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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猜不到點子上,但他也意識到,暮曉是因為某種不可說的私事得罪了李延。李延夫婦的感情確實不太好,這大概已經(jīng)是街知巷聞的秘密了。他太太多次公然和俊男單獨結伴出游,而李延每次被問到這種話題時,總是笑笑說他不干涉太太的正常社交生活。他們不住在一起,傳聞說他們一直各玩各的,只偶爾在必要的社交場合一同出現(xiàn),表現(xiàn)出相敬如賓的樣子。暮曉比誰都清楚,這種話一旦傳出去,倒霉的會是誰。暮曉也很識相,雖然一分好處費也沒有,但依然配合地默默地滾了。甚至因為有這個心理陰影在,他去到外地也不太愿意重cao舊業(yè),以免又接到什么惹不起的客人。偶爾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安慰自己,說幸好發(fā)生了那起事故,不然如果他依然在做鴨子、從來沒出去闖蕩過見過世面,那就可能走上他爸的后路,不會有今天。前幾天彩排的時候,團長便一直是這種有話想問的狀態(tài)。他試圖打聽暮曉到底怎么得罪了和劇團八竿子打不著的李延,而暮曉卻不能說。暮曉他爸總會艷羨地說:“你看人家,比你大不了多少,已經(jīng)能出來上電視掙錢了?!?/br>此時,身后的門被打開,劇團的團長走到他旁邊,拉出椅子坐下,似乎有話要問。最后一幕,暮曉上臺了。他偶爾感覺到某個位置傳來的視線,加上舞臺上由于燈光極亮,所以非常灼熱,他漸漸額頭都出了些汗。暮曉震驚的重點不是“有人沖進來”,暮曉震驚的是,進來的人居然是李信。聽著團長毫無依據(jù)的猜測,暮曉搖搖頭,很疲倦地打斷他,說了一句“不是”。那時候他才上初中,周末晚上吃飯的時候家里會開著電視,李延總在一個訪談節(jié)目上出現(xiàn)。他按了門鈴,是李衍自己來開的門。他很緊張,偷偷摸摸的,話都說不成句,眼睛也不敢看他。暮曉還記得自己當時的想法:他一邊進門一邊很輕松地想,還挺可愛的,應該很好糊弄。然后兩人磨磨蹭蹭了一會兒,他看出來李衍很不自在,便和他坐在床邊閑聊了一陣,之后感覺氣氛足夠旖旎合適了,便脫了衣服開始。第63章你想讓我試試?李延此前從未像今晚這樣,因為一個演員而來看一場表演。這是一部充滿了焦灼、秘密、謀殺元素和怨恨的愛情悲劇。主角親眼目睹了愛人的死亡,在這樣悲催覆滅的現(xiàn)實面前他勉強維持著生活的錯覺,在追查兇手的過程中,逐步發(fā)現(xiàn)他的愛人從未愛過他。舞臺故事很簡單,場景不斷從陰暗幽靜的小巷切換至主角和愛人相遇的庭院,以及頹喪空蕩的住處,令觀眾能夠目睹主角如何陷入心碎的歷程,感受到他的痛苦和不甘。李延承認暮曉演得還可以。但是他始終覺得舞臺劇這種東西只是死而不僵的過時表演形式,效率極低、變數(shù)極多、品控極差,不像電影電視可以用一個完美的拷貝版本走天下。演得再好,也只能短暫地給人帶來某種觸動,過了今夜,那種情緒夾裹著各種雜亂無用的記憶一起被絞進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用以清除緩存的裁紙機里,很快就會被人所遺忘。李延用他那與浪漫無緣的大腦來思考,認為這一切只是在浪費力氣,浪費時間,浪費青春。表演結束之后,立刻有人認出他、并熱絡討好地將他迎至貴賓室。劇團的團長與他寒暄了一陣之后,暮曉來了。形色匆匆。他卸過妝了又換了日常的衣服,和剛才戲中那個處于崩潰邊緣、搖搖欲墜的主角判若兩人。他一進門就戴上了面具般公式化的笑容,大概由于這神情和上次見面吵架打架的時候相差太遠,笑容太不真誠,讓李延產(chǎn)生了一種不適的感覺,覺得自己好像逼良為娼似的。團長適時退了出去,留他們兩人獨處。暮曉用那種虛假的表情和他客套了一番,才問他今晚到來有何貴干。李延是要來問他當年有沒有察覺到犯罪痕跡的。但茲事體大,又忌憚隔墻有耳,所以他簡短地說:“有話想問你。這里不方便,到車上談?!蹦簳砸矝]問是什么事,很配合地跟著他到了停車場,上了車。大概是因為全程兩人一言不發(fā),氣氛有些凝滯。于是一在副駕駛座坐穩(wěn),暮曉便很上道地主動打開話匣子道:“李總,怎么樣,今晚演出還可以嗎?”李延不喜歡他喊的那聲李總,覺得聽著極其別扭,于是頓了頓,違心地評論道:“…瘋瘋癲癲,不知所謂?!?/br>聽了這個回答,暮曉的笑容迅速消褪了下去。他別開臉,把目光投向窗外——盡管外頭的停車場空蕩蕩的,大部分車都已經(jīng)開走了。李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瞥了他一眼,因為光線很暗看不真切,只留意到他側臉微微上揚的眼睫毛,末端處顏色較淺,渲染出了些栗子色、毛茸茸的效果。Alpha顯然不應該有過多外貌上的修飾;但他的睫毛似乎不是后天加工的。暮曉如同掉線般地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很隨意地說:“…今晚怎么這么有閑情雅致來捧場?”他很快重新?lián)P起笑容,之后更是語調曖昧地說,“…想我了?”李延皺起眉頭看著他。暮曉毫不掩飾地直勾勾望著他,莫名讓人想到挑逗這個詞。他望了好一陣才輕輕地開口:“…你的取向真的只有Omega女性嗎…?…我覺得你對男人也是有感覺的?!?/br>李延說:“…怎么,你想讓我試試?”暮曉笑了起來。他不經(jīng)意地撥了撥頭發(fā),然后那只手便自然不著痕跡地移動向前,直至觸摸到了李延的肩膀。之后他的指尖一路緩緩地向下游走,沉到胸口的位置還要繼續(xù)柔情地往低處去:“…可以啊。…你什么時候有空?”李延問:“為什么不現(xiàn)在?”暮曉聽了笑容更深,當即便湊上前,作出濃情蜜意要親吻的動作,但臨近時驟然停下,眼里也含著笑:“不知道這些話要是被你太太知道了會怎么樣?”這次是發(fā)自真心的壞心眼的笑。李延當然知道他在玩什么。會咬人的狗能咬一次就能咬第二次,上次錄音筆里李衍承認出柜的對話還言猶在耳,吃過一次虧就絕不可能忘記。剛才那是在給他下套呢。他于是也語調親昵地對暮曉說:“你真關心我?!贿^不用擔心她,我們已經(jīng)簽字離婚了,只是還沒對外公布…倒是你,我很擔心你要怎么和你的觀眾解釋,為什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還會想要勾搭我這個有婦之夫?!?/br>他當然也在錄。暮曉這下興致全消,面無表情悻悻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不再看他。李延覺得有點好笑,又瞥了他一眼,才啟動車輛。這段言不由衷的調情讓他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