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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漸漸落下去,想起半小時前那場追逐,淚意又往上涌,他咬著牙用力把它壓了下去,尾音里還是帶了哭腔。他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不過我還是追回戒指了……”“何必搞成這樣?”丈夫稍稍用力摟了他一把,聲音里貌似帶了憐憫,“追不上可以報警,丟了戒指再補(bǔ)買一個就是……”“不能丟!”溫凜感到懷中的身體戰(zhàn)栗了一下,自己猝不及防,重心后移,抱著傅觀寧躺倒在床上。“那不是普通的戒指,是我跟你的婚戒啊……”傅觀寧忍不住了,很洶涌地哭起來,“世界上獨(dú)一無二的……丟了就不會再有了……”溫凜盯著腦袋上尚且包著他外套的傅觀寧看。對方像一只突然兇起來的小野獸,聲勢很大,卻沒有十足的攻擊力,正在嗚嗷嗚嗷地叫喊:“它對我……很重要很重要……原因……你以前不懂,可是你今天應(yīng)該懂得了……你看到我的臉,你應(yīng)該認(rèn)出我是誰了……”傅觀寧哭得直喘,然而溫凜并沒有回答他,只是任他抓著自己的衣服。他哭著哭著,又心酸地笑了一下:“或許……你也根本不記得了,可是我記得很清楚……他們把我擠到外面的時候,是你向我伸出了手,是你帶我去醫(yī)務(wù)室,是你給我臉上涂了藥膏……”他哽咽了兩聲,顫抖著嘴唇接著講:“我喜歡你,從那個時候就喜歡,一直喜歡到現(xiàn)在……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別人……真的……你為什么不懂呢……”“你……喜歡我?”黑暗中,他終于得到了回應(yīng)。聲音不溫不火,透著遲疑。“對?!彼姓J(rèn)了,卻是滿心悲苦。出口的話不能再咽下,假如溫凜就此回絕他,他們之間就再無可能了。“僅僅因為我那時帶你去了醫(yī)務(wù)室?”溫凜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神情。“怎么能說是‘僅僅’呢?”傅觀寧慢慢松開抓著他衣服的手,把手掌按在皺褶處,“從來沒有人能夠那樣對待發(fā)病后的我……他們害怕我的樣子,還有人嘲笑我是‘見光死’……你和他們不一樣……”傅觀寧一眨眼睛,兩滴淚在黑暗中不知所蹤……不,是砸在了溫凜白色T恤上。他看見純棉的布料上有兩?;宜{(lán)色的濕跡。忽如其來的光明讓他懵然地抬起頭,原來是溫凜把他頭上的外套掀了起來——沒有全掀,只將一半向后疊去,露出了他的臉。他滿面都是晶亮的淚水,一雙眼睛微微腫著,眼尾是紅的,鼻尖粉嫩嫩的,像兔子一樣。溫凜伸手抹掉了他的淚,笑著問他:“我是特別的?”他哼唧似的“嗯”了一聲,含淚凝望著丈夫。“所以就喜歡上我了?”“嗯。”這次回答得鄭重了一些。溫凜摟上他的腰,側(cè)身把他抱到懷里,在他額角親了一口:“怎么不早說呢?”傅觀寧有點搞不清楚情況,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如實答道:“怕說了以后你不肯見我。”“這可憐的。”嘆息似的接了這一句,溫凜在他哭得嫣紅的嘴唇上啄吻了一下,“先去浴室洗把臉吧。”第62章接受這個吻像是一顆定心丸,把傅觀寧安撫了。不管丈夫有沒有接受他的心意,至少沒表現(xiàn)出反感,這比他想象中最壞的結(jié)果要好上許多了。但他還是有些不安,因為事情不在他料想的范圍中,他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感。所以他雖然很沒主意地按著溫凜說的話坐起身了,卻是不肯走,目光依依不舍地粘在溫凜身上。溫凜好像也明白他在想什么,對他道:“去吧。我在這里等你。”于是傅觀寧聽話地走到浴室里,接了溫水,仔細(xì)地把臉洗凈,又調(diào)節(jié)了溫度,用冷水冰了會兒眼睛。拿毛巾吸干了手臉上的水珠,他給自己擦了一層乳液,又薄薄摸了層防曬。他對著鏡子審視了自己臉,感覺瞧起來順當(dāng)些了,然而心中總是不穩(wěn)當(dāng),所以拿上乳液和防曬霜后,才開門出來。把門關(guān)上的時候,他聽見了開關(guān)抽屜的聲音。他在忐忑中挪動雙腳,往前走了幾步,看到溫凜坐在床上,朝自己招招手,溫聲喚道:“過來?!?/br>他走到床邊,將手中物品先放到一邊,然后坐到丈夫身邊,手指在膝頭無意識地摩挲跳動——太緊張了,接下來丈夫要說什么呢?接受你的喜歡,但還是慢慢來比較好?還是說接受不能,因為一直把他當(dāng)小孩子看,不過絕對不會躲著他什么的?糟糕一點的話,還可能是:我們倆只是合作關(guān)系,你明白吧?傅觀寧越想越離奇,頭越往下低,溫凜幾乎要看不見他的眉目。“干嘛低著頭。”溫凜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兩人面對面地對視,呼吸都輕輕拂過對方的面頰。傅觀寧緊張得快要靈魂出竅,他感覺丈夫的手在撫摸他的下巴。“啊……”他忍不住發(fā)出了聲音,像小動物在被擼下巴時舒服地哼聲了一樣。只是他剛剛張開口,溫凜就探頭湊過來,吻上了他的嘴唇。傅觀寧怔了一下,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動作了。可他也只是怔了片刻,就抱上了丈夫的脖子,閉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回應(yīng)起來。他從丈夫氣息中嗅到了清淡的啤酒味道,這種感覺仿佛是有些熟悉的,然而此刻的吻跟醉酒后的那個吻不同,它是溫柔的,帶著安撫意味。“甜的?!痹谧齑椒珠_的間隙中,溫凜這樣說道。傅觀寧紅著臉回答:“因為喝了哈密瓜汽水?!?/br>然后他就聽見溫凜低低地笑了一聲。他臉上的紅霞頓時就蔓延到了耳朵尖上——自己怎么能這樣回應(yīng)調(diào)情的話啊,也太死板了吧……好在對方并不在意,一邊撫摸著他的背部,一邊問道:“曬傷的皮膚還難受嗎?”傅觀寧搖搖頭:“吃過藥,已經(jīng)不疼了?!?/br>“不疼就好?!?/br>大約是溫凜的問話太正經(jīng),大大的手掌包裹著他的皮膚又讓他覺得很溫暖,他此時并未意識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他的身體一下繃緊了,耳邊傳來了丈夫溫和的聲音:“……已經(jīng)完全愈合了嗎?”“嗯……嗯?!?/br>“別怕?!睖貏C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見房內(nèi)的窗簾是拉著的,傅觀寧就乖乖照做了,動作是利落的,只是眼神里還有掩不住的羞怯。“乖孩子?!?/br>……溫凜把旁邊一瓶面霜拿了下來,擰開蓋子看了看質(zhì)地。“哎,那個是緊致肌膚的……”傅觀寧趕緊小聲制止他。溫凜看了他一眼,把東西放回去,一挑眉毛:“那你選一瓶合適的?”傅觀寧把剛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