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圈：“”

顧青柏不去理會這個老不死的，側(cè)頭看向季淮，眼神下瞥，望著被他打落在地上的禮物袋子，面色微恙，無奈中透露惱火，壓低聲音說：“是真的！”

顧青柏感覺在場沒有人相信自己。

季淮的表情看不出，季老爺子和季郭還在為計(jì)劃崩盤回不過神。

凌蓮一臉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顧青柏說著走到凌蓮身邊，輕輕地抱住她，把控住彼此的距離，不過了男女之別的界限。

“抱歉，讓別人誤會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我來處理?！?/br>
凌蓮臉色慘白地點(diǎn)點(diǎn)頭，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她縱然很想幫忙說話，但也知道沒有自己插嘴的余地。

這里頭牽扯到了三分的立場。

顧青柏所代表的顧家，開始獨(dú)立出去的季淮勢力，以及墨守成規(guī)的季老爺子一派。

商業(yè)是冷酷刻板又無情的，但生活中的情感趨向有時候卻能成為關(guān)鍵的轉(zhuǎn)折點(diǎn)。

凌蓮想，所以季老爺子才會一直拿季淮說事，因?yàn)樗X得顧青柏這個毛頭小子會被一時的感情迷惑了雙眼。

情敵之間不會有絕對的信任，就算隔閡在彼此中間的女人一件消失。

凌蓮走到路口，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顧青柏站在暖色的路燈下，頭頂?shù)墓鉃⒃谒念^頂，肩頭，像是躍動的精靈。

但光亮無法觸及的地方，反而顯得更加陰沉。

那一雙深邃的眼睛藏著無數(shù)種復(fù)雜的情感。

顧青柏察覺到了凌蓮的注視，面帶笑意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凌蓮遠(yuǎn)去。

等凌蓮徹底離開之后，他看向面前的三個人，聳聳肩攤開手，面色狡黠地問：“季老爺子，請問您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說嗎？”

季老爺子氣急敗壞地轉(zhuǎn)頭就走。

季郭氣得渾身發(fā)顫，咬著牙看了顧青柏一眼，而后迅速地轉(zhuǎn)移到季淮身上。

“我的好大哥，我們走著瞧！”

季淮不為所動。

一時間，小花園內(nèi)只剩下了顧青柏和季淮兩個人。

顧青柏心道走了好，要不然自己想送季老太爺明天出殯的心情怕是要壓不住了！

“那個……”顧青柏走到季淮面前，有點(diǎn)尷尬，抬手點(diǎn)著鼻尖，眼神飄忽不定，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釋。

顧青柏看到落在地上的禮物袋，彎腰拾取那個裝有袋子的禮物。

季淮在此期間，始終一言不發(fā)，眼珠隨著他的身影而打轉(zhuǎn)，看著他彎腰，因?yàn)閯幼?，布料繃緊勾出纖細(xì)的腰肢。

微風(fēng)吹起他的衣角，拂過他臉頰旁的發(fā)絲。

顧青柏攥緊了手中的禮物袋子，伸到季淮的面前。

他的神情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目光如炬地盯著季淮看。

“真的是朋友送的?！?/br>
顧青柏還是咬死這一句話。

見季淮不動作，顧青柏僵硬地扭過頭，僵著聲音說：“你不要就算了?！?/br>
就在顧青柏以為季淮不需要時，男人抬手接了過去。

季淮看著禮物袋子，聲音發(fā)沉：“你的朋友是誰？”

顧青柏雙手懷抱，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唔……我的那個朋友……他不大想說出來?！?/br>
顧青柏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腕表，不知不覺已經(jīng)接近零點(diǎn)。

宴會總是越夜越充滿誘惑。

但顧青柏想季淮不走，是礙于季家的面子，季老爺子畢竟是長輩，就算兩個人在家里鬧得很僵，到了外頭也得披上爺慈子孝的由頭。

顧青柏抿唇，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幾步猛地停住，轉(zhuǎn)身看向季淮，編了一個借口：“你大概還不清楚，是凌涵告訴我的，所以……”

顧青柏眼神中帶著笑意，露出一個微笑，認(rèn)真地說：“生日快樂，季淮?！?/br>
季淮心中猛地一顫，猛地握緊了手中的禮物，倏然抬眸望向那個漸漸隱去的背影。

凌涵……絕對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生日！

*

午夜之后，季淮回到季家。

季老爺子還沒睡，他端正地坐在太師椅上，像是等待著發(fā)號施令的上位者。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睜開了渾濁的眸子。

“你終于回來了?！?/br>
季老爺子的聲音飄忽，像是游蕩在夜晚的惡鬼，其中的歹毒叫聽者頭皮發(fā)麻。

季淮淡淡地恩了一聲。

他的冷淡態(tài)度叫季老爺子怒不可遏，猛地一杵手中的拐杖站起來：“季淮，你當(dāng)真以為由你把控季氏多年，就有了忤逆我的資格嗎？！”

“你要是想讓你媽入土為安，入了我季家的陵園，就老老實(shí)實(shí)收起你的賤骨頭！”

季淮聞言，默默低下頭，藏住歹毒的眼神，雙拳緊握，掌心傳來鉆心般的疼痛。

他卻置若罔聞，任由疼痛傳遍全身。

步步緊逼啊，好，好的很！

季老爺子看到季淮乖乖站著，并不說話，以為自己的訓(xùn)斥有了效果，打在了季淮的痛點(diǎn)上。

他佝僂著身子，朝前走了一步：“很聰明，收起你的小心眼，別忘記了整個季家只有我知道你媽的骨灰放在哪里?！?/br>
“季淮，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你媽不是一直希望光明正大地入我季家的門？只要你乖乖聽話，你就能完成你媽的生前愿望了?！?/br>
季淮咬牙，轉(zhuǎn)身要離開。

忽然被季老爺子喊?。骸巴?，今天我好想沒讓你去參加宴會吧，你破壞了季家的規(guī)矩。”

季老爺子并不知道季淮是受顧青柏的邀請而去。

在他的眼中，季淮不知好歹地越線了！

“忤逆長輩，”季老爺子轉(zhuǎn)身看著面前滿目的牌位，“跪下。”

季老管家手拿著沾了鹽水的皮鞭進(jìn)來，客氣地說：“大少爺，得罪了。”

聽到背后膝蓋點(diǎn)地的聲音，季老爺子滿意地笑了，很好，前段時間是自己放松，才叫季淮生出不該有的想法。

而現(xiàn)在，自己還是能控制住這條毒蛇的，只要打，往死里打，但又不打死，拿著他最想要的東西吊著他，毒蛇就會恐懼害怕，不敢越雷池一步。

十幾年來，自己就是這么控制季淮的，往后的日子這條蛇也翻不出花樣來。

*

深夜，四周一片寂靜，季家園林中，季淮遲緩地一步一步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他身上被冷汗侵透，血腥味道圍繞在他身邊。

季淮腳步一個踉蹌，猛地扶住墻，堪堪穩(wěn)住身子。

“咳咳！”

今天季管家打的比以往更狠，這是為了讓季老爺子解氣，解氣了老爺子才會讓他滾，才能停下懲罰。

季淮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般，墨染的發(fā)絲黏在蒼白的肌膚上，一雙眸子瞇起，越發(fā)細(xì)長，也越發(fā)顯得像是一條毒性駭人的毒蛇，歹毒陰冷，選擇臣服只是一時的妥協(xié)。

很快，很快他就能將一切踩在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