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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段粗淺,你若不嫌棄,我給它看看。”宋普說:“您也是我們家老大夫了,我信您,求您給它看看吧?!?/br>大夫家離國公府近,本領也的確好,因而國公府上下慣愛請他,這次也晚了,匆匆趕過來,連鞋襪都未穿好,見宋家少爺態(tài)度這般謙遜,心里也舒坦,也不說什么廢話了,當即動手給它上夾板。“都說貓有九條命,想死都難,放心罷,只是折了腿,只要上好夾板,再上些化瘀的藥膏,一個月不到就能好全了,不過得小心照顧,別讓它到處跑?!贝蠓蛞贿吔o豆腐處理爪子,一邊對宋普叮囑道。宋普自是應下來了。豆腐也是真的乖巧,雖大夫是生人,卻也知好壞,乖乖地躺在大夫身邊,任他動作。燈籠突然跑了進來,臉上有些喜色,對宋普道:“少爺!皇帝老爺又來了!”宋普渾身一顫,臉都白了。燈籠卻不知他已恨不得魂飛天外,依然喜滋滋地道:“剛剛青梅jiejie過來跟奴婢說的,陛下突然過來,正好撞見了主母找二房夫人算賬,在那兒耽擱了一會兒,現(xiàn)在正往這邊過來呢!”宋普:“……”現(xiàn)在裝重病還來得及嗎?理智告訴他,還來得及!宋普立即讓燈籠將大夫和豆腐帶去旁邊廂房,自己縮回到了床上,所幸屋里藥味濃重,還能糊弄一二。燈籠傳話已是有些晚了,等宋普剛好臥趴在床上,門外便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宋普實在不敢面對他,因而將臉埋進被子里,努力催眠自己已經(jīng)睡了。而門外的澹臺熠在門口頓了一下,也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去了。他一走進門,就嗅到了濃郁的藥味,這藥味混雜著濃香和苦澀的味道,聞著十分熏腦袋,他只聞了一下,便覺得有些難以忍受,正要去開窗戶的時候,曹喜在后邊小聲道:“聽聞宋公子還發(fā)了熱,今日好不容易病愈,不宜見風?!?/br>澹臺熠聽了,這才收回手,只是被曹喜說出此事,倒顯得自己對宋卿很不關切似的,不免不悅,他回頭不輕不重地掃了曹喜一眼,道:“你出去。”曹喜聽了,低低地應了,隨即轉身出了房門,還將房門給帶上了。此時房間里只剩下他和宋卿,澹臺熠心情愉悅,拿起桌子上的火折子點了蠟燭,室內(nèi)頓時通明一片。“宋卿,你可是睡了?”澹臺熠一邊問,一邊坐到了宋卿身邊。見宋卿趴在床上睡,也知是背后的傷口所致,不免憐惜,若說那日從宋卿屋里出來,他還存了幾分晾晾他的意思,到如今,先按捺不住的卻是他了。他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身體熱了幾分,伸手過去,摸了摸宋卿的臉,“那日孤送宋卿的膏藥,是給宋卿擦嘴的,畢竟宋卿那般賣力,孤也不計較了,只是沒想到宋國公那般小題大做,還帶你領了罰。孤對宋國公,已小懲大誡了一番,為宋卿出氣,只是不知宋卿要如何回報孤。”宋普閉著眼睛,感覺他那只手不斷在他臉上摸,最后摸到了他嘴唇上,又聽他這番話,心里懵懂,全然不知他說的是何意。但澹臺熠語氣這般輕柔,好像當真不在意他那日的胡話一般。實在是太奇怪了,狗皇帝竟是這般心胸寬闊之人嗎?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宋普伸手拉住澹臺熠的手,故作迷茫地睜開眼,扭頭含糊地看了他一眼,又閉上,而后猛地睜開,從床上坐了起來,將初醒后見到澹臺熠的情態(tài)演繹了個十成十。澹臺熠也道他是被他吵醒,也沒有什么愧疚感,那雙金眸有那么幾分柔和地看著他,道:“宋卿見到孤,竟這般驚嚇?”因為豆腐之事,宋普眼眶都還是紅的,眸子因惶恐而顯得有些動人的水光,看著著實可憐可愛。不知為何,澹臺熠見到如此脆弱可憐的宋卿,胸口越發(fā)有一團火在燒他,燒得他骨縫皮rou都有了幾分焦灼之感,叫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住了宋普的下巴,語氣輕柔含笑:“宋卿,不若再用你這張嘴,來報答孤罷?!?/br>☆、第26章圣恩澹臺熠這話,宋普沒想太多,只以為他還想聽自己吹彩虹屁,一時驚訝于他的自戀程度。只是他自覺自己吹的彩虹屁并沒有驚才絕艷到皇帝都戀戀不舍的地步,因而又有些疑惑。不過宋普也遇到過像澹臺熠這般自信自戀的人,自詡還算了解這類人的心理,疑惑剛生,便已經(jīng)消散。澹臺熠松開了宋普的下巴,繼續(xù)道:“不過宋卿身子還未好,待養(yǎng)好了身體,再來伺候孤罷?!?/br>宋普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問:“陛下,不介意臣醉酒胡言?”澹臺熠微微瞇起眼,“宋卿一時失言,孤可以當做未聽過,只是若還有下次,孤決不輕饒。”自己煩惱許久的困境竟這般輕而易舉的解決了,難免又大大的松了口氣,宋普拘謹又惶恐的情緒頓時弱化了許多。他在床上給澹臺熠行了一禮,道:“陛下仁厚,臣不勝感激,日后自當謹言慎行,絕不沾酒?!?/br>他也不敢說太多,怕澹臺熠回過味后羞惱起來又來治他。澹臺熠卻說:“宋卿醉酒模樣格外得孤心意,孤許宋卿在孤面前醉酒?!?/br>宋普微愣,他酒品那么差,爛醉后還當著澹臺熠的面罵他,他竟還許他喝醉?宋普兀自疑惑,澹臺熠卻跳過了這個話題,“宋卿脫衣服,讓孤看看你的傷?!?/br>宋普想起來宋國公的事情,便委婉地問出了口:“陛下是為了替臣出氣,才懲戒臣父嗎?”澹臺熠理直氣壯地道:“孤當日明明白白與宋國公說就當沒發(fā)生過,他倒是膽大包天,替孤來訓你,孤倒要問問他,身為宋卿父親,怎地如此狠心,孤憐惜宋卿,自然為宋卿出這口氣。”當然,澹臺熠內(nèi)心也知有自己的過錯,在宋國公說好好教導之后,回個看著辦,人家自然得好好“辦”給他看。但澹臺熠那個性子,又怎會承認是自己含糊不清,讓宋卿受了罰?身為帝王,就算有錯,也只能是旁人的錯,他總是要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純?nèi)粺o辜的。宋普:“……”雖然澹臺熠邏輯好像沒什么問題,甚至差點被他帶偏,但仔細一想,就知他這一行為有多窒息了。宋國公是他父親,父子一體,罰宋國公又何曾不是在罰他?若不是略微了解澹臺熠自大的性子,他都要以為澹臺熠在整他了。宋普艱難地道:“宋國公是臣父親,自然有訓誡臣的權利。也的確是臣一時失言,是臣犯錯,陛下可以不計較,但臣身后是國公府,臣得為他們負責,因而受罰是應當?shù)?,陛下憐惜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