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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答案了,但許暮洲總覺得不太對勁。許暮洲一邊往城堡深處走,一邊福至心靈地抬頭看了一眼,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城堡中的吊頂是完全中空的,也就是說,沒有他和嚴岑印象里的閣樓擋板,各個樓層以螺旋狀上升,房間分布在走廊一側(cè)。而原本應(yīng)該安放著“閣樓”的地方,現(xiàn)在正空空如也。約瑟夫跟托婭在城堡大廳內(nèi)分手,托婭靦腆地沖他笑了笑,然后抱著水晶球走上了去往二樓的樓梯。許暮洲發(fā)現(xiàn),約瑟夫站在原地笑著目送他走上樓梯,然后拐進了一樓一間很熟悉的房間。——就是他跟嚴岑住的那間房。這段“幻燈片”似乎隨著兩間房門一前一后關(guān)閉而結(jié)束,緊接著,城堡中那只鐘忽然發(fā)出整點報時聲,許暮洲恍惚一瞬,緊接著回頭一看,不出意外地看到上面的時間流速開始變得緩慢起來。“切換了?!痹S暮洲說:“可能要換人了?!?/br>嚴岑嗯了一聲,拉著許暮洲往門邊退了退,跟他一左一右地站在了表盤的陰影下方。他們之前就已經(jīng)從這個障眼法中脫身出來,此時在幻境里也沒受到什么影響,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城堡以一種微妙的扭曲手法整個被左右顛倒了過來。緊接著,原本托婭房間的房門打開了,他們先前見過的那個長棕色頭發(fā)的女孩兩手空空地走了出來。——說是兩手空空也不盡然,因為她右手袖管鼓鼓囊囊的,明顯塞了什么東西在里面。許暮洲十幾分鐘之前剛剛吃過一次虧,現(xiàn)在順著那模糊的輪廓一看就知道,她袖管里揣的是一把鋒利的匕首。那女孩穿著一件雪白的絲狀長裙,一步步地從樓梯上走下來。她的腳步像只貓兒般悄無聲息,她直勾勾地盯著那扇房門,眼神跟先前看著許暮洲時別無二致。許暮洲:“……”“嚴哥。”許暮洲開口道。“嗯?”嚴岑說。“我有種不祥的預(yù)感?!痹S暮洲咂舌道:“嚴哥你說……”“我覺得你說得對?!眹泪潇o地說。第226章沉夢(二十八)像是在印證許暮洲的想法一般,女孩徑直走向了約瑟夫的房間。在進門之間,她手上的匕首向下滑落了一點,不知材質(zhì)的匕首被她握在手里,烏黑的刀刃閃爍著滲人的金屬光澤,看著就有一股“見血封喉”的架勢。“嘖嘖嘖。”許暮洲說:“最毒婦人心。”“也分情況?!眹泪f:“狠毒可不看性別?!?/br>說完這句話,他二人同時沉默下來,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約瑟夫半掩著的房門。許暮洲頭上的巨型鐘表緩而又緩地向前些微挪動了一小格,約瑟夫的房間里還是靜悄悄的,沒有聲音。“有點奇怪?!痹S暮洲說:“那女孩看著又瘦又小,就算是約瑟夫在睡夢之中,應(yīng)該也很難一刀斃命吧……怎么沒有掙扎反抗的聲音?”嚴岑望著那扇門,暫且沒有說話。又過了片刻,屋內(nèi)忽然傳來一陣沉悶的重物落地聲,約瑟夫的房門被重新打開,女孩從半開的門縫中靈活地鉆了出來。她袖管中那把匕首現(xiàn)在正被握在手里,刀刃向下,鮮紅的血珠順著血槽一滴滴地落在地上,隨著她的腳步在女孩身后留下一條蜿蜒的血線。血滴在地上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清晰,伴隨著頭上的鐘表摩擦聲和外頭的海浪聲,活脫脫一個恐怖片現(xiàn)場。許暮洲嘖了一聲,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與此同時,正準備上樓的女孩忽然腳步一頓,毫無預(yù)兆的回頭看了過來。許暮洲猝不及防對上她的雙眼,下意識退了半步,后背嗖嗖刮涼風。嚴岑抬手在后面托了一把許暮洲的后背,幫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我靠?!痹S暮洲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她看得見咱倆?”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目睹了兇案現(xiàn)場的緣故,許暮洲現(xiàn)在看著女孩,都覺得對方身上多了一層叫“心狠手辣”的濾鏡,好像只要被她盯上,分分鐘就要被扒下一層皮一樣。女孩的目光很銳利,卻又充滿了極其復雜的情緒,那些情緒糅雜在一起,攪得像外面漆黑的夜色一樣濃稠。就在這一刻,許暮洲不知道開了什么竅,忽然就看懂了對方眼里的情緒。在方才鏡面的“現(xiàn)實世界”和現(xiàn)在的“過去”中,女孩眼里的情緒都如出一轍。——那是一種極其怨毒的眼神,糾纏著憤恨和不滿,還有一點隱秘的瘋狂。那瘋狂似乎就是驅(qū)使她做出這種行為的本源,許暮洲看著她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為什么忽然突兀地想起了被叼走了幼崽的母獅子。但女孩顯然沒看到他們倆,她駐足看了一會兒,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轉(zhuǎn)過頭又踏上了樓梯。直到女孩也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關(guān)上房門,許暮洲才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這么緊張?”嚴岑笑道:“衣服都濕了?!?/br>許暮洲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女孩的房門,破天荒地沒還嘴,而是順勢倚在嚴岑的手臂上,長長地吁了口氣,說道:“畢竟是直面殺人兇手,何況這殺人兇手之前看模樣還想殺我?!?/br>“看著柔柔弱弱一個小姑娘?!痹S暮洲說:“下手這么狠,這是在這關(guān)了十年關(guān)出心理變態(tài)了嗎?”嚴岑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去看看嗎?”“應(yīng)該去?!痹S暮洲說:“看看情況,說不準她只是去給約瑟夫刮骨療毒了呢?!?/br>但說是如此說,許暮洲心里卻明白,那位五大三粗的“約瑟夫先生”,八成是兇多吉少了。當然,事實跟許暮洲想象的也差不太多,唯一令許暮洲意外的是,約瑟夫竟然不是安安靜靜地死在床上,而是臉朝下趴在了地上,像是被人從床上翻下去的。大片大片的血從他身下蔓延開來,還沒有完全凝固。許暮洲剛一進門,就看到了他后心上那道足有二十多公分的外翻傷口。——下手真狠,許暮洲想。嚴岑擦過許暮洲的肩膀走到他身前,先一步在約瑟夫面前蹲了下來,查看了一下他的情況。約瑟夫的眼睛半睜半閉,身體還沒涼透,呈現(xiàn)出一種柔軟的溫熱感。但是他身下的血跡和后背上猙獰的傷口無疑都代表著他的生命力已經(jīng)所剩無幾,現(xiàn)在的情況不過是生命流逝階段的最后一點錯覺。在幻境中,嚴岑沒法切實地接觸到約瑟夫,能看到的東西其實很有限。但好在約瑟夫雖然是趴伏在地板上,但因為下落的角度問題,他的頭摔得有些歪,脖頸處有微微的隆起,所以還是能從側(cè)面看到一點端倪。也是直到看到這里,許暮洲才發(fā)現(xiàn),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