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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關(guān),他只是被禁錮在這重重深宮的籠中鳥而已。這里的……人,這里的事,對他而言,都與他無關(guān),只怕是經(jīng)此一生都無法融入這里即便那個人也一樣。云慟性子本就有些淡然,經(jīng)此一事之后,越發(fā)顯得冷清了,不多言語,甚少情緒,只除了知曉他竟能如同女子那般締結(jié)珠胎受孕產(chǎn)子,心神俱崩時的崩潰情緒,再無顯露任何心性。果然,午膳時辰都過了一刻鐘了,皇帝才堪堪脫開身來。見到靜坐于樹蔭之下的人,他微微一嘆,他本以為少年心性的他,在見到自己的愛馬之后,應(yīng)是坐不住的,可是見著他如此沉靜的坐于樹蔭下,手執(zhí)書冊,靜默安然,他心中毫無欣喜,有的只是淡淡疼惜。未免劉墨林的出現(xiàn)讓他不自在,玄湛并未留劉墨林的午膳,直接打發(fā)他出谷回城。被皇帝陛下那張黑臉嚇得夠嗆的劉墨林正好求之不得,一得了皇帝陛下的旨意,一刻不停,轉(zhuǎn)身就放著小跑奔出了谷。本來皇帝陛下的賜膳都會讓他食不下咽,更何況是皇帝陛下黑著臉賜下的膳食,他到寧愿直接出谷去啃干糧餅子,至少食能下咽。劉墨林的侍從等候在谷口,看著日頭到了正中,卻遲遲未見自個兒主子出來,按照以往的慣例,皇帝陛下是會留膳的,便與另外兩人將干糧和水取出來開始吃,剛吃了兩口,就看到一路放著小跑從谷中沖出來的主子,幾人都詫異不已,這是怎么了?后面有誰在攆?。?/br>“大人?!?/br>“水,水給我。”劉墨林擺擺手,什么都沒說,直接開口要水。侍從忙將手中的水袋奉上,劉墨林抓起水袋咕嚕咕嚕的很灌了半壺水才罷休。幾人見他這般模樣,更是詫異,這怎么……午膳沒有著落,連茶水都沒喝上一口嗎?“大人,您慢些,小心嗆著。”“大人,這都午膳了,陛下怎么沒留您的午膳?”劉墨林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侍從,“陛下留了你家大人我的午膳,你們就直接等著給本大人斂尸吧。”“啊……”第一零七章谷中魚塘已是三伏末伏,天氣越發(fā)高熱,白日里日頭高懸,暑氣逼人。昨夜歇息得晚,兩人都有些倦怠,屋中悶熱,用了午膳之后,全安便早早的將桌椅和茶點擺在環(huán)繞小屋的溪水旁,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云慟就迷迷糊糊的靠著睡了過去,玄湛正說著,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側(cè)頭來看的時候,那人兒就睡著了,手中還握著一塊晶瑩剔透的黃桃,這會兒手已經(jīng)落在肚腹處,即使不看,也知黃桃汁液浸染了月白的衣衫。他搖搖頭,忍不住失笑,平日里看著沉穩(wěn)持重,這會兒怎么迷迷糊糊?連手中的桃果都忘了放下。玄湛傾身向前,小心翼翼的將他手中握著的桃果取走,接過全安遞上的布巾,仔細將他指尖的汁液擦拭干凈,順勢將他鬢角浸出的汗意一道擦去。接過福全手中的扇子,不急不徐的給他扇走暑熱,見他睡得越發(fā)安沉,玄湛唇畔的笑意溫柔,那一向在臣子眼中天威難測的眉眼也滿含譴倦。全安見狀,識趣的招呼了福全一道退了下去,將這靜謐之處留予兩位主子獨處。谷中樹木繁盛,日頭一落,涼風(fēng)習(xí)習(xí),暑熱盡數(shù)消去。用了晚膳時辰尚早,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黏糊的汗意之后,玄湛便領(lǐng)著云慟沿著谷中小溪旁散步消食。小溪流經(jīng)山谷,穿谷而過,日頭西落后,熱意褪去,水意發(fā)散,林中涼風(fēng)拂過,愜意涼爽,讓在暑熱中悶了一整日的兩人身心通泰。溪水源自山脈的地下水道分支而出,流經(jīng)這山谷本只余一股小山泉,沐季改建這山谷時,發(fā)現(xiàn)了這股山泉,將小溪流加以拓寬,潤養(yǎng)這谷中桃樹,以便桃樹成林設(shè)陣,后來玄湛得了這山谷后,甚是喜歡這山谷的景致,便派人將這溪流貫穿了這整個山谷,又仿照王府的竹央閣建造了房舍。朝政繁冗,玄湛又不是貪圖享樂的昏聵君王,這谷中景致固然清幽雅致,以往他也只是閑睱時偶爾來此小住幾日,從未如同今年這般在谷中住上兩月。溪水流經(jīng)一處灘石小灣,因沙石土質(zhì)之故,溪流沖擊出了一處一丈見寬的小水塘,水塘不深,水似乎并不清澈,塘中水花微動,走近了一看,那小小的水塘中竟擠滿了黑黃黑黃的一塘魚兒。“好多魚……”看著水中黑壓壓的一塘魚,云慟有些訝異,他在谷中近兩月,從未發(fā)現(xiàn)這溪水中有魚,可這小小的水塘中卻擠滿了整整一塘的魚。玄湛牽著他走近一看,那水塘比之溪水略深,小小一丈見方的塘中全是魚,黑黃黑黃的一片,看著甚是喜人。塘中的魚并不大,最大的看上去也才半尺長,魚背黑色與黃色暗紋相間,背脊和兩腮有刺,下唇有須。云慟生長在西北邊關(guān),西北邊境疆土多處于大漠邊緣,多風(fēng)沙,少江河,因此對魚的種類并不大熟悉。“這魚似乎不常見……”他仔細瞧了瞧,并不認識這水塘中的魚。見他難得有興致,玄湛也興致勃勃的俯身去看塘中的魚,“這應(yīng)是黃骨魚……”“黃骨魚?”聽到他詢問,玄湛側(cè)頭對他笑道,“我也不知是不是,撈一條來瞧瞧便知?!?/br>也不知是不是這一塘的魚實在喜人,云慟難得放下了對著他時的拘謹,撩高衣袖,伸手就要去塘中抓魚。但是他手剛伸到一半,就被玄湛一把抓住,“慟兒?!?/br>“嗯?”他不解。玄湛無奈的笑笑,“別急,這魚有刺,你這般貿(mào)貿(mào)然伸手去抓也不怕扎手。”將他撩起的衣袖放下,“黃骨魚的魚刺有毒,被其刺中,傷口疼痛難忍?!?/br>云慟看了看他,又低頭看了看塘中的魚,眨了眨眼,一臉茫然。看著他難得露出的迷糊模樣,玄湛心中悸動不已,欺身上前在他額上親了親,“乖,別急,阿湛哥哥給你抓?!?/br>親完之后,玄湛便轉(zhuǎn)過身子撩起衣袖準備去抓塘中的魚。云慟遲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他微驚了一下,下意識伸手去捂被親的額際,心猛地一跳,耳朵莫名有些發(fā)燙……玄湛撩起袖子,微微俯低了身子查看水中的魚群,黃骨魚背鰭與腹鰭兩側(cè)皆有硬刺,魚刺帶有微毒,雖不傷人致命,但被其刺中,傷口疼痛難忍。這塘中魚群密密麻麻,貿(mào)然伸手去抓,必然會被刺傷手,他觀察半響之后尋了一處空檔,伸手探入池中,手疾如電,飛快從魚群中抓起一條。他抓著魚側(cè)過身來笑道,“還真是黃骨魚,慟兒你瞧瞧?!?/br>云慟壓下那怪異的感覺,定了定心神,不著痕跡平復(fù)了有些許起伏的氣息,垂目看那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