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安，“大總管，這……”

全安看著兩人的神色，便知兩人想問什么，他笑瞇瞇的搖搖頭，側(cè)身抬手請(qǐng)兩人離開此處，見全安這三緘其口的模樣，兩人心中驚訝更甚，對(duì)視一眼，隨著全安離開了此處帝居。

“兩位大人請(qǐng)?jiān)诖颂幧院蚱??！睂⑷藥У搅说胤剑厕D(zhuǎn)身便要離去。

“大總管留步！”見他要走，秦正陽忙將人喚住。

全安止住腳步，看向秦正陽，靜候他開口。

“下官魯莽，敢問大總管，不知方才那位貴人是……”

聽到秦正陽的話，全安忍不住失笑，這位秦大人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問出此話是魯莽了

這公然探聽帝王之事，簡(jiǎn)直就是膽大妄為了。

“秦大人，聽咱家一句，關(guān)于此事，您最好還是別好奇的好。”

秦正陽一愣。

看著這兩位天子門生，全安還是忍不住多告誡了一句，“秦大人，您可知沐王為何會(huì)遭貶斥嗎？”

全安的話，讓兩人雙雙變了神色，“大總管，您是說……”

全安并不打算多言，“兩位大人稍候，咱家先告退了。”他朝兩人施了一禮，不理會(huì)兩人的驚詫，轉(zhuǎn)身便離去了。

待他離去之后，秦正陽和王輔臣才露出滿臉再也無法遮掩的愕然來。

“這..”

“……原來，沐親王被貶竟然是與此事有關(guān)？！”

這事實(shí)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意料，無論如何他們也沒有想到，一介親王被貶，竟然是與一個(gè)女人有關(guān)。

如若當(dāng)今皇帝不是這一位，他們或許還不至于如此驚訝，可是就因?yàn)楫?dāng)今陛下斷不是能做出此事的性子，才讓他們這般驚訝。

“此人到底……”

“懷英慎言！”王輔臣神色猛然一整，及時(shí)截住了秦正陽即將出口的話，“妄議圣上，乃不赦之罪。更何況，你我皆為人臣，哪有非議君主的道理？”

當(dāng)今這位圣上，向來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人。他既然能因?yàn)槟桥淤H斥太祖親封的親王后裔，對(duì)他們這所謂的天子門生，自然也不會(huì)手軟。

秦正陽臉色一白，連忙收了聲。

“此事乃陛下家事，我等外臣不可妄議?！?/br>
聽到王輔臣這樣一說，秦正陽一怔，注意到王輔臣眼角的輕易眨動(dòng)，立刻明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懷英省得?！?/br>
兩人言止于此，便靜默而立，不再言語。

片刻之后，隨著輕巧的腳步聲傳來，皇帝負(fù)手緩緩而來。

“臣王輔臣參見陛下！”

“臣秦正陽參見陛下！”

見到皇帝，兩人匆匆跪拜在地。

“免禮。”玄湛伸出一手，淡淡揮了揮，示意他們免禮平身。

“謝陛下！”

待兩人起身，玄湛在一旁的石凳上落了座，順手指了指一旁的石凳，“朕難得有閑睱出宮，兩位愛卿也別拘禮了，坐吧?！?/br>
因?yàn)樵趯m外，他只身著上繡流云紋的月白常服，與云慟身上所穿的是同樣的繡紋和裁剪，一頂玉冠冠著烏發(fā)，姿態(tài)隨意，如他所說，他難得有閑睱出宮散散心，自是不愿再拘著，這兩人求見，他都是破例接見，如若換做是其他人，或許他根本不會(huì)見的。

這些日子，那人兒的小產(chǎn)和雍州水患，幾乎讓他心神俱疲，他也是累極了，出宮來避暑散心，自是存了想要尋個(gè)清靜的心思的。

“謝陛下?！?/br>
兩人謝了皇帝的恩典，有些拘謹(jǐn)?shù)脑谑噬下淞俗?，他們倆自然不能如同皇帝陛下那般閑適的隨意坐著，而是坐得端端正正，背脊挺直，雙手放在微微分開的雙膝上，坐得一絲不茍的

皇帝陛下說不必拘禮，他們要是真的散懶不拘禮就是缺心眼兒了。

“哪里來的八百里加急奏報(bào)？”

待兩人一坐下，玄湛也不啰嗦，直接開門見山。

王輔臣忙將袖袋中的奏本取出，起身雙手奉上給皇帝陛下，“回陛下，是鎮(zhèn)西侯上奏的折子！”

“鎮(zhèn)西侯蕭正楠？”玄湛略顯詫異的接過奏本，邊翻邊問，“上奏何事？”

“鎮(zhèn)西侯上奏安南之事似乎有異動(dòng)

玄湛打開折子邊看邊道，“朕不是派人去安南查探過此事嗎？趙陽全都沒折子上奏朝廷，他一個(gè)閑散侯爺?shù)较壬献嗔?？”他一目十行的掃過去，越看眉峰越緊，“這個(gè)戌懋功也自稱是安南王的幼弟？”

“照鎮(zhèn)西侯所說，如若這個(gè)戌懋功真是安南王之幼弟，此事只怕是真的有貓膩?！?/br>
玄湛一目十行的將那冗長(zhǎng)的折子看完，“派去安南的使臣去了多久了？”

“回避下，有半年了。”

“可有消息傳回？”從京城到安南路途遙遠(yuǎn)，又是以大胤使臣的身份前去的，一路上的隊(duì)伍和儀仗相對(duì)繁復(fù)，再在安南停留一些日子，一來一去，這半年之期也該差不多了。

“回陛下，暫無消息傳回?！?/br>
玄湛合上奏本，略以沉吟，才道，“清遠(yuǎn)，你替朕擬一道旨意，讓鎮(zhèn)西侯將那自稱安南王幼弟的戌懋功給朕把人送到京城來，還有將半年前那個(gè)也自稱是安南王幼弟的戌天業(yè)也一道送來，朕到想看看，這安南王到底有幾個(gè)幼弟！”

“是，微臣即刻就去辦。”

“此事不可聲張，先瞞著。”

“是?！?/br>
“還有，清遠(yuǎn)，你再找個(gè)可靠的人走一趟安南，朕要知道，安南到底再跟朕耍什么把戲。

”大胤兵強(qiáng)馬壯，一個(gè)小小的安南他自然沒有放在眼里，但是安南是大胤的屬國，好端端的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鬧出這樣的內(nèi)亂來，甚至悄無聲息的換了安南王他都不知道，傳揚(yáng)出去，堂堂大胤竟然連一個(gè)小小的番邦屬國都鎮(zhèn)壓不了，有損大胤聲威。

王輔臣一聽，便明了皇帝陛下之意，立即頷首應(yīng)承，“是，微臣即刻就辦?！?/br>
“懷英?！?/br>
“臣在?！?/br>
“如若此事當(dāng)真屬實(shí)，你就準(zhǔn)備給朕籌集糧餉吧。”

這些年，他忙著梳理朝廷內(nèi)政來了，現(xiàn)在也該是時(shí)候騰出手來整頓外患了。

秦正陽一聽，眨了眨眼，“微臣遵旨?！贝饝?yīng)得爽快，可是心里卻有些苦巴巴的，果然，他這悠閑太平的日子也快要到頭了。

玄湛站起身來，遙遙望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卷棚小屋，唇角的笑意深邃了一些，“行了，時(shí)辰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回京，跪安吧?！?/br>
“微臣告退?！?/br>
看皇帝陛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趕他們走人，兩人倒也識(shí)趣，并不多啰嗦。

擺擺手，皇帝陛下便率先離去了，離去的步子有些急切。

“清遠(yuǎn)兄，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看著在卵石小道上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皇帝陛下的背影，秦正陽眨眨眼，有些詫異。

王輔臣笑了笑，“走吧，天色不早了?！?/br>
“清遠(yuǎn)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