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魏秋歲轉(zhuǎn)過頭來，用平日里常年讓陳暉彬噤聲的眼神掃了他，他頓時就覺得心里發(fā)虛，眨眨眼：“……不……用了吧？”

“那拜拜?！庇喾橇ⅠR抬手對他揮了揮。

跟班小弟委委屈屈又帶著莫名其妙地下樓去了。魏秋歲在兜里摸了會，摸出了鑰匙，手中翻了很久翻了一把，然后弓下半個身子感覺眼睛都快看對眼兒了地開門。

余非：“……”他媽也真是喝的不少。

總算把門打開了，魏秋歲進(jìn)了門開了燈，頭抵著門旁邊的墻壁，垂下眼脫鞋。余非跟著后面進(jìn)來，想到剛才那幕還是有點(diǎn)沒來由地別扭，甕聲甕氣地：“我給你發(fā)微信看見沒啊，我來拿個圍巾就走，我當(dāng)你多忙呢，吃個局里年夜飯那么受歡迎啊魏隊(duì)，算了算了，大晚上我跑一趟累死了，我拿了就走。”

是真的生氣。

大晚上懷著一顆“三天不見格外想念”的心跑來見人家，結(jié)果人家喝得大醉還被疑似情敵送回家。

魏秋歲像沒聽見似得脫了鞋，然后伸手指了指門背后。衣架上赫然掛著他那條羊毛圍巾，看起來屋子都不用進(jìn)就能拿到。

他更氣了。

抬手粗魯?shù)爻断聡?，余非搭在手上，不料魏秋歲走到他旁邊，直接把他后面的門關(guān)上了。

“……”余非聽著那動靜很大的關(guān)門山嘆了口氣，“我不坐，你去躺著吧，我現(xiàn)在就走了……”

他話音未落，忽然整個人被魏秋歲的胸膛頂?shù)搅伺赃叺膲ι?，居然的沖擊力讓他后背直直撞到墻上，而后腦勺直接被魏秋歲的手托住。

“干什……?。　庇喾沁€想講話的時候，魏秋歲沒有給他機(jī)會，直直吻了上來。和夜晚黑暗里的蜻蜓點(diǎn)水不同，和他被迫魏秋歲松手所以想出來的歪辦法也不同，這個吻粗魯又激動，仿佛餓狼啃人一樣帶著一些酒味兒卷入了他的口腔之中。

余非在前面三秒內(nèi)是驚慌失措的，但魏秋歲托著他后腦勺的手輕撫著他的頭發(fā)，動作又溫柔下來，接下來連吻都變得溫柔，他就徹底淪陷了進(jìn)去。

魏秋歲從認(rèn)識他開始，從來沒有這么和他接過吻，好像從前的吻都是溫柔又帶著點(diǎn)羞澀，這樣激動失控的時候幾乎沒有。余非被吻得腳都發(fā)軟，手不得不從一個抵在胸口的防衛(wèi)姿勢，變成抓著他肩膀的姿勢。

魏秋歲忽然放開了他，然后一發(fā)力，把他抱著推到了客廳的折疊床上繼續(xù)親。

然而這姿勢就更曖昧了。

余非根本始料未及，被這么一摔摔清醒了，對著他大喊了一聲：“魏秋歲！！”

最后一個字還破了音。

兩個人喘著粗氣，胸膛起伏，四目相對之時，魏秋歲忽然像醒了一樣一把拍到自己的額頭。

余非感覺自己耳邊的手臂撤走了，魏秋歲單腿跪在床上慢慢直起身子，閉著眼不再看他，嘴里說道：“抱歉……我……”

說罷，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起身，結(jié)束這場荒唐的親吻。

余非怔怔看著頭頂?shù)年幱耙稽c(diǎn)點(diǎn)走開，嘴微微張開，電光石火間直接抬起身子，伸手抓住了魏秋歲的前襟，一把把他扯了下來。

魏秋歲因?yàn)槭芰Φ脑颍謫问謸巫×怂赃叺恼眍^，兩個人的臉幾乎要貼上了，但誰都沒有再靠近，只是這么四目相對地看著對方的臉。

“別走?！庇喾锹犚娮约郝曇纛濐澋?，手抓得更緊。

而后，魏秋歲感覺到他用腿勾住了自己的時候，腦子里那些剩余的空白全部都被一把火給燒光了。

……

——“年紀(jì)大了，我還是喜歡軟軟的又勾人的……”

魏秋歲之后是越來越清醒的，于是他清楚地記得每一個細(xì)節(jié)，還好死不死地在腦海中出現(xiàn)了舒蒙的這句話。

余非四點(diǎn)才昏死過去的，魏秋歲慢慢爬起來，看著這孩子被折騰得連起身的力氣都失去了，自己一個人拿著毛巾和水盆給他清理，手一寸寸摸著他身上的痕跡開始后悔。

……他引以為傲的理智究竟是被酒精摧毀的，還是眼前的余非摧毀的，他心知肚明。

他還喜歡余非。

余非應(yīng)該也還喜歡他。

魏秋歲抱著清理完的余非，對方蹙著眉顯然也不舒服，他小心翼翼地把余非的頭摁在自己胸口，又用力抱緊了他。

隔日早晨，余非在酸痛中醒來，睜開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柔軟的床上。再側(cè)側(cè)臉，就看見了近在咫尺的魏秋歲的睡顏。

那些昨晚的記憶伴隨著劇烈的頭疼一起襲來，他本來半瞇著的眼瞬間大睜，然后一下翻身下床，牽動著屁股一陣劇痛。

他怕吵醒魏秋歲，硬生生把這聲喊叫憋在了喉嚨里。

余非委屈，但余非不能說。

洗漱完畢，余非看魏秋歲還沒醒，自己叫了個車停樓下，抱起自己的包和圍巾就連滾帶爬下樓去了。感覺在魏秋歲這間房子里再待上一秒都臉紅心跳呼吸不暢。

余非前腳門剛關(guān)上，魏秋歲就緩緩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看著，一動不動地發(fā)呆。

……

大年三十了。

往年都沒有今年的年底過得那么慘絕人寰的，期末考后的余非就可以空閑地翹著腿等寒假了。今年呢，明明到了年關(guān)，舊的日歷都要翻到新頁，卻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好幾個鮮活的生命，再也看不見新年了。

不過，余媽的廚藝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錯。

一頓溫馨的團(tuán)年飯吃到余非捧著肚子在電視前等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余非爸這幾天腰不舒服，早早就到床上去窩著了。余非媽給他切了水果，問道：“你今晚在家里睡還是回去睡??？”

“回去睡?！庇喾窍胍矝]想說。

“哎，家里沙發(fā)還是能睡的啊。”余媽不死心道。

“媽，明天我八點(diǎn)來報(bào)道，行了嘛？”余非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哎喲這個點(diǎn)了，我得趕緊走否則趕不上車了，我還要回家看我女神唱歌呢?！?/br>
“……什么女神不女神的，這個時候知道喜歡女的了?！庇鄫尮至艘痪?，給他拿衣服，“那你明天早點(diǎn)來啊?！?/br>
余非出了門，在寒風(fēng)里打了個哆嗦。他在原地跺了跺腳等出租車，低眼看手機(jī)。在密密麻麻的祝福之中，余非點(diǎn)開和魏秋歲的對話框，然而里面什么都沒有。

靠。

雖然早上是自己怕尷尬臨陣脫逃，但這種上完就不聯(lián)系的人真的很惡劣好嗎？！

炮/友還能互道個新年祝福，恭喜發(fā)財(cái)吧？！

余非恨不得現(xiàn)在就發(fā)個紅包去羞辱一下他，但非常怕這么干之后就直接被魏秋歲拉黑老死不相往來了。

心里想著，約了的出租已經(jīng)停到了跟前，余非貓著身子鉆進(jìn)出租車內(nèi)，師傅回頭看他：“新年快樂，去金耀路嗎？”

“去……”余非張嘴愣了愣，趴到了前面的副駕駛椅背上，“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