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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上娘親的嘴,“mama——這事我會處理的。你趕緊帶至安回去,醫(yī)院里空氣不好,別讓他多待?!?/br>把手從李無恙手中抽出來,江未攬著他mama的肩膀,把人送了出去。走回來,李無恙已經(jīng)支起膝蓋,右手小拇指裹著繃帶,只好用手背把紙按在膝蓋上,左手拿著筆,歪歪扭扭尤其緩慢地寫了一行字:“受傷了,哥哥可以不走嗎?”與此同時手機嗡了一聲,卻是江mama也來了短信:“既然能有個機會把這事斷了,那就趕緊斷了,沒有比到外地上大學更好的時機了,你現(xiàn)在猶豫了,往后人家還要以為你好說話沒底線,就更斷不了。“你弟弟治病是要錢,但我們兩個老的還沒老到不能動的地步。他們現(xiàn)在給你開的工資,以后就賺不回來了?“好歹也差點成狀元的人了,動點腦子,別給你老娘犯蠢。上次保送你就給我蠢了一次,現(xiàn)在還想再犯?有些東西沒了還可以再有,有的沒了就真的沒了?!?/br>江未望著李無恙,他的臉上是觸目驚心的破損和淤青,他的眼睛里,是暗地里盼著他妥協(xié)的自己。江未心想,從很早開始就不是錢的事了。“可以讓哥哥再考慮一下么?”他輕聲回復(fù),他不能真的像李管家說的那樣敷衍應(yīng)付一段時間,無論最終抉擇如何,他都必須給李無恙一個確定的、真實的回復(fù)。周嬸打了電話,詢問醫(yī)院位置和病房號,說是煲了湯。江未道:“不用麻煩您過來了,我回去取,正好給他取兩套換洗衣服?!?/br>沒等周嬸回應(yīng),也沒等李無恙反應(yīng),江未掛了電話,便跑了出去。公交車顛顛簸簸,江未倚著車窗,想了許多,留在本地讀大學的好,去往北方的不好。跑那么遠未必是好事,萬一家這邊有什么事需要他照應(yīng),就可能鞭長莫及。名校情結(jié)只是鏡花水月,最終目的都是學知識長本事,隔壁市的大學雖然不是頂尖,但同專業(yè)也是一流學科,在全國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北方氣候、飲食習慣與家鄉(xiāng)不同,自己去了難免各種不適應(yīng)。留在本地,來回方便,要添置什么行李都無需等上半年,有空時還能帶李無恙和至安出去走走。想來想去也就是這些了,卻讓他反復(fù)琢磨到了李宅。周嬸老早在門口等著他,“衣服我也都收拾好了,別坐公交了,老季在外面等著呢。”“你也真是的,有什么不能讓著少爺一點呢,少爺畢竟少爺,又是小孩子,讓著他點也是應(yīng)該的,要不是你和他鬧了矛盾,要提前去陸先生那邊,哪能給保鏢放了假,有保鏢在,少爺和笑林少爺又怎么會遭這個罪?”江未本就自責當時他沒把李無恙看好,默默聽著不反駁,他把裝衣服的包背好,飯盒和湯罐提在手里,往外走。走出去兩三步,忽地又停住了。他回頭不太確定地問道:“您說什么?”周嬸一時有些不自在,自覺沒什么立場去念叨江未,何況少爺又在意這人,只好道:“小未啊,我也是擔心少爺,也不是有意怪你什么的……”江未打斷她:“無恙昨天是要去陸先生那邊?”“是啊,我們可是看到陸先生的人接他走的,不然保鏢也不敢放假啊,哪想到后來出了這事。你問這個做什么?”“沒什么,我走了?!?/br>江未笑笑,轉(zhuǎn)身的那一刻,臉色卻微微沉了。李無恙根本沒有說過這兩天要走,他最近都盯著自己志愿的事情,怎么可能走。第25章回醫(yī)院的路上,江未慢慢回憶著昨天發(fā)生的一切,一幀一幀地回憶,最后那些都成了一根根細針,鉆進了他的血液,讓他渾身刺痛。下車后,他找到里李無恙舅舅的電話號——“陸先生,有件事情我想問問您能不能幫忙?!?/br>李無恙已經(jīng)穿好衣服要出院,他不愿意呆在醫(yī)院。江未進了病房,護士們和李管家都在給他講道理,江未見了,道:“他要回去,肯定是自己覺得這些都是小傷,沒大事,那就讓他回去吧,大不了請家庭醫(yī)生過來?!?/br>李管家錯愕了一瞬,換做往常,江未肯定也不會由李無恙這么任性。李無恙也是立刻仰頭,看向江未。他湊過來,伸出手,看在江未眼里,是一副求安慰撫摸的樣子。江未視而不見,率先出了病房。一路無言,司機大氣不敢出一聲,從后視鏡中瞄了一眼。只見少爺拼命地往江未身上靠,明明之間已經(jīng)沒有空隙了,似乎都還嫌不夠似的。但江未動也沒動,更別提抬手抱住他了。李無恙跟在他身后,走一陣跑一陣,才勉強追上去。江未徑直到了臥室,等他也過來后,把房門關(guān)上。“哥哥。”李無恙抓了抓褲子,然后張開手臂,等著江未給他解衣服。江未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底是李無恙從未見過的嚴肅,李無恙像是被這眼神給定住,一動不敢動了,就維持著手臂張開的姿勢和江未對峙許久。“李無恙,你給我說實話,這次綁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br>江未終于說話。李無恙像是得了“可以動”的命令,忙拿起紙筆,卻是隔了一會才寫:“我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有人想拿到錢,所以抓我,不過我沒聽見有人要錢,那可能就是想殺我?!?/br>“為什么不帶著保鏢。”“兩個叔叔放假了?!?/br>“兩個人同時放假的情況好像不多見吧?!?/br>“……要去舅舅那里?!?/br>“沒聽你說過?!?/br>“……突然有事。”“看來這件事很重要了,要你夜里出發(fā),那為什么你最終到的地方是我們聚餐的地方呢?”他面色冷沉,聲音漸漸冷硬,全不復(fù)平日的溫柔,“李無恙你還不跟我說實話么?”李無恙垂下眼瞼,手指悄悄蜷縮了些許,“……是祁和哥哥說什么了嗎?他想把哥哥搶走,想讓哥哥討厭我,是他叫我去接哥哥的,哥哥看手機。他叫我接哥哥,我過去了,就碰到壞人了。他來救哥哥,哥哥不討厭他,開始討厭我了嗎?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李管家沒有告訴哥哥嗎?那個綁我的人和祁見過面的。哥哥不要相信他,相信無恙,可以嗎?”他已經(jīng)不在乎右手小手指的傷了,直接用右手寫得流暢。他到這時候還這樣冷靜,為自己辯白得有條不紊,卻反而顯得此地無銀。他多說一個字,江未就感覺自己的額頭、自己的指尖都要更麻上一分。“李無恙,你還要繼續(xù)說謊。”他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顫抖。“當時急著護你,我半點沒有留意那些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