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喊出了聲。

72.【七十二】

廚房里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怪異。

魏秋歲把杯子放在桌面上,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口。

余媽直接道：“輔警,每月兩三千塊錢,又累又吃力不討好，你媽我把你養(yǎng)那么大,是讓你去干這種工作的嗎?！?/br>
魏秋歲連忙在旁邊道：“阿姨,余非雖然是輔警，拿的錢不一樣的，你不需要擔心他的工資問題……”

“那做的工作豈不是更辛苦……”余媽嘆了口氣,在手巾上擦了擦手，“下個月過完生日,你都快二十七了。爸媽不求你做個乖孩子,也不用你做職業(yè)規(guī)劃,就是想你能…”

“平平安安的。”余非在旁邊搶答了一句,直接截了余媽的話頭。

余媽：“……”

“媽,你也知道我二十七了?！庇喾钦f，“二十七歲還沒把自己夢想更改了的人，你就不能偶爾成全一次么?！?/br>
余媽推開他：“夢想是什么，當個輔警？”

“是從輔警當起。”

“我說不過你?！庇鄫屢粨]手，“哎,之前那件事我挺不好意思的，后來我和你爸爸也想了很久,再加上小魏的保證……我想你也長大了,確實不能這么約束你去做想做的事情。”

“哇,您終于想通也是不容易。”余非把手摟上余媽的肩膀，“說真的，你這么在意你兒子當警察嗎，警察多帥啊，哪個男孩兒從小沒個警察夢的?！?/br>
余媽手上切著菜，不說話了。

晚上吃飯，飯桌上，余非和魏秋歲兩人斟滿了酒，對著余非的爸媽敬酒：

“爸，媽?！庇喾钦f，“這次回來告訴你們這個消息，我心里也沒底。我爸還行，慢點我媽又來和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我這警察還當不當了……不過，我很高興?！?/br>
余非笑起來：“就像我十五歲時候和你們說我好像對姑娘沒感覺，就是喜歡男的的時候，你倆雖然又憤怒又傷心的，但還是選擇理解我一樣。”

“爸媽就你一個兒子，小時候磕碰了一點都舍不得，你要天上的星星都給你摘?！庇鄫屨f，“……我理解不了你的想法，但以前也不尊重你的選擇，現(xiàn)在想慢慢改……”

四個杯子碰在一起，發(fā)出了清脆的動靜。余非和魏秋歲仰頭一飲而盡，苦辣的白酒味兒順著喉頭下沖胃部，上沖腦xue，余非把杯子一放，滿足地拿起筷子：“不說這話了，吃菜！”

一晚上吃吃喝喝的，余非倒是沒喝多少，魏秋歲陪著余爸喝，喝到后來，余爸喝多了，整個人變得又話癆又精神，抓著魏秋歲拼命說醉話。

“余非這小子就是……該打！”

余非：“……”

余爸作勢要打的時候，又哭喪著臉：“……可我舍不得打呀！他除了一天天惹我和他媽……生氣……他還會干什么！”

余非：“……我錯了?！?/br>
“小魏啊，以后他……他不聽話……你就打他！你替我打！當?shù)慕o你這個權利了！”

“我不打他?！蔽呵餁q柔聲道，“我也舍不得。”

余非被這一句甜到，自己在旁邊偷著樂，沒想到余爸不干了：“你為什么不打他！哦……你小子喜歡他……你小子憑什么喜歡他！你……你把我寶貝兒子還回來！”

魏秋歲：“…………”

余爸這還不算完，抓著魏秋歲的肩膀哭，哭完就要動手打，惡狠狠的。余非一看不好，趕忙摁住自己親爹，對魏秋歲道：“我爹喝多了，給他弄床上去?！?/br>
“嗯?！蔽呵餁q也上手去扶。

余媽收拾完碗筷從廚房出來，就看見余爸邊打魏秋歲邊被扶進房間里，跟在后面看了一會，等人弄進房里了，才和魏秋歲抱歉道：“他真人就這樣，那句話叫什么來著……中年壓抑！你別忘心里去啊小魏，他是喜歡你的……”

“我明白?！蔽呵餁q點點頭。

一頓飯就這么收場了，余非和魏秋歲明天雙雙休息，打算開始搬家。在余媽的堅持下，兩人就睡在家里。

“余非的屋子沒怎么變過，也經(jīng)常擦灰，就是床有點小，小魏你今晚就睡他屋子里，讓他睡沙發(fā)?！?/br>
“我睡沙發(fā)吧?！蔽呵餁q馬上道。

“我睡我睡?！坝喾钦f。

余媽收拾完，也回房去休息了。余非拉著魏秋歲進了自己房間，從櫥里拿了兩床被子放在床上，抱住魏秋歲：“我也想睡床?！?/br>
“那我睡沙發(fā)。”魏秋歲說。

“嘖?！庇喾切绷怂谎?，“我的意思是一起睡！”

魏秋歲懂他的意思，莫名覺得逗他也挺開心。不過，他是第一次進余非的房間。

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余非家重新裝修粉刷過，但似乎因為余非不常回家，他的臥室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保留著之前的模樣。

木質(zhì)的寫字臺，壓著玻璃的桌面。桌面下有不少照片，魏秋歲湊過頭去看看，驚訝地發(fā)現(xiàn)，是余非從小到大的樣子。

“這是半歲，這是一歲，這是三歲?！庇喾菑呐赃厯е?，頭靠著他的肩膀給他介紹，“這是五歲幼兒園剛學會騎車的紀念?！?/br>
五歲的余地坐在自行車上，一臉囂張跋扈的樣子。

魏秋歲勾最笑笑，長指點著照片掠過：“很可愛。”

他再側頭去看，已經(jīng)是十多歲的余非。穿著黃兮兮的初中校服，那段時間已經(jīng)從可愛在往著帥氣進化，個子拔高了不少。

“初中時期不愛拍照，照片兒少?！庇喾钦f著，指了指另一張照片，“看?！?/br>
那張照片上的衣服穿著熟悉的白津二中的校服，戴著?；?，上面還有很多其他的男孩抱在一起，似乎是一次校運會之后的合照。那時候的余非已經(jīng)在一群男生中帥得脫穎而出，很好辨認。

余非向前傾了一些身子：“……之前沒注意，這張圖上……”

他的左側，是還健康時候的馮光義，大笑著抱著旁邊的男孩看著鏡頭，眼里盛滿了美好。

魏秋歲摸了摸余非的頭，被他的身子往自己懷里帶了一把。余非指著后面那張圖道：“看?！?/br>
十七歲的余非，穿著一件私服，似乎是出去旅游時候的留念。

“從這里開始，就是認識魏秋歲的余非了?！?/br>
魏秋歲再往后看，之后余非的面容他都很熟悉。對人如此，他還是捏著余非的下巴把他的臉抬了起來：“竟然有點想不起你十八歲的樣子了。”

“那現(xiàn)在是變帥了還是長殘了？”余非左右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臉。

“一直都很好看?！蔽呵餁q說。

余非的照片最后一張是他警校畢業(yè)的照片，穿著制服看著鏡頭，帥氣利落的臉和如今無異。他那時的頭發(fā)比現(xiàn)在還短，就是個寸頭，但這張拍得威風凌凌的。

“我媽這人，嘴上嫌棄，身體不還是藏著我的畢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