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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邢燁然再轉(zhuǎn)回來,伸手抱住薛詠,薛詠睡得沉,扭了兩下,倒沒多拒絕,在他懷里繼續(xù)睡了。過了兩天。薛詠收拾好祭品,留蘇俞和姜凡在家看家,帶著邢燁然去給他大哥掃墓。蘇俞悄悄刺了邢燁然一句:“你還真敢去……你不心虛嗎?”邢燁然仿佛很坦蕩:“我心虛什么?我沒聽懂。”蘇俞說:“你就繼續(xù)裝傻吧。”薛詠已經(jīng)在跟邢燁然招手了:“然然,別聊天了,過來?!?/br>薛詠穿一件羊皮革短打皮衣,顯得腰身勁瘦,他套上機(jī)車頭盔,帥極了。邢燁然接過另一個頭盔,坐上車,炫耀一樣地抱住薛詠的腰。揚(yáng)長而去。第52章蓋房子邢文彬去世時,薛詠偷偷在他的墓地后面種了一棵松樹,當(dāng)年細(xì)幼疏少的一棵小樹如今已經(jīng)長得繁茂許多。三年前的夏夜,他就是在這里撿到邢燁然,把這只小瘋狗帶回家的。這幾年,每逢祭拜的節(jié)日,他都會帶著邢燁然一起來給邢文彬掃墓。時常有人祭拜、打理的墓地和那些無人拜訪的就是不一樣,邢文彬的墓碑仍然很漂亮,只是稍微有些灰塵,薛詠稍稍清掃了一下。換壓紙,點(diǎn)上蠟燭,拜訪祭品。薛詠和邢燁然一起輪流上香。其實(shí)按照他們本地的習(xí)俗,夫妻一方死后,另一方應(yīng)該不可以去祭拜。他奶奶就不給他爺爺掃墓,都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讓他去弄。但薛詠覺得他和邢文彬不清不楚地相好著,他心里認(rèn)定彼此是愛人,可是在法律上當(dāng)然沒有任何的證明,所以真說出去,也算不上是合法伴侶。那他作為邢文彬最親密的朋友,應(yīng)當(dāng)并不能稱忌諱。上次過來祭拜還是還是幾個月前的重陽節(jié)。薛詠現(xiàn)在來得沒以前勤快了,早先他一想念邢文彬,就騎車過來?,F(xiàn)在只有節(jié)日才來。他把自己疊的金銀元寶一個個投擲進(jìn)火中,說:“文彬,我考試合格了?!?/br>“燁然很有出息,他讀書成績特別好,參加競賽還拿了全國一等獎,在省隊里排第三呢?!?/br>“貸款我也有在好好還,慢慢還存了一些錢?!?/br>“燁然特別孝順我,他攢了錢還非要給我?!?/br>“………………”邢燁然燒了一把紙錢,今天天氣很冷,手都要凍僵了,火盆里的火卻很燙,熱浪一陣陣地?fù)涿娑鴣恚瑫r而躥起一股黑煙。他沒在聽薛詠說的話,或者說,是刻意地讓自己走神,他越來越不愛聽薛詠與大哥的喁喁愛語。一聽就心口發(fā)酸。邢燁然看著墓碑上大哥的照片,當(dāng)年他爸媽花大價錢買的這塊碑,不但材質(zhì)很好,封鍍其上的彩色照片還很清晰。挑的是他大哥最好看的一張證件照,端正英俊,目光明亮,正視前方。他一次一次地來,心境也在漸漸地變化。早先他家剛破產(chǎn),流浪那會兒,他一見大哥的照片就想哭。這次過來,心情完全不一樣了……他有些不敢面對大哥,盡管他還沒有完全想清自己對薛詠懷抱的究竟是怎樣的念想。邢燁然覺得自己很卑劣很惡心,他知道不該這樣做,無論怎樣都說不過去,可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上學(xué)期邢燁然查了許多關(guān)于心理學(xué)的知識。他不知道自己那些層出不窮的變-態(tài)、猥-褻的念頭究竟起于什么原因。而他現(xiàn)在對薛詠瘋狂的迷戀,究竟是出自于青春期的茫然和好奇?還是失去了親人和長輩之后的移情作用?或者是薛詠的身體太過有魅力,他們接觸得過多,才讓他產(chǎn)生了性-沖動?又或是因?yàn)樗w慕薛詠對大哥的深情,他太眼紅,所以想要搶奪過來?邢燁然想到自己曾看過的一則故事,在北極,獵狼人會在鋒利的刀刃上涂上一層又一層的鮮血,凍成血坨,反插0在野外的雪地上。饑餓難耐的狼出于嗜血的本能,不停舔舐刀上新鮮的血冰。他舌尖的溫度融化血冰,散發(fā)出更加濃烈的血腥味。在此刺激之下,狼會越舔越興奮,越發(fā)用力,陷入癡狂,而察覺不到自己的舌頭已經(jīng)被刀鋒劃開,直至鮮血流盡而亡。邢燁然抬頭越過跳躍的火光,又開始有大哥的照片在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幻覺。但他能將相框扣下來,不能把大哥墓碑上的照片遮住。“然然……然然……我在和你說話呢,你走什么神?”薛詠輕輕推了他一下。邢燁然這才回過神,火盆里的紙錢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燒完了,只剩下黑灰和掙扎余燼。邢燁然問:“怎么了?”薛詠說:“你有沒有什么要和你哥說的?和你哥說兩句?!?/br>邢燁然如鯁在喉。他停滯了片刻,想了想,說:“哥,我現(xiàn)在跟薛詠過得很好,以后也會越過越好的?!?/br>“我會努力讀書,得到一份好工作,賺錢養(yǎng)他。我會讓他過得比現(xiàn)在更好。”邢燁然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墓碑上的大哥,說:“哥,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代你照顧薛詠的?!?/br>明明邢燁然說得很中聽,薛詠卻莫名覺得有點(diǎn)奇怪,邢燁然說這話時,言語之中鋒芒表露,可這是在和他最敬愛的大哥說話,為什么要像是帶刺一樣。薛詠拍了他一下:“你說什么呢?還你照顧我?迄今為止還是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我照顧你好嗎?這么大言不慚。”邢燁然像是冰山融化,方才有那么一瞬的冰冷戾氣消弭,又變回了撒嬌的小奶狗崽,他望著薛詠,笑了笑:“現(xiàn)在是你照顧我,以后等我長大了,換我來照顧你?!?/br>薛詠想,大概只是他太敏感產(chǎn)生的錯覺吧?青春期的男孩子真是太難懂了。掃完墓。兩人下山回家。昨天下了一場雪,石階上的露水結(jié)成一層薄冰,路面濕滑。薛詠差點(diǎn)摔下去,邢燁然連忙抱住他。薛詠莫名地心跳快一下,重新站穩(wěn):“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