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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抓住沈孟莊的腳腕,將他轉(zhuǎn)過身,清脆的鈴鐺聲在床榻上晃蕩。陸清遠抓著沈孟莊的雙腿,說道:“師兄換個姿勢?!?/br>赤蛇張開血口,包裹住雀鳥搖搖欲墜的最后一絲忍耐。在巨浪激蕩下,雀鳥含糊不清地哼叫了一聲。來自赤蛇醞釀的愛意,比任何美酒都芬芳馥郁。赤蛇與雀鳥融化所有芥蒂,在這場繾綣中與情共舞。嘴角已經(jīng)開始酸疼,沈孟莊眼中漸漸泛起淚光,似委屈似怨怪。最后終于在紅燭燃盡前,兩人同時松懈。沈孟莊長舒了一口氣,正想爬回陸清遠身邊躺一會,身子卻被突然抱住,瞬間被壓在床頭又成了身下那個。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陸清遠緊緊抓住他的雙腿并攏。雖是詢問他,但動作卻強硬得不容抗拒,沉聲問道:“師兄還有力氣嗎?”許是因為看不見,只能用全身去感受,沈孟莊覺得此刻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令他羞恥。偏偏作祟的人還不依不饒,非要出言戲弄他,惹他又羞又惱。被赤蛇的愛意包圍,雀鳥仿佛在風(fēng)浪中沉浮。它不再掙扎,任由波濤裹挾。它沒有叫喚,喉間所有的聲音此刻都只想因為喜歡而歌唱。終于在最后一刻,雀鳥張開嘴接納赤蛇的愛意,吞進腹中。用全部身心包容奪命誅心的毒液,與鮮血匯聚交融。陸清遠滿意地看著他笑,指腹輕輕擦拭他嘴角的殘余。目光撫過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沿著滿是淡粉色傷疤的胸膛,停留在他小腹上。看著身下輕輕喘氣的人,陸清遠突然心頭悸動,語氣還有幾分懇切,他說:“師兄,你給我生個孩子吧。”“你可是胡說。”沈孟莊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陸清遠不死心地俯下身趴在他肩頭,用額頭蹭蹭他下巴,委屈的語氣聽起來著實令人心疼,“師兄,我想要我們的孩子,我和你的。師兄喜歡男孩還是女孩?”“都喜?!?/br>“那就都生,男孩像你俊朗風(fēng)雅,女孩像你溫和從容。”“為何不說像你?”沈孟莊被他帶進了溝里。陸清遠抬眼看了看他,安安穩(wěn)穩(wěn)地?fù)еp蹭,“像我?像我也行,像我喜歡你?!?/br>“就這個?”沈孟莊似是被他的回答逗笑了。“嗯。”陸清遠握住沈孟莊的手,將手指插.入指縫,十指緊扣。一本正經(jīng)地回應(yīng),鄭重其事地回答。“我沒有其他優(yōu)點,我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喜歡你?!?/br>愈說便愈心向往之,陸清遠眼巴巴地問道:“要不我明兒去問老頭,有沒有這種藥?”沈孟莊伸手用力拍了一下陸清遠的腦袋,嗔怪道:“再胡說我就要打你了?!?/br>摸著腦袋起身趴在沈孟莊小腹上,陸清遠認(rèn)真地聽他腹中動靜,仿佛真有新的生命在悄然誕生一般。然而他聽了許久都沒有任何嬰兒的聲音,神色竟有幾分失落,小聲呢喃著:“要是能生就好了?!?/br>沒有血脈相連的新生,但這句話卻沿著血脈傳到沈孟莊耳中,他哭笑不得地胡亂抓過一旁的枕頭砸向陸清遠,“說什么傻話,快起開,我要去清洗。”“我也去!”陸清遠嘴角勾起笑意,仿佛是重新活過來一般,攔腰抱起沈孟莊,一眨眼便去了蝴蝶泉。第133章故人長絕近日來,沈孟莊愈來愈食之無味,雖然他以前便是如此,自己沒有發(fā)覺罷了。還是這日陸清遠喂他吃飯時嘗了一口,也不知是否放錯了調(diào)料,一道青菜咸得喉間發(fā)苦,然而沈孟莊吃了很久都并未發(fā)現(xiàn)。飯菜全部被撤走重新做,膳房那幾位免不了被罰。沈孟莊手里握著茶盞抿了一口,斟酌道:“你別怪他們了,膳房雜事繁多許是一時疏忽,我沒事?!?/br>等了片刻,沈孟莊并未等到陸清遠的回應(yīng),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倒是琢磨出應(yīng)對陸清遠的法子。遂抱膝坐在榻椅上縮著腦袋,半張臉埋在雙臂里,小聲嘟囔道:“你怪這怪那,真論起來最后還不是要怪你。你若親自下廚,我至于吃那么咸的飯菜嗎?”方才還臉色陰沉的陸清遠,聽了這話嘴角忍不住上揚。這話聽起來像是怨他,怎么還隱隱有幾分醋味?心里受用極了,陸清遠巴巴地湊過來雙手環(huán)抱住沈孟莊,腦袋挨著他的腦袋,樂呵道:“師兄的話怎么這樣酸???”“有嗎?”沈孟莊仍是埋著臉小聲嘀咕。陸清遠樂在其中,親了親沈孟莊的鬢角,兩人緊挨著如連體嬰一般,“沒有嗎?我喜歡師兄吃醋,但我也舍不得師兄吃醋。”“話都讓你說盡了?!鄙蛎锨f直起身子,伸手勾住陸清遠的脖子,翻身跨坐在腿上。他發(fā)現(xiàn)陸清遠很喜歡他這樣做,雖然看不見,但能聽到、感覺到身下人受用之至,“不要怪他們了好嗎?你不是說只愛我么?所以只需要看著我,不要花心思在別人身上了,生氣也不許,知道嗎?”陸清遠雙手托著沈孟莊身后,笑眼盈盈地看著他,乖乖地點頭道:“我都聽師兄的?!?/br>似乎又回到從前沈孟莊說什么陸清遠便聽什么的日子,沈孟莊雙手摸上他的耳朵捏了捏,而后抱著他的腦袋傾身貼近,獎勵一般地送上他的吻。陸清遠自然歡歡喜喜、急不可耐地湊過去接住這個難得的親吻。正忘情地吻到一半時,窗外突然一只黑影“蹭”地一下撞上沈孟莊的后背,驚得他往陸清遠懷里縮了一下。將懷里人摟緊,陸清遠凝視著那道橫沖直撞的黑影,原來是血蝙蝠,此刻正摔在地上晃著腦袋眼冒金星。“何事?”陸清遠淡淡問道。血蝙蝠從地上爬起來,撲騰地翅膀飛到陸清遠耳邊,嘰嘰咕咕說了一通。沈孟莊也豎耳聽著,這段時間他偶爾聽到血蝙蝠來請示陸清遠,起初完全聽不懂,如今也只一二。比如此刻,它好像在說……抓住了?誰?抓住了誰?沈孟莊渾身突然僵住,腦袋里響過一聲悶雷,心跳不禁加快,不好的念頭仿佛是浮出水面的鬼怪在他腦中揮之不去。這十幾天的閑適與安逸,險些消磨了他所有意志,他就如瓷壇中的那捧桃瓣,被酥麻的酒水浸泡全身,一點一點,喪失了抵抗和掙扎的能力。他險些就忘記了,還有在刀尖舔血的人,他險些就忘記了,還有……因他而受到牽連的人,比如……“師兄想什么這么出神?”陸清遠捏著他的下巴,將他偏向一邊的臉扳回來,想繼續(xù)方才未完的事。煩亂的思緒被突然打斷,沈孟莊心頭一驚,似乎唯恐他猜到自己的心思,忙搖頭否認(rèn):“沒什么?!?/br>陸清遠托著他翻了個身,將他壓在身下,溫?zé)岬碾p唇覆上來。沈孟莊回應(yīng)著陸清遠,只是再也沒有方才的沉醉與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