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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愿相信?”云慟笑笑,“信與不信都無所謂了,那畢竟是塵封的往事了?!被蛟S先帝為算計,可往上數(shù)呢?那些已經(jīng)埋入地下的事兒,誰有知道呢?“也是,但至少父皇與你父王情同手足,當年若是你父王在世,父皇的身子也不會垮得那么快?!碑斈辏怯H眼看著父皇一點一點倒下的。云慟側目看向玄湛,他那時太小,不記事,但也可以想見當時的局勢到底是艱難到了何種地步。父王離世,除了尚在母妃腹中的他,云家血脈斷絕,身為先皇唯二助力的威赫天下的云王府行將潰散,受外戚挾制掣肘的帝王自是舉步維艱。可再難,至少先帝還是做了數(shù)十年帝位的成人,這人年少登基,還是在那樣的境況下,只怕是比先帝難上百倍千倍。“你當年的情形只怕不比先皇在位時好吧?”“好?哪里能好?要不是念著西北還有一個你,只怕我已經(jīng)做了亡國之君了。”“陛下……”云慟不甚贊同的皺了皺眉,這人身為帝王,怎么說話絲毫沒有忌諱?玄湛摸摸他的頭,笑了笑,不再多言當初艱難往事,轉了話頭,“也不知云王知道我將你拐了,會不會氣得吹胡子瞪眼?”云慟,“……”威嚴莊重的皇帝陛下難得跳脫一回,眨眨眼,繼續(xù)道,“不過我知道,父皇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將我痛揍一頓,讓我這么膽大包天,竟將云王娶進了宮?!?/br>云慟,“……”說著,玄湛煞有其事的朝著墓碑作了一揖,“還望岳父能多多勸慰父皇,待來年慟兒誕下皇孫,再來向岳父賠罪。”云慟聽到這人越說越不像話,有些哭笑不得,這人那所謂的清冷性子和那金鑾殿上的威嚴都是裝出來的么?第一四九章早去早回祭掃云王墓后,轉眼便是除夕,帝王勤政,往歲皆是大年三十朝賀大典議完政才封筆,去年破了例,眾人皆在詫異,今年越發(fā)破例,年二十六便早早封了筆,除緊急政務軍務,皆由三省六部代為處置,想到太極殿那位神秘的女子,眾人到?jīng)]有大驚小怪,忙了一年天,這一年雖說不算多事之秋,可也不平順,也是該歇歇了。趕在年關之前,雍州的事務也總算是告一段落,在隆冬大雪來之前,受災百姓暫且都安置妥善,云慟向玄湛求了恩典,允了云九和云德回京過年。“今兒雪大,仔細不要受了涼?!蔽疵馊宿D來轉去受了風,玄湛直接吩咐全安備了車架在宮門前接人,他親自將人送上車,還猶不放心的一再叮囑,“朕讓福全跟著你回府,孫敬說了讓你忌生冷,不可陽奉陰違?!?/br>云慟無聲的嘆了口氣,這人讓人跟著,擺明是去監(jiān)視的。“朕在宮里等你,早去早回?!痹俣炔榭戳艘环囍袦蕚涞挠挛?、暖手小爐和茶水點心,完了之后猶不放心的詢問,“真的不用朕跟著你去?”宮門處宮人侍衛(wèi)站了一大堆,這人都知道將稱謂換回‘朕’,卻依然收不住這嘮叨,云慟伸手替他緊了緊肩頭上的披風,“真的不用了,陛下,風急雪大,你趕緊回殿中去吧,我會早去早回?!蓖者@人忙碌,這幾日封了筆,在殿中他們是片刻也未離過眼,今日他出宮,這人才會這般嘮叨。年三十的團圓飯王府想要和皇帝搶人自然是搶不過,云九和云德對皇帝強占了自家主子這事兒依然耿耿于懷,再加上身份有別,云慟便做了主,年二十九他回王府,年三十留在宮中。原本這人是想要跟他一道回王府的,可是他想著,這人去了,整個王府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九叔和德妃心里梗著,好好的一頓團圓飯只怕也別想吃了,便回了他,沒想到惹得這人好一頓埋怨,都此刻了猶不死心。“無礙,走吧,時辰差不多了?!睖啿辉谝庋笱鬄⒌涅Z毛大雪落了一肩,玄湛站在宮門處,執(zhí)意要目送他離宮。“嗯。”見他執(zhí)意,云慟也不多啰嗦,讓福全放下厚實的車簾,準備出宮。車架緩緩碾過宮道的青磚和碎雪,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直到車架出了宣德門,完全瞧不見影子了,玄湛才緩緩收回視線,折身回了殿中,踏入暖烘烘的內殿,殿中一片靜寂空蕩,他環(huán)視一圈,有些失落的嘆了嘆氣,小人兒一走,這殿中仿佛就沒有了鮮活的氣息,空蕩得厲害。全安見主子左看看右摸摸,坐立不安的,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主子獨自一個人寂寞守候了這么些年,往些年習慣了,倒也罷了,如今小主子回來了,只怕是一時半刻離了也覺得心里空落落的,說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帝王,其實帝王也是一介凡人啊。出了宮門,時辰尚早,問了福全得知才剛剛申時一刻,云慟便吩咐讓車馬慢行,不比急著趕路。福全得了旨意,是要送小主子回王府與王府眾人吃一頓團圓飯,且陛下特地吩咐,要早去早回,切莫耽擱,這會兒領了小主子車馬慢行的話,只得摸著鼻子暗自叫苦。領了陛下的旨意是一回事,可是小主子的話比陛下的圣旨也相差無幾,到底是不敢違抗。車架出了宮門,熱鬧暄嘩的氣氛便大了,跟民間一樣,宮里早在年二十四便開始了‘年事’的準備,但皇家威嚴不比尋常百姓家喧嘩吵鬧,即便是整個宮廷都動了起來準備年節(jié)事宜,也是一派悄然整肅。云慟將車窗簾子撩起一個小邊角,街道上往來的行人和叫賣的小販絡繹不絕,午后小了一些的雪再度飄大卻也不影響年節(jié)的氛圍,整個長安大街一派繁華熱鬧,街道兩側的商鋪酒肆張燈結彩,年味兒濃郁。“京城的除夕好是熱鬧。”福全也看得目不暇接,“是啊,奴才都好些年沒有出宮了,不過倒是聽說過一到過年,京城可熱鬧了。不過這還不是最熱鬧的,最熱鬧的是元日和元宵佳節(jié),唱戲的,舞龍舞獅的,滿大街都是人呢?!?/br>“如今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yè),這辭舊迎新,熱鬧是自然的?!?/br>“是啊,都虧了咱們勤政愛民的陛下?!备H闹馗院啦灰?。聽到福全的話,云慟莫名也生出一股與有榮焉的自豪感來,那人勵精圖治,治下這樣一個國泰民安的大胤,即便是身邊伺候的一個奴才都這般自豪,還何況他呢?大街上人潮蜂擁,即便云慟不吩咐,車架的速度也快不起來,一路且走且停,待到王府,都申時末了。云慟人在京中之事尚未聲張,未免引人側目,云慟吩咐了云九和云德不必于府門前等候,但云九和云德都惦記著他,特別是云九,被罰出京時正值云慟小產(chǎn),這么些日子,他釘在雍州寸步也無法離開,只有書信往來詢問小主子的身子康健,這會兒好不容易回了京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