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有所指道：“這水，僅對生靈有效果?！?/br>
“只有憑自己的本事生出靈智的人才可稱之為生靈，那些因人類信仰而生出思維的死物，不在此列?！?/br>
這話就差點名道姓地說原石了，商硯臉色沉了下來，“生靈二字含義深奧，誰又敢說自己是對的呢？在我看來，只要有思維的，那都是生命的?！?/br>
“我曾經(jīng)也這么認為的?！蔽孜磹溃允悄前悴痪o不慢道：“但后來發(fā)現(xiàn)，死物終究是死物，哪怕它因為某些機緣巧合可以自主思維，終究是沒有靈魂的，你想把它當成生命去愛護陪伴，最終只會撞的......頭破血流?！?/br>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道不同不相為謀?！边@巫每一句都像意有所指，商硯下意識有些排斥。

他做什么不做什么，并不需要人來指指點點。

“原石，我們走。”商硯伸手去拉人，卻撲了個空，疑惑轉(zhuǎn)頭，只見原石臉色有些蒼白，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冷冷看了巫一眼，直接拉著依然在神游天外的原石走了，這次刻意隔巫千米遠。

不遠處的原默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他十分不解地走了過去，問：“這世上比那小子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干嘛非得要他？”

“大雪前我按你吩咐地找他，當時答應(yīng)的好好的，大雪后就沒有后文了，依舊圍著那個原石團團轉(zhuǎn)，我看他是不會背叛首領(lǐng)的，咱們別白費心思了。”

巫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不懂，有些事只有他能做，按我說的去做就好。”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眼，原默卻遍體生寒。

巫是突然找上他的，對方所表現(xiàn)出的力量簡直聞所未聞，他答應(yīng)了跟對方合作。

同樣是力量強大的生靈，對于圖騰神，他可以信仰感激，但對于巫，他只想利用，這大概是因為。

圖騰神從沒想過傷害他，把他當成平等的生命對待，而巫，只當他是螻蟻。

他垂眸掩去那抹精光，“是，我明白了。”

......

商硯拉著原石一路走遠，對方的手不似以前那樣像暖爐，而是冰冷至極。

他捧起那雙潔白如玉的手，輕輕吹了口熱氣，直至把它們暖熱了，才輕聲道：“你不要聽那個巫胡說八道，你光明正大地活著，而那個巫，連真面目都不敢露，他說的能信？”

“而且你才說你只信我，我覺得你就是活生生的，你別胡思亂想了?！?/br>
原石抬頭，深深凝視著商硯，他的眸子里第一次涌上如此復(fù)雜的情緒，叫人分辨不出其中深意。

他問：“你就不怕，你真的會，撞的......頭破血流嗎？”

“不怕?！鄙坛幉患偎妓?，“如果有一天我撞的頭破血流，那也是我愿意，如果我不愿意，便是有人拿刀劃破一點皮，我也是不肯的?！?/br>
“還真是一點沒變。”原石突然笑了起來，陰霾消散，血液開始流動，麻木的身體也漸漸溫暖起來，對，他有血rou之軀，他是存在的，“我不會讓你撞的頭破血流的?！?/br>
以前他只是不能動，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有能力了。

只是......

“你覺得是這個人類軀殼好看，還是我好看？”他眼含期待地望著商硯，手悄悄撫到對方腦后。

商硯：“......都好看?！彼譀]瞎，而且人類軀殼可以做不可描述的事，石頭可以嗎？

這句沒說謊，心里小小雀躍了一下，原石又問：“如果必須讓你選一個更好看的呢？”

“你知道的，我們?nèi)祟悓徝烙^不受心情控制的。”商硯嘆了口氣，委婉道：“雖然我很喜歡你，但從客觀事實來說，還是這個人類軀殼好看。”

原石神色晴轉(zhuǎn)陰云，一字一頓道：“你、變、了?！币郧熬鸵粋€圓石頭也能抱著，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很接近人形了還有意見。

果真是人心善變。

商硯一口氣噎在胸口，他好冤。

“你們?nèi)祟愐簧聛砭陀腥菝?，可我沒有?！闭Z氣透著淡淡的失落。

商硯挑起一邊眉梢，“你喜歡人類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們石頭眼里，又圓又大的石頭比人類好看?！?/br>
“......回去的時候你自己走。”原石斜了他一眼，拒絕再進行交流。

自己走就自己走。

商硯忍笑，原來原石也喜歡人類的樣子，或許他可以......

他問：“你喜歡什么樣的容貌？是我這樣的，還是你占的軀殼這樣的？”

原石故意道：“喜歡比你們長的好看很多很多的那種。”

“那可能有點難度，畢竟我已經(jīng)長的突破人類審美極限了，不過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試試突破石頭審美極限?！?/br>
“你有辦法？”原石面色沉穩(wěn)，耳尖卻不自覺豎起。

“嗯，不過具體保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鄙坛幾旖枪雌鹕衩氐幕《取?/br>
原石面上越發(fā)鎮(zhèn)定，淡淡問：“大概需要多久？”

“這個不好說，或許幾個月？”原石只有一個本體，他水平有限，雕壞了就不妙了。

先練習一段時間再說。

對于原石漫長的歲月來說，幾個月就相當于幾秒鐘，那真是很快了，“我不急，你慢慢想辦法。”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人群的哄鬧聲越來越大，商硯轉(zhuǎn)頭。

巫竟然凌空漂浮在清澈的水面上，元液從四面八方升起，緩緩流進他的身體，難以想象那樣小的人軀竟然可以容納如此多的元液。

這還是人嗎？他懷疑巫并不屬于這個時代，或許與他一樣是外來者，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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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部落首領(lǐng)的奴隸

人群慢慢安靜了下來,他們都睜大眼睛看著巫，嘴巴也快張成石頭形了，人類也能飛行,這怎么可能呢？

“這是神,是神啊。”

“這河水一定是神賜給我們的?！?/br>
“還愣著干什么？快跪下感恩神靈啊?！?/br>
很快開始有人反應(yīng)下來,接二連三朝巫跪拜,人都是從眾的,不過幾息時間，就只剩商硯原默原石三人還站著了。

【警報,事業(yè)線即將跌破百分之零。】

商硯心中一悸，‘跌破百分之零有什么后果？’

【你會立刻從這個世界抽離，并且再也回不來?！?/br>
那絕對不可以，且不說他冥冥中找的人在這里,便是為了原石，他也不能就此離開。

他小聲問原石：“你的信仰有沒有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