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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大半。薛詠抱著的資料書得有十幾斤,重也不是特別重,不是抱不動,不過抱著這么多書一路走到停車場,也不能稱得上輕松。邢燁然幫忙干活是好心,再說了,薛詠總不好當著外人的面訓(xùn)斥邢燁然,于是默認了。邢燁然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他右側(cè),喬以晴在左側(cè)。喬以晴探頭看了邢燁然一眼:“你已經(jīng)挺高的,你干弟弟長得比你還高?!?/br>薛詠心想,當初他剛到我家的時候,身高才到我胸口,只是個小豆芽菜罷了,誰知道現(xiàn)在長得這么高高大大,還壓他一頭。一路走到停車場。薛詠被夾在一男一女中間,心情十分詭異。方才臉上急升的溫度在緩慢地降低,薛詠渾身不自在,他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對號入座了呢?剛剛突然撞見邢燁然,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有種被抓jian在場的錯覺。邢燁然把書放在車后備箱,邢燁然再把另一半放進去。因為喬以晴準備請他吃飯感謝一下,薛詠正要上車,邢燁然就站在他身邊,眼巴巴地望著他。薛詠盯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來離開。邢燁然得到指令,沮喪了一下,像只夾著尾巴的狗一樣灰溜溜地走了。薛詠坐在副駕駛,喬以晴開車。喬以晴看著后視鏡里跟他們揮手的邢燁然,說:“我之前就聽人提過你這個干弟弟,F(xiàn)大醫(yī)學(xué)院學(xué)生,高材生啊……不過怎么還有基佬傳聞,這是真的假的???瞧著也不娘里娘氣啊?!?/br>薛詠含糊地說:“那是別人胡說的?!?/br>薛詠想想就來氣,那家伙到處敗壞自個名聲,一點都不珍惜。先前他已經(jīng)告誡過邢燁然不準再到處去說性取向男,邢燁然乖乖答應(yīng)了,但之前已經(jīng)說出口的已經(jīng)挽回不了。喬以晴點點頭:“我就說呢。你是基佬,他也是基佬,那你們倆這干兄弟……好像就有點不對勁了吧?”薛詠心里一個咯噔,做賊心虛地心慌起來,說:“我跟他就是一般關(guān)系,我和他哥比較熟。”薛詠告訴過喬以晴自己曾和男人擺酒結(jié)婚,但是沒說名字,要是說了一準得露餡兒,他捏一把汗,邢這個姓并不算常見,要是被人知道,一下子就能聯(lián)想到邢文彬和邢燁然的兄弟關(guān)系上。過了兩天。喬以晴跟他說已經(jīng)跟邢燁然加上好友,兩人聊得居然也挺不錯。喬以晴這樣評價邢燁然:“是你的弟弟,有你的風范?!?/br>薛詠卻有些惱火,去找邢燁然:“我跟喬以晴真的只是朋友關(guān)系。你上次看到我和她一起看電影只是相親而已……”邢燁然一臉真誠、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說:“哥,你不用緊張我搗亂。我不搗亂。你也不用害怕,我會藏得嚴嚴實實,不會讓她發(fā)現(xiàn)我喜歡你,真的。也不會讓他們發(fā)現(xiàn)你喜歡男人?!?/br>薛詠被噎了一下,他差點說喬以晴已經(jīng)知道我和男人結(jié)過婚了。所以我們倆才變成朋友。好像不該告訴邢燁然。邢燁然越是這樣,薛詠就越心浮氣躁。使他總覺得是自己太暴躁,因為定下神來想想,邢燁然做得沒錯,是他太一驚一乍了。邢燁然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委婉地說:“我覺得喬以晴脾氣有點差……哥,你喜歡這種脾氣的女人嗎?”邢燁然想起菲菲姐,難怪菲菲沒能追到薛詠。邢燁然覺得,大概因為薛詠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所以他喜歡性格強勢一點的人?能給他當主心骨,男女性別大概是其次了。轉(zhuǎn)眼到了重陽節(jié)。兩人回H城給邢文彬上墳。說來慚愧,邢文彬過世頭兩年,他掃墓掃得格外勤快,每逢節(jié)日都要去給邢文彬掃墓,但是日子過去久了,東西也都收了起來,悲傷也漸漸淡了。只有忌日、清明和大年初一去掃墓。也可能是因為他膈應(yīng)邢文彬心中揣著一個初戀吧。和邢燁然一起來給邢文彬掃墓就很奇怪。上一次他們一起過來是五年前,當時邢燁然的心思還沒被戳破,這次一起來,薛詠莫名覺得無顏面對邢文彬。墓碑比他想象的要干凈一些,好像不久之前才有人來打掃過一樣。薛詠稍微擦了擦沾在上面的塵泥雨漬,邢燁然好似猜出他的心思,說:“我剛回國的時候來看過大哥?!?/br>薛詠回頭看了他一眼,邢燁然一臉淡然,比他坦蕩多了,好似沒有任何見不得光的心思,倒把他襯托得心思不純一般。邢燁然從袋子里拿出他帶來的祭品,除了購買的紙錢,還有他親手疊的金銀元寶,說:“哥,你看看,你教我疊的元寶,我一直記得的?!?/br>薛詠沒抬頭,往火堆里扔紙錢,說:“我不是你真的哥,你哥是躺在墳里那個?!?/br>邢燁然尷尬地“哦”了一聲:“我那不是……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別的比較親近的人了嗎?”薛詠說:“你現(xiàn)在不是交到了很多朋友嗎?”邢燁然答:“泛泛之交罷了,沒幾個真心的,這世上也只有你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拉了我一把。可能這樣的好心人還有別人,可是實際上就是只有你真這么做了。”薛詠心想,邢燁然看上去變得合群了,骨子里原來還是誰都不信任的孤狼。他們來得晚,祭祖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墓地安靜極了,只有風聲和燒火的細聲。邢燁然看薛詠的臉,火光映在薛詠的臉上,一如當年,以他現(xiàn)在的目光,覺得薛詠較之當年更加有脆弱無助之感,明明年過三十了,卻還有不馴而天真。薛詠被他的視線所擾,抬頭皺著眉,困擾地瞟了他一眼:“這是在你哥墳前,你好意思嗎?”邢燁然不再看他。他們在邢文彬的墳前磨蹭了半小時,沒什么好說的,下山回家。路上,邢燁然問他:“薛詠,你覺得假如有天上,你覺得我哥會想要祝福你找新對象嗎?就像很多電影里那樣,因為愛你所以想要你幸福,不希望你單身?!?/br>薛詠沒有立即回答,他低下頭,過了一會兒,才兀然問:“聽實話嗎?”邢燁然點頭。薛詠說:“換做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