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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毫發(fā)無傷,又像是丟了魂。天藍(lán)的眼睛渾濁一片的,像是對這個世界徹底失去了信任。“我找到警長之后,差點和我爸打了起來。我奶奶攔住了我們,最后我媽做主,把警長送到了舅舅家?!?/br>“我把警長帶到舅舅家,警長立刻躲了起來。以前我把它送到寄養(yǎng)的地方,它害怕,就會一直黏著我,可那一次沒有?!?/br>梁易澄苦笑了一下,說:“它好像已經(jīng)不信任我了。”“警長從找回來開始,就變了。它不吃不喝,就像得了抑郁。我不知道貓會不會也有這個病,可我把它送到舅舅家之后,它誰也不理,一整天就看著一個地方發(fā)呆……”“我?guī)缀趺刻於既タ此?。終于有一天,它看我了?!?/br>“可是,它當(dāng)時那個眼神……”梁易澄聲音發(fā)顫,漸漸哽住了。符朗不知何時把他松開了,兩手扶著他的腰,額頭頂在他的鎖骨上,鼻尖在他的胸前輕輕地蹭著,像是在安慰。梁易澄用力地抱住符朗,低聲說:“它真的,好悲傷,好絕望……”“第二天,警長就死了?!?/br>“我永遠(yuǎn)都不能保護(hù)它了……但是,也沒有人能傷害它了?;蛟S,這才是它希望的吧。”梁易澄身體里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緩緩地坐在符朗的身上。符朗穩(wěn)穩(wěn)地抱住他,卻偏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哭過的臉。梁易澄只好把頭枕在符朗的肩上。符朗的懷抱,符朗的體溫,符朗的氣息,讓他眼眶發(fā)酸,終于把那深藏心底的話傾訴出口:“朗哥……我一直覺得……警長是自己跳下樓的……”作者有話說:之前寫過橙去公園找警長的場景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時間過得有點久了大家可以瞅瞅二十四章……第52章警長離開后的無數(shù)個日夜,那個揮之不去的可怕念頭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那個悲傷地縱身躍下的身影,讓他在噩夢中一次又一次地驚醒。醒來時,那不得不獨自面對的漆黑與寂靜,還總是悄無聲息地提醒著他,現(xiàn)實才是永遠(yuǎn)醒不過來的夢魘。梁易澄坐在符朗懷里,不住輕顫著。清醒時,梁易澄總會避免與符朗發(fā)生過度親密的身體接觸,因為年輕氣盛的身體很容易會產(chǎn)生尷尬的反應(yīng)。可到了睡夢中,他就會無意識地黏著符朗。只有那緊密相貼的身體,才能給他一種本能的安全感。梁易澄手腳并用,貪婪地抱住符朗。過了好一會,他才平靜了下來,輕聲說:“或許你們說得對,是我太任性了。我不顧家里的人反對都要養(yǎng)它,卻沒能負(fù)起責(zé)任照顧好它,也沒能給它一個安穩(wěn)的家。我總是在想,我把它帶回來之后,它有沒有幸福過……我說我爸害死了警長,我知道那是借口,我只是不想承認(rèn)自己的軟弱……可是他,他那樣對警長……我是真的,真的沒有辦法原諒他,朗哥,你明白嗎?”梁易澄疲憊地把頭枕在符朗的胸前。平緩的心跳聲,清晰而響亮。他好像從未如此真切地聽到過符朗的心聲。“我明白……對不起?!?/br>符朗低下頭,輕啄了一下他的額頭。“我不該什么都不問,我不該……說你任性?!?/br>“我那時只是……太痛苦了?!?/br>炙熱的胸膛不住抖動著,梁易澄坐起身,抬起頭,想看看符朗,卻被一只手輕輕地捂住了雙眼,另一只手則緩慢而有力地把他攬回了那寬厚的胸前。“你那時問我,如果是我的父親……犯了錯,我會不會原諒他?!?/br>符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顫抖。“我想……如果我,還能見到他……我會的,我會原諒他,無論他,犯了什么錯……”“就像他……對待我那樣……”高三那年,馮文軒的離去,楊逾的叛逆,高考的壓力,眾多的煩惱接踵而來,早已超出了一個十八歲少年能承受的范圍。但符朗挺過來了。高考成績雖然不如眾人預(yù)期的好,卻還算差強人意。小縣城好不容易出一個高材生,高考放榜后,符朗的親戚們便紛紛前來打聽。聽說符朗竟然決定要學(xué)醫(yī),并且還想用這個不算太理想的成績拼一拼醫(yī)學(xué)類分?jǐn)?shù)堪比北清的Z大,親戚們登時提心吊膽,七嘴八舌地前來勸說。符朗不為所動。符朗的母親吳玥無條件地支持他的決定,而父親符劍良的意見卻還不明朗。符劍良是個生意人,生意上的應(yīng)酬讓他時常半夜才能回家,白天則在家補眠,作息與符朗完美錯開,一年到頭也見不上幾面,父子倆鮮少有機會能坐下來好好談?wù)劇?/br>放榜那陣,符劍良還恰巧出差談生意,符朗只能在電話里忐忑地告知他高考成績和自己的意愿。符劍良只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br>吳玥性子軟,對于七大姑八大姨擺不出臉色。填報志愿前夕,好事的親戚坐滿了整個客廳。“阿朗啊,你就聽姑媽一句勸吧,咱們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飯多的多了。學(xué)醫(yī)費時又費錢,現(xiàn)在當(dāng)醫(yī)生還這么危險,又掙不了多少錢?!?/br>“就是啊,你看看你爸做生意多辛苦啊,白天公司本來就忙不過來了,晚上還得喝酒應(yīng)酬,也掙不了幾個錢?,F(xiàn)在好不容易把你養(yǎng)大了,你也有出息了,你考了這個分?jǐn)?shù),去學(xué)學(xué)商科,以后替他打理公司,減輕點負(fù)擔(dān)不好嗎?”“你不愿意學(xué)商科,學(xué)理工科也好啊,上大城市找工作都好找,舅舅有熟人在G市開了個大公司,以后介紹你到那上班,掙錢也多啊?!?/br>“你也不小了,該懂事了。學(xué)醫(yī)確實是好事,但是學(xué)醫(yī)是個無底洞啊。你想學(xué),也得看看自己家里的條件合不合適啊?!?/br>“小朗啊,別任性了?!?/br>符朗一言不發(fā),梗著脖子安靜地站在那里,像個接受審判的犯人。這是,家門忽然打開了,所有人立即齊刷刷地看向門口。符劍良站在玄關(guān),掃了一眼擠在家中的親戚,又看了一眼垂頭站在一旁的兒子,沉默地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六月的天悶熱至極,符劍良卻還整整齊齊地穿著西裝,汗水浸濕了半邊身子,他恍若不覺。符劍良一邊慢條斯理地挽起衣袖,一邊沉聲說:“這么人齊,今天過節(jié)嗎?”親戚們都是一愣,唯獨不懂看人臉色的大姑媽搶先開口:“過什么節(jié)呀,你可算回來了,你的傻兒子說要學(xué)醫(yī)呢,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世道?!?/br>符劍良安靜地看了符朗良久,才轉(zhuǎn)頭對親戚們說:“符朗自己決定的事情,我沒什么意見。”親戚們聞言,又是一驚,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