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卑微的醫(yī)生，可隨即那御醫(yī)在這提醒下，重新又把脈了一次，最終確診太子妃張氏有喜了。

那張御醫(yī)并不忌憚地說道：“太子妃的喜脈很是微弱，這約莫還未滿半月。這前三月需小心謹慎，莫要隨意走動?！边@懷胎最難的便是這頭三個月，張御醫(yī)細細囑咐了許多的事情，而后才慢慢踱步出了東宮。

“你做得很好?！睆堄t(yī)很是老成，他的歲數(shù)夠大了，大到他足以看清很多人的秉性，方才在東宮盛寅說出來那話，張御醫(yī)并不擔(dān)憂。這太子妃并非是個性情苛刻的人，這點疏漏并不會被她所責(zé)罰。

“是我偏執(zhí)了，不該在當(dāng)時說出來?！笔⒁潞蠡叵肓讼?，若是在他人面前，張御醫(yī)或許便要被責(zé)罰了。

張御醫(yī)說道：“這月份小確實難以發(fā)現(xiàn)，然我未診斷出來也確實是我之過錯?？磥硎菚r候該遞個折子了……”他很是坦率地搖頭，盡是自己隨著年紀的增長而敏銳隨之下降的豁然。

盛寅沉默了半晌，不知要怎么去安慰張御醫(yī)。他提著藥箱跟著張御醫(yī)走了一段路，聽著張御醫(yī)悠然地說著，“你與子虛看起來很是相似，可這內(nèi)里的性格卻截然不同。你可比他倔強得多。”

因著戴思恭的緣故，何玉軒與太醫(yī)院的老御醫(yī)們關(guān)系都不錯，畢竟也可以算是他們看著長成的。

盛寅平靜地說道：“若是年少更不相同。”

張御醫(yī)感慨地頷首，“那事畢竟是……也當(dāng)是讓他性情大變了。如今子虛那慵懶的性格，卻也不知道是和誰學(xué)來的?！?/br>
一道聲音幽幽地響起來，“倒也不是跟誰學(xué)的，自然而然罷了?！?/br>
呔！

張御醫(yī)與盛寅驚得回頭一看，卻看到何玉軒長身而立站在不遠處，而他的身后站著個幫著他撐傘的小內(nèi)侍，左前方則是個有點面熟的大太監(jiān)。

姜還是老的辣，張御醫(yī)絲毫沒有背后說人壞話被抓的尷尬，笑呵呵地說道：“原是到了午時?！?/br>
饒是何玉軒與他熟悉，還是忍不住汗顏，這位老御醫(yī)臉皮厚厚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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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中元節(jié)，大家早早回家哦，么么啾。

第99章九十九本書

話雖如此,何玉軒與張御醫(yī)很是不錯,正是因為這樣才能這般隨意地說話。

何玉軒略站了站和張御醫(yī)盛寅兩人聊了聊,而后便不得不告辭離開了。張御醫(yī)捋著胡子站在原地看著那行人漸行漸遠，含笑說道：“子虛還是老樣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頭，瞧著何子虛那疲懶的模樣，就好似在朝廷混跡的這兩年一點都沒有變化。

盛寅的聲音平靜過了頭，“我雖然知道他在萬歲面前很是得寵，但是日日如此？”他的話尾帶著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困惑。

張御醫(y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和藹地說道：“尋常也有其他的朝臣享有這般榮譽，可日日如此的,唯有何子虛?！?/br>
他背著手慢慢往前走，盛寅跟在張御醫(yī)的身后低著頭,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傍晚盛寅回到何府的時候，瞧著正屋已經(jīng)亮起了燈光,瞧著應(yīng)該是何玉軒回了。

鶯哥從門內(nèi)出來，看到盛寅的時候笑著欠身,“盛大人回來了?！?/br>
盛寅擺擺手,沖著那亮著燭光的屋內(nèi)說道：“師叔回來了？”

這明知故問的問答得到了鶯哥的回應(yīng)，鶯哥說道：“盛大人若要進去便直接進去吧，大人常讓您勿要顧忌這么多禮數(shù)。”鶯哥說完后就匆匆往后廚。

盛寅被鶯哥這句大實話弄得有點下不來臺，不過他還是邁步進去屋內(nèi)。

何玉軒聽到聲音,懶散地抬頭,瞧著是盛寅的身影,那散漫的姿態(tài)到底收了收,坐直了身子，“啟東來了，快坐下吧。”

他手里的雜書被他合上，隨手擱置在旁邊。

盛寅踱步在何玉軒的面前坐下，他那嚴肅正經(jīng)的模樣與他往日溫和內(nèi)斂有所差別，何玉軒似是有所察覺，“啟東是有事要講？”

這門都進來了，想必盛寅是做好了準(zhǔn)備的，但是在開口前，他看著何玉軒那疲懶的模樣，忍不住嘆息著說道：“我依舊不喜歡你這樣子?！?/br>
何玉軒微挑眉，并未因為盛寅這突如其來的話而驚訝，坦然地說道：“我同是不喜你分明孤傲又強裝溫和內(nèi)斂的樣子?！?/br>
盛寅能看懂何玉軒的某些變化，何玉軒又何嘗勘不透他？

這兩人幼年接觸雖不多，卻也是見過幾次。彼此都是聰慧的人，若說一下子印證脾性自然是不得行，可要留下個深刻印象卻是不難。

“當(dāng)初你曾經(jīng)說過要報效朝廷，如今殊途同歸，可你為何仍舊是這懶散的死樣子？”盛寅宛如褪去了那張溫潤的面具，說話也變得毒舌了起來。

年少的何玉軒是個活潑的性格，與內(nèi)斂的盛寅走的壓根不是兩條道。

科舉與醫(yī)途兩者通往不同的方向，若要說盛寅不羨慕何玉軒，那自然是假話。

他不滿于何玉軒的張揚，卻羨慕何玉軒的自信，年少的何玉軒幾乎是個滿身光彩的人物，可如今這般磨去棱角，幾近消損光輝而懶散度日……這般疲懶之姿，便是如今身居工部尚書之職位，盛寅依舊看不慣他。

“能殊途同歸便不錯了?！焙斡褴幝掏痰卣f道，抬眸瞧了眼盛寅，“你這話怕是憋了將近一年了?！弊詮氖⒁鷣淼骄熆吹胶斡褴幍臅r候，怕是從第一句“師叔”起就對何玉軒不滿了。

盛寅一板一眼地說道：“我從未想到再次看到師叔的時候，會是那種隱忍不發(fā)，誓死不愿出頭，懶散得近乎尸位素餐，確實讓人失望。”

何玉軒低笑出聲，“那你眼中什么是合格的官員？如同金大人或者解大人那般？”

盛寅搖了搖頭，“人之不同，處事皆不同，而你之行為不該是你的處事風(fēng)格?！?/br>
何玉軒嗤笑了一聲，勾唇說道：“這話便好笑了，啟東以為……你多么了解我？”他的眉眼微彎，眉梢流露著笑意的模樣，宛如是在說著高興的詞句，“莫要忘記了，你我并非舊相識，我之變化，從頭到尾都與你無關(guān)。我便是胡亂度日又如何，我就是恣意妄為又如何？”

他的眼眸清亮，漆黑中流轉(zhuǎn)著微光，“那皆是我的選擇，而與你毫無瓜葛?！?/br>
盛寅面無表情，在何玉軒說話后，那神色更近于一片空白。

何玉軒往后靠在椅背上，雙手平靜地搭在腹部，神色已然淡淡，“啟東，你所認識的那個何玉軒已經(jīng)死了。

“可莫要再把你的想象強加在我身上?！?/br>
……

鶯哥端著菜肴回來的時候，正好撞到了從正屋門里走出來的盛寅，“盛大人，你怎么出來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