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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嗎?”秦薇說。許暮洲極快地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居然是一盒破破爛爛的煙。這盒煙跟許暮洲認知中的不太一樣,但煙草這東西總是大同小異,被薄紙一卷就能抽,許暮洲認得沒什么障礙。他自從來到這條時間線,就從來沒見過這樣東西,無論是科研人員還是普通的士兵,好像都沒有抽煙的習慣。許暮洲一時不明白秦薇為什么要拿這東西出來,為了他那近似于無的馬甲,許暮洲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用了,謝謝?!痹S暮洲說:“我不認識這東西?!?/br>“是嗎?!鼻剞闭f。秦薇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來,新紀元的煙草比許暮洲認知中的成盒包裝的煙更加簡陋,沒有嚴格的煙嘴和煙身之分,看起來更像是那種老人們習慣自卷的煙卷,跟這間辦公室格格不入。許暮洲皺了皺眉,沒有說話。秦薇也沒看他,而是從辦公桌上摸到一個小小的取火器,點燃了這根煙。她明顯是不抽煙的,許暮洲看得出來。沒有抽慣煙草的人會本能地排斥這種刺激性的感覺,也不會讓煙霧進入身體中,只會用嘴吐出煙霧,非常好辨別。這種低劣煙草的味道很沖,秦薇淺淺地皺了皺眉。她只抽了一口,保證這根煙被點燃,就將其放在了桌上一個小小的水晶碗中。煙草持續(xù)燃燒著,有絲絲縷縷的霧氣上升,融入到空氣中,然后被中央換氣設施抽走。“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秦薇問。“許暮洲?!痹S暮洲說。秦薇笑了笑,不知道有沒有相信他說的話。“許博士,我不得不說,您真的很謹慎?!鼻剞闭f:“雖然我不知道您……或者您身后的人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您確實在我的中央?yún)^(qū)如魚得水,以至于您身邊的所有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身邊多了一個‘外來者’?!?/br>許暮洲神色一凜。秦薇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許暮洲當然不會天真的意味對方還在詐他。“很厲害,比我先前預想的還要可怕。”秦薇說:“但也感謝你的到來……讓我的猜想終于有了佐證?!?/br>“這世界上確實存在另一個世界,對吧?!鼻剞闭f。“既然你都說了我很謹慎……”許暮洲沉聲問:“那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br>“不用那么緊張。”秦薇說:“這副表情看起來有點過于草木皆兵了。”“其實很簡單。”秦薇從辦公桌上站起身來,直視著許暮洲:“雖然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做到讓其他人都在認知中接受了您的存在的……”許暮洲一怔,隨即涌起一個非?;奶频南敕ā?/br>“但是特殊科研組一共一十八人,都是我親手挑選的。”秦薇說:“在這些人里,沒有一個叫許暮洲的人?!?/br>第122章半生(十五)許暮洲千想萬想也沒想到,他居然從一開始就被秦薇拉入了可疑名單里。甚至在此時此刻的許暮洲心里,他受到的心理沖擊,比秦薇只多不少。因為這代表著永無鄉(xiāng)的身份塑造第一次出了問題,秦薇沒有被預設的認知所影響,她壓根就是清醒的。許暮洲跟永無鄉(xiāng)打交道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神通廣大的永無鄉(xiāng)居然會出這種問題。而且最令他不可置信的是,他完全不明白這種意外情況究竟是為什么導致的。嚴岑說得沒錯,秦薇果然是個特殊的人。可是話又說回來,許暮洲想,秦薇未免太能忍了。如果地位互換,他站在秦薇的立場上,自己的心腹地區(qū)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完全不存在的人,但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對“他”接受良好,那自己會怎么想。——說不準會懷疑自己瘋了。可是秦薇沒有,許暮洲不知道應該是說她自信,還是說她什么別的。這個人對自己的記憶和判斷的信任度,已經(jīng)達到了令許暮洲無法理解的地步。然后她在第一時間內(nèi)接受了這種異常,并且蟄伏起來,直到現(xiàn)在才攤牌,還打了許暮洲一個猝不及防。“許先生。”秦薇換了個稱呼,沖他示意了一下:“要談談嗎?”不等許暮洲回答,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就被一聲申請?zhí)崾疽舸驍嗔恕?/br>【您有新的來訪者——】許暮洲下意識往聲音方向側(cè)了側(cè)頭。秦薇的眼神一直落在許暮洲身上,她伸手抹了一下通訊器,發(fā)出指令:“什么人?”通知音沉默了兩秒,大概是在掃描外界情況,傳輸身份信息。【少校,嚴鴻飛——】嚴岑來了?許暮洲一愣,他剛剛還特意發(fā)消息過去告訴嚴岑別管這件事,對方一向都很有分寸,應該不會這時候冒險過來啊。雖然他現(xiàn)在攢了滿肚子的疑惑不吐不快,但是從完成任務的立場來說,他跟嚴岑這時候應該是離得越遠越好。秦薇顯然也沒想到這個時候嚴岑會主動來訪,她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許暮洲,還是放開了權限。在這個“逼供”的關卡上,被打斷是大忌。許暮洲能明顯看到秦薇有那么一閃而過的不情愿,只是不知道什么事情讓她改了主意。“讓他進來?!鼻剞闭f。許暮洲心里直打鼓,他不知道嚴岑是來做什么的,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回頭也不是,不回頭也不是。嚴岑得到了進入許可,他拽了拽衣擺,面色平靜地走進辦公室,像是壓根沒有看到許暮洲一般,擦著他的肩膀走過,站在了秦薇的面前。“將軍,有事情要詢問?!眹泪f:“您方便嗎。”原來是有正當理由,許暮洲松了口氣。秦薇又看了許暮洲一眼,大概是沒想讓許暮洲再從這間屋子里出去,于是她也干脆沒再避開他,點了點頭。“你說?!鼻剞闭f。“我是來詢問高等應急權限的。”嚴岑公事公辦地說:“現(xiàn)在是非戰(zhàn)時,貿(mào)然開啟這種權限,會對外釋放出管轄區(qū)不穩(wěn)定的信號。何況,除了您還有比我級別更高的將領?!?/br>“你說敬舟?”秦薇十指交疊擱在膝上,說:“其一,他現(xiàn)在帶隊在外,如果有臨時情況,他一時間趕不回來。其二,敬舟為人剛正不阿,帶兵雖然是一把好手,但是其他事的敏感度都不如你。把應急權限給了他,恐怕他短時間內(nèi)沒法收拾。加上他視軍令如山,不會跟你爭這個……鴻飛,你今天怎么這么在意這種沒影的事?”嚴岑還沒說話,許暮洲先心里一緊,生怕嚴岑因為擔心他,被連累得一起掉馬。這屋里一共三個人,各個有自己的心思,許暮洲閉了閉眼,覺得這簡直是個大寫的修羅場。生活就像電視劇——不,比電視劇還要恐怖,許暮洲悲傷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