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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個兒則沉浸在思緒中,只推算著后路如何。【……】【“異星告變,光芒甚赤,急犯帝座?!贝四藲J天監(jiān)之急奏,自然讓明成祖放在心上。而后早朝時分,他便細心勘察,發(fā)覺景清很是不對勁……】何玉軒蹙眉,頓時就回過神來,叫停了小黑屋的念書,自己攤開來翻到了那個頁數(shù),仔細看了起來。【……景清僥幸未死,同練子寧一樣是忠君為國之人,建文帝殉國,他自也是欲追隨而去,可朱棣一日不除,景清便一日不得安穩(wěn),便是忍氣吞聲,備受世人辱罵,也要把朱棣刺殺……】【……帝王早便發(fā)覺不妥,當景清撲來時,朱棣命左右拿下……】何玉軒仔細把這段內(nèi)容看完,先是為了安全的結(jié)果而松了口氣,緊接著便翻到了同人的扉頁,果不其然在扉頁上看到了正劇向的標志。他又重新翻回來,略顯苦惱地看著景清最后的下場。除開他刺殺朱棣這個行為外,異地處之,何玉軒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這個過激的行為。只是他身為勝利者的一方,說出這樣的話,大抵也顯得很是薄涼。何玉軒斂眉嘆息,倒是提了些興趣,把這本同人津津有味地看完了。總結(jié):朱棣此生波折甚多,頗有種危機四伏,前路皆是刺殺的錯覺。何玉軒無奈,轉(zhuǎn)瞬被睡意所吞沒,遠離了小黑屋。……星辰密布,便是這深秋微風讓人有些發(fā)涼,然劉和文還是抓緊了劍柄,常年伴隨的粗糲手感讓劉和文很是親切。他隸屬守衛(wèi)前朝的親軍,自打萬歲入京后,便負責每日奉天殿的守衛(wèi)。早朝時,文武分兩列,劉和文是站在文官這一側(cè)。文官大多瘦弱,劉和文雖然名字里有個文,但是對他們沒有太大的好感。只是每日都會打照面的這位工部郎中,倒是讓劉和文記住了他的長相。他似乎姓何,是一個非?!⒙娜?,便是早朝這等嚴肅的時候,何大人也時常偷懶合眼發(fā)呆走神,這幾乎全都做遍了。當真是有趣。這日清晨,劉和文早早站在自個兒的位置上,巡視了奉天殿后,在卯時左右入列大殿,右手按著劍柄站定在該有的位置上。朝臣魚貫而入,如同往日的場景,何大人也踱著步站在原來的位置。難得的是,今日的何大人似乎精神飽滿,視線清明,在看到劉和文的時候,還面帶微笑地沖著他點了點頭。劉和文下意識也點頭回禮。早朝一如既往地快速,許是萬歲不喜歡拖拉,便是討論朝政也時常三言兩語就結(jié)束,直接進入下一個議題。右都御史景清很是激動,站在大殿中央比劃著什么。劉和文眼角余光掃了一眼,不知怎的眼皮突突跳了起來。“拿下他!”萬歲的聲音驟然響起,語氣快速又威嚴,劉和文還未反應過來,守在前面的幾個親衛(wèi)便快速地撲了上去。慌忙中,這列的文官害怕得后退,但也有幾個膽大的如同武官那列一般,欲出列協(xié)助。已經(jīng)不是“欲”了,吏部左侍郎練子寧和工部郎中何大人腳步不停,先后沖了出去。不對!劉和文心頭一跳,還未等號令便追了過去。以這些天劉和文對何大人的觀察,他壓根不是這等武勇之人。除非那練子寧有問題!……吏部左侍郎快步走出去的時候,何玉軒第一反應是他要去相助親軍壓制發(fā)癲的景清,如同武官那列的朱能等人。只是何玉軒下意識覺得,練子寧的腰間鼓鼓的……以及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他在哪里見過。【……齊泰、練子寧、方孝孺等捐軀赴國難,而后……】【……景清僥幸未死,同練子寧一樣是忠君為國之人……】這是兩篇截然不同的同人字句,一篇是數(shù)月前何玉軒還未改變歷史前,一篇則是昨夜何玉軒所通讀的原文……原來改變史實,當真也會改變某些人的命數(shù),如同何玉軒救下方孝孺一般。如此想著,何玉軒猛地竄了出去。有問題!還未等練子寧腳步加快,何玉軒兩步加速撲倒練子寧,趁著摔倒的過程,他的手迅速在練子寧的腰間扯了一把。嚯!那朝服內(nèi)捆著的全是炮仗!何玉軒蹙眉,炮仗雖小,近距離卻能直接炸死人!這兩人唱的是雙簧戲?。?/br>何玉軒落地便死死按住練子寧的右手,他一直緊握著手心不放,定然是火折子!練子寧面容清秀,在和何玉軒較勁的過錯中已然扭曲,“你這亂臣賊子,阻撓我等為故主報仇,著實是當殺!”何玉軒聽到了背后急匆匆的腳步聲,深知援兵將至,不理會練子寧的胡言,只死壓著練子寧的右手。不料千鈞一發(fā)之際,練子寧從懷里抽出了什么,猛地連同那物撞入了何玉軒懷里,慨然喝斥,“你也當殺!”劉和文剛趕到,一擊擒拿猛地把練子寧壓在地面,黑靴踩住他的右手,死死壓制他不動。而后有親兵同樣趕來,把練子寧一同制服,劉和文這才松開了手腳,連忙去看何大人。從他趕來到制服練子寧這片刻,他都半跪著沒有動作。“何大人,你沒事……”何玉軒膝蓋一軟,跪坐在地,腹部劇痛難忍,喉嚨腥甜難忍,一口鮮紅倒嗆而出,染紅了身前石板。劉和文大驚,收了話音幾步搶上前去,卻見何玉軒緊按著腹部,其上是把堅硬匕首,已經(jīng)齊根沒入了何玉軒的體內(nèi)。何玉軒大汗淋漓,面色青白,耳邊滿是嗡嗡的耳鳴聲。“該止血……”何玉軒的聲音小如蚊蚋,他的手指開始松軟無力,意識潰散,整個人昏厥過去,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大殿。朱棣按著龍椅的手掌咯咯作響,牙齒微顫,那目光所見唯有血色。那血味瘋狂地涌入他的肺腑,就好似要把他的猶豫不決拉扯出來,就這么嬉笑大白地甩在殿堂之上。人命輕薄如紙,總叫人嘗不夠苦澀的滋味,在百轉(zhuǎn)流傳間回頭一瞥,然后嘲笑世人一句:以為還有多少時日可揮霍?“王景弘,傳御醫(yī)入謹身殿!”他不能過去。朱棣緊握住扶手,壓抑著暴虐的沖動。不能過去。此刻暴露,于他無礙,于子虛卻是滔天大禍!龍頭被死攥在掌心,光滑的紋路擦破了掌紋,刺痛讓帝王愈發(fā)清明,卻也愈發(fā)瘋狂危險。鄭和有些緊張,他瞥了眼被侯顯等人扶起送往謹身殿的何大人,生怕萬歲當場失控。這血味濃郁得生怕刺激不到萬歲那小毛病,尤其那人還是何大人!“景清,練子寧處磔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