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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的貴族在自己的封地中擁有極大的生殺予奪大權,莊園內的女仆或是下人是不允許私自逃離主人的,否則莊園主有權將他們處死,是個階級非常分明的時代。思及此,許暮洲不由得慶幸,永無鄉(xiāng)給他選了個貴族少爺?shù)纳矸?,要是給他一個什么馬夫仆從的身份,恐怕一天不到他就得下線。不過宋妍看起來倒是適應良好,不知道他們永無鄉(xiāng)的員工是不是都選修過專業(yè)表演課,無論是上個世界的嚴岑還是這個世界的宋妍,好像都能無縫融入到世界線中,看起來一絲一毫違和感都沒有。說到這,他到這個世界中這么久了,還沒得到嚴岑的消息。這座莊園從大門到城堡門口的路程并不長,大概步行只有個十來分鐘,門童帶著許暮洲穿過一片修建整齊的草坪,在城堡的臺階下停了下來。城堡大門敞開著,里面燈火通明,暖色的燈光逐階鋪灑下來,就落在許暮洲的腳尖處。門口站著一位身著西裝馬甲的管家,正沖他微笑著。“先生。”門童摘下帽子,沖他彎腰行了一禮:“祝您度過一次愉快的宴會?!?/br>門童說著帶回來帽子,轉身蹦蹦跳跳地跑走了。許暮洲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那位中年管家已經走下了臺階,過來迎他了。這位管家是典型西方人的長相,鼻梁很高,儀態(tài)也很好,走起路來每一步幾乎都是相等的距離。他看起來有個四十多歲,但身材保持得也很好,如果不看臉的話,幾乎看不出年齡。“小少爺。”管家禮貌地詢問道:“請問您的請柬有帶在身上嗎?”“有?!痹S暮洲說著,將手中一直攥著的請柬遞給了那位管家。他之前無意識使得力氣太大,原本服帖的信紙被他握得稍有些褶皺,好在那位管家沒有在意。他沒有無禮地翻開信封,而是仔細辨認了一下信封上面的蠟跡,就將請柬還給了許暮洲。“請跟我往里面來。”管家說。比許暮洲先一步進門的其他貴族大約是已經找到落腳的地方了,偌大的大廳中除了女仆之外,再沒有其他人。許暮洲依舊不太習慣這種厚跟靴,他為了不讓別人看出端倪,所以支著手杖走得很慢。城堡的大廳中鋪著厚厚一層地毯,許暮洲著重感覺了一下,這種地毯非常硬實,材質應該類似羊毛氈,整個大廳的地毯是個整幅,上面鋪滿了大片大片的紅色和孔雀綠,大概是織了一幅畫。他對這個時代的文化不太了解,加上無法縱觀全貌,所以一時也看不出來畫的是什么。進門右手邊的高墻上掛著一幅足有兩米高的油畫,許暮洲看了兩眼,覺得上面是一幅人物畫像,憑那人身上叮咣繁雜的飾品來看,應該是那位所謂的羅貝爾伯爵。只是晚間燈火昏暗,燭火和頂燈的照明限度很有限,那副油畫上半截都隱在了黑暗之中,許暮洲看不太清楚。“在宴會結束之前,伯爵為各位準備了相應的住所?!惫芗易咴谠S暮洲身前半步的地方,一邊為他領路一邊說道:“各位客人的房間在二樓,房間內有呼喚仆人的搖鈴,就在您床頭邊。除此之外,餐廳和下午茶室都在一樓,城堡后也有露天花園和花廳,都放置了茶桌。無論是下午茶還是賽馬,客人們可以盡情享受度假時光。”“但有一點我必須為您說明?!惫芗艺f:“三樓是我家主人居住的地方,是我家主人的私人領域,包括臥室以及書房,所以如無邀請,希望客人不要冒昧打擾。”管家說著拐上往二樓去的走廊,在距離樓梯的第三間房停住了腳步,擰下門把手,沖著許暮洲示意。“這是您的房間?!惫芗艺f:“您馬車上的行李在剛剛已經提前送來了,如果還有什么需求,可以隨時呼喚女仆,半小時后是晚餐時間,您可以準時到餐廳匯合?!?/br>“不用了?!痹S暮洲說。按車夫的說法,他們在晚上九點鐘到達莊園,現(xiàn)在少說九點半了。許暮洲沒有在這個點進食的習慣,也不太想第一晚就跑去跟一堆貴族吃什么勞什子晚飯,于是拒絕了管家的安排。“我需要洗個熱水澡,然后休息。”許暮洲說。“好的?!惫芗覜]有多做糾纏,而是微微欠身:“祝您過得愉快。”他說完就轉過身,順著來路走了。許暮洲小小地松了口氣,正想轉身進屋,他走廊側對過的那扇門就被打開了。許暮洲心里咯噔一聲,警惕地回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是宋妍。“……你嚇我一跳?!痹S暮洲說著指了指自己房間門:“進來說?”“好啊?!弊呃壤餂]有別人,宋妍利索地點了點頭,接受了許暮洲的邀請。羅貝爾伯爵家大業(yè)大,財大氣粗,連客房都裝修得精致無比,靠窗的小茶幾上擺放著全套的茶具,彩繪的琺瑯餐盤擦得干凈锃亮,連一邊盛水的銀壺都反著銀光閃閃的光。許暮洲扔下手杖,整個人往沙發(fā)里一倒,一邊低頭將靴子上的鞋帶松開,一邊示意宋妍帶上門。“這什么任務世界。”許暮洲松了松領帶:“憋死了。”“習慣就好。”宋妍反手關上門,在許暮洲對面的沙發(fā)上坐定了:“怎么樣,還習慣嗎?”許暮洲癱在沙發(fā)里,伸長了腿,解放他緊繃了一路的雙足。“這問題應該我問你啊。”許暮洲說:“明明你才是第一次來清理任務。”“單論融合世界線來說,我沒什么不習慣的?!彼五巴饪戳丝矗f道:“因為引導系統(tǒng)的任務時間線也各不相同,時間久了,什么都見過。”她說話時眼神一直透過窗口的薄紗看向窗外,明明宋妍是笑著的,但許暮洲依然從對方臉上看到了落寞倆字。宋妍的事,前幾天許暮洲斷斷續(xù)續(xù)聽嚴岑說了一點。引導系統(tǒng)是怎么運作的,許暮洲不得而知,但單憑那個強制召回,就幾乎可以想象到當時的慘烈。相比起永無鄉(xiāng)的工作人員,許暮洲更接地氣一點,他現(xiàn)在看著宋妍,就仿佛在看被王母娘娘拆散的牛郎織女。許暮洲有心安慰他兩句,奈何相關經驗極其匱乏,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什么有用的話來。“過去就過去了?!痹S暮洲干巴巴地說:“人嘛,這輩子一半的煩惱都來自于cao心自己解決不了的事,看開點……嗯,你那位,可能也不想看你天天陷在回憶里出不來?!?/br>“嗯?”宋妍好笑地看著他:“那另外一半煩惱來自于什么?”“你這是什么抓重點能力?!痹S暮洲吐槽道:“另一半煩惱當然是明明自己能解決,但不去解決的事兒啊。”他話音剛落,房間門忽然被人敲響了。許暮洲手忙腳亂地低頭系著鞋帶,揚聲問:“什么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