?!甭曇粞蜎]在雨里,如此微不足道,他知道這個男人生氣了,準確的說,是他自己故意惹他生了氣。可他現(xiàn)在,是那么害怕這帶來的后果。房間的門被陳景煥重重關(guān)上,巨大的聲響讓易澄本能蜷縮到了床的另一頭,離面前男人最遠的地方,眼淚又掉下來:“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去跟別人還不行?三年了,謝謝你當初救了我,但現(xiàn)在能不能放了我,求求你……”“沒有別人。”陳景煥低沉的聲音傳進男孩的耳朵,心臟像是被人揣在懷里反復折磨,半生不死,“你只有我,易澄?!?/br>他翻身上床,從背后抱住易澄,鼻子貼在他的頸邊嗅著他親愛的玫瑰。“我也只有你?!?/br>易澄在被擁進懷抱的一刻,停止了顫抖,他像是蜘蛛網(wǎng)上終于停止掙扎的蝴蝶,抓住衣角的手也松下來。“我的繆斯,你只能在我身邊,保持著純潔和永遠的神圣?!?/br>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幾乎要將城市上下顛倒。身后男人的呢喃在易澄的耳朵里如同籠子落下最后一道枷鎖,他淺紫色的眼眸看向窗戶的方向,隔在眼前的卻是一層又一層窗簾,遮住所有景象。作者有話說:開學愉快~努力工作,努力學習!本文倒敘,另我微博首頁有抽獎,明天晚上開獎,快去康康吧@而蘇不蘇第2章三年前,S國。人聲鼎沸,小丑畫著滑稽的笑臉,踩著高蹺向孩子們的手里分發(fā)氣球,遠處,赤著上身的獨眼男人正從嘴里向外噴著火焰,觀眾的歡呼聲蓋過了帳篷后面野獸的低吼。一個紅鼻子小丑拉著手風琴穿梭于人群之中,一邊奏著奇怪的小調(diào),一邊捏著嗓子提醒眾人:“表演將于晚上八點開始,千萬不要錯過喲?!?/br>幾個年輕的男子笑鬧著向馬戲團的營帳里面走去,白人面孔中夾雜著一個亞裔混血,個子高挑,留著利索的偏分短發(fā),帶著一頂寬檐帽,黑發(fā)藍眼,賺取了不少周圍女士的注意力。“陳,你在看什么?”他的同伴停下來,探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張馬戲團表演的海報,漂亮的女舞者占據(jù)了畫面的大半,周圍簇擁著長毛的獅子,仿佛兇猛的野獸也在舞者的美貌下變得溫順起來,而畫面的角落里,有一個看上去有些像陶瓷娃娃的……“沒什么?!标惥盁◤暮笊鲜栈匾暰€,他沖著前面的路揚了揚下巴,“快開始了,進去吧?!?/br>這是陳景煥留在學院的最后一年,母親的意思是讓他從今年圣誕節(jié)過后就進“喬伊斯”開始磨煉。他的設計作品足夠優(yōu)秀,尤其是服裝設計,就連資歷最老的教授也稱贊他的才華,可陳景煥卻總覺得自己的設計還缺少點什么,就像是甜甜圈上最后一把糖粉,或者圣誕樹上頂端一顆星星。他不否認進入“喬伊斯”能給他帶來更多、更加優(yōu)秀的資源,但是他深知自己所欠缺的并不是外在的這些東西,而是另外一些其它的……很難說,藝術(shù)上許多東西不能用語言表達。表演開始。列隊的花車繞場緩行,大象身上披著鮮艷的裝飾和成串的鈴鐺,搖著鼻子上的呼啦圈。小丑拋著彩球,時不時將自己絆一個跟頭逗得底下的孩子們哈哈大笑。獅子在鞭子聲中跳過火圈,寵物狗立起來像人類一樣直立前行,而人類卻帶著動物的頭套在地上匍匐。這是迷幻的樂園,在陳景煥的眼里是一場滑稽的鬧劇。他百無聊賴坐在座位上,困意襲來,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萬花筒里的景象,過分鮮艷卻缺少意義。要不是為了陪同窗出來給他meimei過生日,他才不會答應來這種地方,他需要安靜,絕對的平和會讓他有時間思考更多的東西。營帳里面坐了太多觀眾,身邊的孩子們一個勁兒的尖叫,每一秒都在爭奪著空氣中所剩不多的氧氣。就在陳景煥正在思考要不要出去透透氣的時候,吵鬧的配樂戛然而止,燈光暗下來,場地變?yōu)橐黄诎担谌胍股?。身著五顏六色演出服的人和動物悄悄退場,為下一場高空雜技做清場準備。這是一段很長的空白,孩子們的尖叫逐漸平息,安靜中,時不時有一兩聲咳嗽。就像是一張黑布,遮在每個人眼前,等待掀開的一瞬露出里面的珍寶。這段空白在陳景煥的記憶中是無比清晰的,因為就在燈光再亮起的一瞬間……他看見了他生命中的神。瞳孔驟然收縮,一直在追尋的空虛在那一刻被填滿,不,幾乎要溢出。男孩坐在鋼琴前,一束柔和的白光打在他的頭頂,籠罩在他雪白的頭發(fā)上。他抬頭的一瞬間,透過他紫寶石一般璀璨的雙眸,目光仿佛來自天堂,直直穿透了陳景煥的心臟,像天神的弓箭,一經(jīng)命中,無法抵抗。他的雙唇上被涂抹了一道鮮艷的紅色,在他蒼白的臉上如此驚艷,是從世間蒼涼之地盛開出的玫瑰,花瓣落在無數(shù)羽毛鋪成的天梯之上。他的繆斯從此墜落人間。他聽不見鋼琴演奏出的快板,也聽不見身邊同伴的閑聊,耳朵里只剩下一種微妙的鳴叫,叫囂著在他的大腦中飛舞。千萬種靈感如同煙花綻放,繽紛的火花落下,被心底的深淵吞沒,回音在低吼,抓住他,抓住他……他戰(zhàn)栗著起身,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向營帳外面奔去。直到深秋的冷風掀起他的頭發(fā),他終于從那種玄妙的感覺中恢復大半,他在營帳外反復踱步,靈感如同泉水涌現(xiàn)。他抓起地上的樹枝,在沙礫前蹲下,畫下一大串旁人難懂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