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沒什么溫度。

“這個......”三個問題一個賽一個的要命，商硯決定避重就輕,先回答第一個問題。

既然還愿意聽解釋，那么說明不是不可以原諒,態(tài)度很重要。

“我錯了?！笔虑橐呀?jīng)圓不回去了,先積極承認(rèn)錯誤。

杜硯眉梢微動,緩緩掀起眼皮,露出深潭般的眼眸,在這明鏡般的目光下，隱藏的一切似乎都無所遁形。

“錯哪里了？”

商硯小心肝顫了顫。

“雖然是個男人都不可能在心上人面前控制住自己,但真沒控制住，也是男人的問題。”他半是**半是愧疚地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另外真的很爽，所以我才情難自禁?！?/br>
“花言巧語?！鄙陷呑幼约阂呀?jīng)給過教訓(xùn)了，這件事暫時揭過,杜硯輕輕顫了下眼,鴉羽般的長睫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度，“接著回答。”

第二第三個問題其實(shí)是一個問題，只是這真相對于對方太過殘忍。

他張了張唇，打算還是先死鴨子嘴硬，“之前那些不是鬼話。”準(zhǔn)確來說,不完全是。

“他不是那個前世?！边€沒完全恢復(fù)記憶，的確不算完全是。

杜硯眸中戾氣一閃而過，幾乎要?dú)庑α?，手中的文件都快被揉碎了，“你是不是漏了兩個字？”

“哪兩個？”繼續(xù)裝糊涂。

杜硯一字一頓，“不和是中間，還有個完全吧？”

“什么都瞞不過你?！鄙坛幠Ａ鑳煽?，再具體的卻是如何也不肯說了。

“你......”話語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杜硯伸手捏過商硯的下巴，很想教訓(xùn)下這不誠實(shí)的舌頭，但最終還是松了手，他甚至沒有用力，那下巴毫發(fā)無損。

他深吸一口氣，咽下那暴怒的情緒，正打算攤牌，樓下就傳來了敲門聲。

是杜父。

商硯幾乎感動的淚流滿面，老丈人實(shí)在太可靠了有木有。

他還沒有想好應(yīng)對之策，自然是能拖則拖的好。

下樓之前，他特意把那張出生證明紙捏起來藏在衣兜里了。

杜父看見兩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回來了，旁邊帶的是？”

他不著痕跡地對商硯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你可以啊，兩個都拿下了，現(xiàn)在的年輕人果真不可小覷。

“......”商硯實(shí)在有苦難言。

“您不認(rèn)識？”杜硯揚(yáng)了揚(yáng)眉。

杜父面露奇怪，“你才帶人回來，我怎么可能會知道？”

其實(shí)杜父的表現(xiàn)語氣都很自然，但......

商硯有些不忍直視地捂住了臉。

“可是我聽大哥說，杜尋在您面前說要和他結(jié)婚?！倍懦幮Φ暮軠睾?，似怒非怒地看了商硯一眼。

好樣的，連我爸都收買了，乖乖等著，回去再找你算帳。

商硯：“......”

杜父揉了下太陽xue，“年紀(jì)大了，不中用了，記不太清了，宴會快結(jié)束了，你得去露個臉?！?/br>
他向商硯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我盡力了，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杜硯本來只是想去宴會露個臉，但在商硯有意無意地友好幫助下，硬生生被那些攀交情的人拉著聊到了十二點(diǎn)。

等到最終清凈時，臉色已經(jīng)黑如鍋底，他強(qiáng)勢地捏住商硯的手腕，“跟我回去?！?/br>
“等等，你不想找你爸問清真相了嗎？”商硯一臉我都是為你好的樣子。

這一聊恐怕至少也得幾個小時，而且說不定聊完就暫時沒心情理會他的事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倍懦幮表怂谎?，直接拉過對方的手臂，“你跟我一起去。”

商硯絲毫沒有被拆穿的尷尬，含情脈脈道：“嗯，我說過會陪你?！逼鋵?shí)他確實(shí)有打算趁機(jī)會逃跑。

他們?nèi)r，杜父正拿著一張老照片在看，那是他與杜母的結(jié)婚照。

他看的很認(rèn)真，甚至兩人進(jìn)來都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杜硯沉默地看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淡潮，“活著的時候不珍惜，現(xiàn)在倒是每年都惺惺作態(tài)。”

“你們什么時候來的？”杜父這才回神，不動聲色地收起了老照片。

“來了有一會了，看的那么認(rèn)真，不知道還以為你有多想他，既然這樣，那時候?yàn)槭裁匆粋€月都未必回來一次呢？”杜父并不是一個不負(fù)責(zé)任的人，正因此杜硯才格外糾結(jié)，無法不怨，卻又無法怨到徹底，所以這些年他們總是避免見面。

杜父聞言也不惱，長者的平和與睿智在他身上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他沉吟片刻，開始娓娓道來。

“我與你母親只是家族聯(lián)姻，我并不喜歡她，這一點(diǎn)，在最開始說的很清楚?！?/br>
“你也說了只是一開始，后面呢？”

“后來有了你們，時間長了，我慢慢也對她產(chǎn)生了一些感情，那是一種相濡以沫的親情，那時候我想，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br>
杜硯不置可否，“后來你幾乎對我們不聞不問，這就是所謂的感情？”

“這件事情，是你母親要求的。”杜父眸中劃過一絲淡淡的愧疚。

他又抽出那張照片看了一眼，嘆了口氣，“是我對不起她?！?/br>
“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在嫁給我之前沒有過感情經(jīng)歷，所以后來，對我產(chǎn)生了一些男女之間的感情?！?/br>
杜父老臉一紅，在孩子面前說這些著實(shí)尷尬，“我記得那次我生日，她打扮的很美，問我有沒有，嗯，喜歡上她，但那種怦然心動的感情，根本無法勉強(qiáng)，你們知道的?！?/br>
商硯嘴角一抽，“您該不是，實(shí)話實(shí)說了？”

“當(dāng)然，我不能騙她?！倍鸥刚Z氣認(rèn)真，這嚴(yán)肅的樣子與杜深很像。

其實(shí)比起杜尋硯來，杜深的性子更得杜父看重。

氣氛沉寂下來，整個房間里落針可聞。

半晌，還是商硯打破了尷尬，他嘆了口氣，“您真有勇氣。”他簡直無法理解，都結(jié)婚生子了，編個善意的謊言不好嗎？反正總要做一輩子的夫妻的。

杜硯意有所指道：“確實(shí)比某些人有勇氣?！?/br>
嗓子眼的火又開始往上竄，算起來兩輩子某人都在不斷騙他，嘴里沒一句實(shí)話。

商硯摸了下鼻子，避開了眼神攻擊，他看向可靠的岳父大人，“那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她說需要時間調(diào)整，暫時不想見我，所以有一段時間我基本都在公司工作不回去。”

原來事情真相是這樣嗎？杜硯垂下眼眸，長睫掩蓋住那絲痛苦和惶恐，“可如果是這樣，她為什么會自殺？”

如果不是因?yàn)楦赣H，那會是誰，他嗎？

“這件事情我也很奇怪?！倍鸥改樕亮顺粒拔矣浀煤髞硭f走出來了，整個人都容光煥發(fā)，不像是假的，我們也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