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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畫面變成學(xué)校,一個男孩忽然甩著書包扔到他旁邊的座位:“這兒沒人吧?!?/br>他搖頭,男孩就坐在他身邊趴在桌子上開始睡覺。也不知過了多久,男孩終于從睡夢中醒來。他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在看他,揚了揚眉,神態(tài)像是一只高冷孤傲的貓。“我叫夏遠?!?/br>“秦賀。”賀洲聽見自己說。畫面再一轉(zhuǎn),他就看見那只高冷孤傲的貓蜷著身子,躺在商場的地板上,被一群人指著鼻尖言辭激烈地辱罵,被一個女人又踹又打。他沖上去,撥開那群人,拉起地上的夏遠,就朝著門口跑了出去。他們手牽著手跑得飛快,跑出商場,跑進沒人的街道。終于停了下來。心臟似乎也跳地快極了,他重重地喘著氣。夏遠一邊喘氣,一邊卻又忽然甩開了他的手,夏遠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由于跑步的緣故,他臉頰有些泛紅,可現(xiàn)在抬頭看向賀洲的時候,眼神卻又一片冰冷,夏遠扯了扯嘴角,似乎露出來了一個譏諷般的笑,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接下來便是零碎的,雜亂的記憶。遠光燈,下雨的夜,忽然映入眼簾的巨大的貨車。鮮血,慘叫,死亡前緊緊相擁的父母。……畫面由動蕩,變得安穩(wěn)……他被夏遠從車里拉了出來。他蹭在夏遠的家里。他告白,被拒絕。他和夏遠吵架,分開。然后被外公接走。改了名字,叫賀洲.其實他是真的氣夏遠。氣他不喜歡自己,氣他冷血,涼薄,滿嘴謊言。和夏遠離開時,他想著要和夏遠老死不相往來。沒過多長時間,他又偷偷跑到夏遠的家里去看。夏遠不在家了,有人說他去了孤兒院。外公為了討好他這個剛?cè)腴T的外孫,說會收養(yǎng)夏遠。他嘴里說著你收養(yǎng)他關(guān)我什么事,可自從外公出門之后,他就忍不住跑到樓上扒著窗戶往外看。外公的車回來之后,他整個心臟都停了一瞬,也忘記了自己和夏遠分別時說的狠話,慌慌張張地轉(zhuǎn)過身子,一步三個臺階跑下了樓。外公從車里下來,手里卻牽著一個陌生的小女孩。外公有些尷尬地說,夏遠已經(jīng)被他的親生父親領(lǐng)走了。他抿了抿唇,不說話。“這是我給你領(lǐng)養(yǎng)的meimei。”外公有些小心地說。小女孩睜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滿臉都是欣喜,喊了聲哥哥。他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那個……我查到了夏遠現(xiàn)在的學(xué)校,要不要給你轉(zhuǎn)過去?”外公在身后問他。他搖了搖頭,說不用了,可沒走兩步,又轉(zhuǎn)過身來:“……夏遠現(xiàn)在在哪所學(xué)校?”知道了夏遠的學(xué)校后,他總是忍不住去看他。直到他留學(xué)前,想著沒辦法再偷偷見夏遠,并在最后一次見他的時候,偷拍了一張夏遠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照片.回國后,他投資了一款全息游戲。游戲叫做,是由一部沒有感情線只有兄弟情的漫畫改編的。劇情向游戲被強制改編成戀愛游戲,自然被改得面目全非。游戲只頂了原漫的名字,妄圖蹭一波原漫的熱度。賀洲原本是不愿意投資這款游戲的,但游戲公司鍥而不舍地跑到他面前求投資,他勉為其難地看了看游戲公司展現(xiàn)給他的3D全息視頻時,卻被這款游戲的逼真程度所驚嘆。自從他發(fā)現(xiàn)這款游戲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粗制濫造之后,便爽快給了投資。游戲準備上市之前,他作為投資人進行試玩,對這款全息游戲進行最后的檢驗。但沒想到這一檢驗,就出了事。因為只是試玩的緣故,他沒有在游戲中綁定電子銀行,也沒有在一開始挑選任何攻略任務(wù)。他根據(jù)游戲中的智能機器人——那個叫做大黃的東西,一步一步地探索這個過于真實的游戲世界。還沒遇見那五位游戲中的主角之前,他先了解了自己在游戲中的身份。他叫賀洲,有一對恩愛的父母,有一個從小就喜歡的“齊康哥”。但這個“齊康哥”并不是五個攻略人物之一。只是他自帶的人物設(shè)定之一。這款游戲為玩家安排了數(shù)十個不同的身份和經(jīng)歷。只不過他拿到的這個,剛好是個心里有白月光。賀洲見過那個孟齊康,但也沒在意,他一心想要和父母一起去游玩。——這個游戲太逼真了,逼真到他甚至妄想把現(xiàn)實中所缺失的給補上。結(jié)果剛出了門,天上就下了雨。因為少年時那場車禍的緣故,賀洲只要在下雨天坐車便會頭昏腦脹,惡心想吐。他向司機提議說回家。司機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同意了,不過他們的車子剛掉了頭,就有一輛車猛地撞了過來。他游戲中的母親尖叫著撲到父親懷里。這對深愛著彼此的,游戲中的夫妻,在他面前擁抱著對方,直到生命中的最后一刻。獨留賀洲一人,滿頭都是鮮血,看著這一切,茫然地睜著眼睛,幾乎分不清這到底是游戲還是現(xiàn)實。他腦子渾渾沌沌,幾乎沒了意識。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孟齊康打開側(cè)翻的車門,把他從車里拉了出來。雨夜里,孟齊康的臉龐和那個十四歲的少年逐漸重合。這樣的場面再一次沖擊著他脆弱的腦神經(jīng)。并讓他徹底迷失在了游戲世界。賀洲終于記起了一切。他甚至記起來。車禍剛發(fā)生的時候。他看見葉宏遠跌跌撞撞地從對面的車里走了下來,抬頭看著遠處一個蔚藍色的洞,神色迷茫而又震驚。賀洲此刻甚至清晰地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