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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一鍋的菜rou大雜燴,到底是炒還是煮?。?/br>“小伙砸,你有心了,給安安他們煮的?”祁少師默然點點頭,準確來說,他是想給溫之卿做一回菜,老是溫之卿給他服務多不好。“你想學會做菜,讓大爺教你啊,以后別一個人摸索了,大爺別的不會,就是做了幾十年菜,這點子經(jīng)驗還是有的?!?/br>祁少師:“……謝——”“哈哈哈,臥槽,這一鍋什么玩意,豬食都不如,大爺爺,你還想教他,怕不是沒救了啊,哈哈!”李君柯不知打哪竄進廚房,肆意嘲笑著祁少師。下午他原本應該和溫之卿他們一起去山上搬磚的,就這家伙會偷懶,躲樓上睡覺,死活叫不醒,還拿同樣在睡覺的祁少師當擋箭牌。幸好老大爺對李君柯這個二流子沒什么好感,出聲把他轟了出去,發(fā)現(xiàn)時間不早了,也讓祁少師出去,他收拾收拾廚房也該準備晚飯了。李君柯跑院子里,隨便逮著人就跟他們嘀咕,祁少師不會做飯還把廚房給燒了的事。沒什么人理睬他,倒是有人好心給他指指身后,檐下的祁少師冷眼看著他。“哎呦媽呀!”李君柯嚇得左腳踩右腳跟,自個把自個絆倒了。祁少師冷哼一聲,回身上樓清理一身的煙灰。李君柯看著他走了,爬起來還不忘作妖,沖著門口的李君梅打小報告,“姐,你看他!”李君梅剛在后院洗完一盆的才,累得沒空搭理他,“你有什么好不平的,人家就是不會做飯,術業(yè)還有專攻呢,聽安安說,人家?guī)组T樂器和外語都樣樣精通,你說你會幾樣?先把你的普通話念標準再說吧。”李君柯仍舊忿忿不平發(fā)牢sao,“那他也不會做飯,會那些也沒用,還不是要表弟做飯伺候他。”李君梅拿沾水的手指點他額頭,“還不許人家有個反差萌嗎,全能的人反而不可愛,你呀,就不能看到點別人的好?!?/br>念叨完不成器的弟弟,李君梅繼續(xù)去忙活,不久她很成器的表弟和大部隊回來了,她被請到天臺上談話。兩表姐弟聊了好久,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是溫李兩家中最有話可說的人,從小就格外親近。李君梅對溫之卿性格的塑成也有不小影響。今天談的話題有點沉重,他們談的是李君梅的心臟病。李君梅也沒有什么避諱,把自己這些年治病的經(jīng)歷和心理感受都說出來了。她的這些東西,正是溫之卿最需要的,畢竟他身體康健,很難理解甚至永遠理解不了,隨時面臨死亡的重病患者的真正心理情況。李君梅柔聲勸解溫之卿,“其實世界上的疾病,很多都是窮病,我那時候是沒辦法,才拖了這么久才治好。我看你的小朋友家境應該不錯,好好配合醫(yī)生治療,憑現(xiàn)在的醫(yī)療水平,想來不會有什么大礙。安安,你也別太擔憂,對于生病的人來說,親人朋友的態(tài)度也很重要,不能引發(fā)他們消沉的情緒?!?/br>“嗯,我明白,還有表姐,少師不是小朋友了。”李君梅捂嘴偷笑,“知道他比你大半歲多,可看他跟玉書相處,還有被阿柯笑話不會做飯時的表現(xiàn),性子還像個小朋友一樣?!?/br>“做飯?”溫之卿微怔,“少師怎么干起這個來了?”“哎喲,不小心露餡了,問你家小朋友去吧,可別說是我暴露了他下午的事,他傲嬌著呢?!?/br>溫之卿帶著笑意下樓,在院子和客廳里尋了一圈,沒找著祁少師,正準備吃晚飯的溫心柔和溫小雅告訴他,祁少師領著小玉書出去晃悠了。溫之卿便尋到屋外,黃昏光里的大槐樹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坐在大石頭上看夕陽。祁少師在跟小玉書打商量,能不能別再叫他嬸嬸了,之前叫他叔叔不是叫得挺歡快的嗎?小玉書說是她mama教她的,溫之卿的大表嫂很會看人又識時務,知道祁少師跟小玉書投緣,就教她女兒討好祁少師呢,順便讓溫之卿承她一個人情。殊不知,這是馬屁拍在馬屁.股上了。見祁少師面色不悅,小玉書磕磕絆絆解釋,“小叔叔的老婆就是嬸嬸啊,mama說的不對嗎?”祁少師揪揪她的小辮子,“行吧,準你叫了?!逼鋵嵥睦镞€是有一絲雀躍的,被另一半的家人認可什么的,只是礙于男人的面子不想承認。小玉書高興地攬住他的腰,揚起小臉認真問:“小嬸嬸,你和安安也會死嗎?”祁少師默了默,看著火紅的夕陽答,“會?!?/br>過了一會他又說,“我可能,還會比你們家安安更早死。”小玉書眨了眨眼,眉毛皺成一團,“不要嬸嬸死,我會想你的,安安也會想,安安還會比我更難受,對不對?”祁少師艱難地點點頭,很久沒說話。小玉書得不到他的回應,賴在他后背搖晃,“不嘛不嘛,小嬸嬸死了,我就要好久好久才能去天上看你了。”“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逼钌賻煱研∮駮窍聛?,就像夕陽落山是不可挽回的事。“走了,回去吃你的晚飯吧?!?/br>“哼。”小玉書嘟嘟嘴,不高興地自己一個人先跑了。祁少師也不在意,慢悠悠踱步跟著,在院門口碰到溫之卿,挑挑眉問:“跟你表姐談什么了?”溫之卿定定看著他,“沒什么?!?/br>祁少師“噫”了一聲,繞過溫之卿想進去。溫之卿拉住他手臂,“少師,我們來和太陽賽跑吧?!?/br>祁少師瞇眼難以置信,“你還記得,小學那篇的課文?”溫之卿笑著沒說話。祁少師默了一會,“你想戰(zhàn)勝時間?”“嗯,對,也可以這樣說?!?/br>“我們勝不了?!?/br>“那就試試吧,在太陽下山前,看看我們能不能先到家。”兩個人對視了片刻,祁少師突然拔足狂奔,他耍賴搶跑了。“輸了的人做今天的晚飯!”溫之卿笑了笑,慢慢追上去,就是為了不讓祁少師再禍害一次廚房,他也要贏吶!溫之卿很快追上祁少師,他帶頭抄小路,穿過一棟棟古樸的房屋,踏上冒出青草的田埂,跨過涓涓的細流,逆著夕陽落山的方向,一路往他們家里跑。祁少師到底身體不太好,跑了一會就累了,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來,漸漸被落下得越來越遠。溫之卿就停下等他,等他緩口氣追上來,然后繼續(xù)帶頭在前面跑。祁少師追著他的背影,心里不甘又悲憤,每每又從溫之卿回頭望他的目光里得到力量,再一次,再一次努力,追上去,追上去!他不能比溫之卿差!所有的風景都在往后退,涼涼的微風吹在臉上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