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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在別墅前院里指著灰眼睛的Beta尖聲叫罵的Alpha。賽羅本來不該記得伊利亞,然而……他停下腳步的動作太突兀,郁華也跟著停了下來,仰頭輕輕地問他。“怎么了?”賽羅緩慢地低下頭,目光重新落上郁華的臉。他首次以這樣視線打量自己的Omega,眼神幾乎是冷銳的,郁華的面孔被他的視線剖析,五官和記憶中那個Beta完美重合。一張陌生的、熟悉的,漂亮到不像Beta的臉。他一直知道郁華和曾經(jīng)的那個Beta很像。他一直知道。分散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碎片在這一刻翻涌而上,在W區(qū)度過的一幕幕掠過眼前,賽羅頭疼欲裂。他死死擰著眉頭,冷硬的臉孔沒有表情,在郁華的詢問里閉上了眼睛,重重喘了一口氣。“……賽羅?”搭在肩上的臂膀滑下,郁華的語氣變得擔(dān)心,著急地晃了晃賽羅的手。賽羅睜開眼,沒有立即回話。他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走進樂園的伊利亞,目光極用力,深深地將對方的背影刻入眼底。許久之后才回頭,嗓音干澀地說了一句。“沒事。”郁華還想再問,觸及賽羅的眼神后嘴邊的話驟然一止。他滿心猶疑,惶恐且不安,只能緊緊地抓住了賽羅的手臂。賽羅沒有掙開他。提在手里的食物還散發(fā)著熱氣,現(xiàn)在卻沒人記得。賽羅將郁華送到家,手上的食物也一并給了對方,自己折返回了學(xué)校。正好是放學(xué)時間,放學(xué)鈴剛剛響過。齊安混在人流里朝外走,旁邊忽然橫出一條手臂——賽羅把他堵在了校門口。齊安抬頭,驚訝地看著他。“賽羅?”賽羅朝一邊側(cè)了側(cè)頭,齊安就跟著他避開人流到了邊上僻靜一些的角落。他站在賽羅面前,看著Alpha冰冷的眉眼,小心地問。“怎么了?……你找我有事嗎?”賽羅沉沉地看著他,幾秒的沉默后,開口。“你也在W區(qū)呆過,對那里比我更熟?!彼穆曇舻蛦。骸皫臀也橐粋€人。”“誰???”齊安面對此刻的賽羅,忽然從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Alpha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賽羅指腹壓上眉心,好像很困難似的,一字一頓把這個名字從齒間擠出來。“幫我查一下……郁華?!?/br>第49章郁華覺得賽羅這兩天有些不對。Alpha變得寡言,面對他時總是沉默,兩個人一天說話的頻率幾乎變回了他們在W區(qū)的時候。郁華有深深的焦慮感,被揭穿身份的恐慌在他心頭蔓延,他不斷詰問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出了錯。賽羅的變化是從在樂園碰見伊利亞開始的,他當(dāng)時就站在賽羅身邊,明知伊利亞沒說什么對自己不利的話,卻不可制止地一遍又一遍去追問對方那天的細(xì)節(jié),問他到底做了什么。伊利亞煩不勝煩,在家里鬧了個底朝天,他們甚至還動了手,直到伊文一人給了一巴掌才勉強消停。被賽羅逃課帶出去玩得到的輕松和快活短暫的就像一場夢,頃刻就消失了。郁華的后頸越來越疼,他勒緊了脖頸的繃帶,只有必須換藥的時候才摘下。四處蔓延的紅疹已經(jīng)干癟收縮,變成一塊塊褐色的硬痂分布在他脖子上,凝結(jié)出枯枝般的線條,或者是一只獸類的爪。白皙的皮膚把頸上的痂痕襯得更為猙獰,郁華有時候按著自己腺體的位置,會覺得這個人造的小東西已經(jīng)徹底的失去了它應(yīng)有的生命力,它發(fā)出警告,讓他在劇烈的疼痛中明白他很快就要被打回原形。郁華不愿意。他不顧醫(yī)生的告誡和逐日遞增的痛感,日復(fù)一日纏著繃帶粉飾太平。賽羅盡管不怎么說話,但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沒有減少,Alpha對他仍然是溫和的,無聲的陪伴讓郁華一頭栽了下去,他小心翼翼地汲取Alpha的溫柔,用來維持自己岌岌可危的烏托邦。“你別下去了?!辟惲_皺著眉,站在郁華桌前。后頸的疼痛在今天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郁華伏在桌上,已經(jīng)無法保持平靜的表象。馬上就要上體育課,郁華雖然身體很差,但為了賽羅從來沒缺過一節(jié)體育課。他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要去夠賽羅的手,小聲地說。“可是我想去?!?/br>賽羅讓他牽住了,看著郁華用一只手掌撐著桌面讓自己站起來。郁華在小幅度地?fù)u晃,他太疼了,脆弱的脖頸里好似埋著一柄尖刀。賽羅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終于抬起一只手:“別勉強?!?/br>他的手壓上了郁華的肩膀,輕而易舉地將人按回了座位上。郁華仰頭看他,灰藍(lán)色的眼睛霧氣蒙蒙,好像很不愿意,也很不甘心。“只是一節(jié)課?!辟惲_說,語調(diào)放慢了,“沒什么好上的,我下課就會回來?!?/br>放緩的語速總會顯得溫和,郁華心中無時無刻不在膨脹的焦慮在他的聲音里被抑制一些,他毫不猶豫地側(cè)臉去貼賽羅的手,守家的小動物一樣,很可憐地求。“那你摸一摸我吧,摸摸我再去上課?!?/br>世界上沒有再比這更真心的話了:“一個人留在這里,我覺得很難過。”此刻的郁華如此柔弱,他的眼神也軟,聲音也軟,這一切都毫無保留地纏繞上站在他身前的賽羅,用盡全力地勾起Alpha的惻隱。賽羅的眼中短暫地流露出不忍,這股情緒很快就沉入如墨的瞳孔。但他應(yīng)和了郁華的要求,從柔軟的發(fā)頂、到臉頰,再到肩頸,賽羅發(fā)散著熱度的掌心撫摩過郁華的皮膚,好似摸一只小動物。郁華因不安而炸起的毛都在他的安撫中平息。他陪著郁華直到上課鈴響,才離開了教室。教室里只剩下郁華一個人。他一直望著賽羅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閉了閉眼睛轉(zhuǎn)過頭,攥緊拳頭用力地砸了一下桌子。桌面在碰撞間發(fā)出一聲巨響,跟不上對方的無力感,對自己陷入這種境地的憤恨,種種飽漲的情緒都隨著這一拳的力道泄出,郁華垂下頭,用力地捂住了眼睛。寂靜的教室里,他一動不動地坐著,任由心底的情緒傾泄。直到深埋在后頸的腺體不甘寂寞,勾勾扯扯著神經(jīng),傳遞出一陣強過一陣的疼痛和刺人的癢意,郁華才動了動手指,抬手拽上了頸上的繃帶。他不明白。為什么是他?為什么是他要遭受這些?他明明已經(jīng)很努力了,他明明已經(jīng)拼盡了一切!他為了這個東西躺上了手術(shù)臺,讓麻藥進入自己的身體,他像死了一樣被人在手術(shù)臺上翻過身,按著脖頸挨刀。他做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