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臉部已經(jīng)被完全毀壞。

余非跟在后面探頭看了一眼，就覺得難受異常，胃里翻江倒海的一陣，轉(zhuǎn)身就要干嘔起來。

魏秋歲把自己的圍巾向上拉了一些，讓圍巾能兜住自己的口鼻，一邊帶上手套，手翻動了一下尸體的手臂和衣領(lǐng)口。

他并非法醫(yī)，只能憑著以往的經(jīng)驗判斷。這具尸體不知道是溺亡還是死后被拋尸在河內(nèi)，河是在山腳下游，如果真的拋尸，那確實也有可能是從水流湍急的上流來的。

“看雞皮程度和現(xiàn)在的溫度應(yīng)該在水中浸泡不久。”魏秋歲轉(zhuǎn)身和所長說，“現(xiàn)在最好不要讓車輛進(jìn)出景區(qū)，封鎖景區(qū)所有地方，希望兇手沒有這么快下山?！?/br>
“好?！彼L道，“刑偵隊他們快到了，我們這邊也會全力配合，魏隊，我們也想多聽聽你的意見?！?/br>
魏秋歲擺擺手：“還是等刑偵大隊的來了再說?！?/br>
余非站得遠(yuǎn)了，總覺得自己的衣服上還有股若有似無的尸臭味兒，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胃里一陣翻滾之后，扶著墻干嘔了兩下。

魏秋歲見狀，拿著一瓶礦泉水走到他旁邊，給他打開遞到嘴邊，一邊用手撫他的后背：“難受嗎？”

“咳咳……”余非灌了兩口冷水，強(qiáng)行把那惡心感壓了下去，“沒事……”

“不用勉強(qiáng)，不想看我們就回去?！蔽呵餁q把礦泉水瓶握在手中，“這本來也不是我們該管的案子。”

余非點點頭，又喝了兩口水，苦笑道：“真是出門見鬼，這次居然是河內(nèi)浮尸，而且又沒臉。”

魏秋歲的手接過礦泉水瓶捏著，半晌，伸手把余非帶到自己的懷里。墻角的地方?jīng)]有人注意到他們，遠(yuǎn)處只有警笛的聲音和警察大喊著維護(hù)秩序的動靜。他輕輕嘆了口氣，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在，沒事。”

53.【五十三】

夜里的銀杏河山谷因為這起浮尸案,變得有些人心惶惶。

警方封了山路，不讓進(jìn)不讓出，不知道要持續(xù)到什么時候。

魏秋歲和余非回了民宿,余非坐在床邊平復(fù)心情,順便看看網(wǎng)上的輿論。魏秋歲則打了個電話給曾健。

“……”曾健吸了口氣，“你們倆以后麻煩不要一起出行,很嚇人,為了社會安定和諧，好嗎?！?/br>
“曾隊。”魏秋歲無奈道,“安排我們來銀杏河的人是你。”

“那我目的也不是讓你們看浮尸啊?！痹≌f,“怎么樣,和梁思溝通得如何？”

魏秋歲如實匯報：“沒有得到什么有利的信息?！?/br>
“行吧?！痹≌f，“沒喊你們回來就好好放松放松,要不要給你們安排個別的地方玩玩？”

“不……”

“別不?。【掷餂]錢我自掏腰包！每次都壓榨你不給你放假我心里過意不去這次你們就好好地……”

“曾隊。”魏秋歲打斷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在瞞著我……？所以不讓我們回去？”

“……”曾健頓了頓，“你怎么cao那么多心，不怕老得快啊?！?/br>
無論如何，曾健也沒有明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魏秋歲嘆著氣掛了電話。

余非顯然已經(jīng)平復(fù)了,翹著腿在刷微博,看見魏秋歲掛了電話走過來,抬眼看他：“怎么說啊?！?/br>
“等通知再回去?！蔽呵餁q揉了揉額頭，“也不知道那邊出什么事兒了。”

“也許什么事兒也沒有，就是純粹讓你出來放放風(fēng),別多想了?！庇喾巧炝藗€懶腰,垂下手，忽然猶豫道,

“魏秋歲，你覺不覺得，這具尸體有點……奇怪？”

“你是說他的臉部嗎?！蔽呵餁q問，“臉部被大面積毀壞，和白津二中的案子如出一轍。”

“巧合？”余非歪了歪頭，“會是巧合嗎？”

魏秋歲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太過的問題過于密集地堆積在一起，容易造成對案情本身判斷的失誤。

余非洗完澡出來，看見魏秋歲坐在床邊，手撐著頭用他的平板電腦。平時他不常拿出來，都是用工作用的筆記本，這會歪著頭靠在床頭，戴著耳機(jī)，似乎在看視頻。

余非爬到床上，靠到他旁邊，看見了他在看一個前陣子上映的電影。

魏秋歲看他來了，摘下一個耳機(jī)：“想看嗎？”

“一起看唄?！?/br>
于是魏秋歲就把耳機(jī)拔下來外放。

“這不是我之前想看的那個嗎？”

“嗯?！蔽呵餁q應(yīng)了一聲，“看見你朋友圈發(fā)了?！?/br>
很有意思的電影，余非之前就想去看，一直沒時間，這會各大視頻網(wǎng)站上架了，才驚覺錯過了觀看的時間。

不過，比起這部電影下架這件事，魏秋歲居然對這電影有興趣，他才覺得奇妙。

“你喜歡看電影？對不起，收回早上說你無趣那句話?！?/br>
魏秋歲無奈道：“有空的時候也會看?！?/br>
“會去電影院看嗎？”余非問。

“偶爾會?！蔽呵餁q說，“一個人真的無所事事的時候，看個電影也不錯。”

余非應(yīng)了一聲，把腳鉆進(jìn)了魏秋歲的被窩里，勾著他的小腿取暖。魏秋歲剛感覺到他因為洗好澡出了浴室門，迅速變涼的腳后，便皺著眉把被子往他身上蓋了一些：“你腳怎么那么冷?！?/br>
“剛洗好澡嘛。”余非縮了縮，把腳往魏秋歲的腿間塞，忽然覺得莫名羞澀，說話都有點結(jié)巴，“你你你你……你也太暖和了，你你你……你這個人是火爐成精吧？”

他剛說完，魏秋歲就隨手抬起來，把他整個人往自己懷里一帶。余非猝不及防倒到魏秋歲胸前，發(fā)出了“臥槽”一聲。

他剛想抬起頭喊，魏秋歲溫柔的手就一遍遍摸著他的后腦勺，眼睛已經(jīng)盯著平板電腦上的電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