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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山河慟之龍眷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4

分卷閱讀44

    體堂閣雖與寢殿相通,卻離著一段距離,如若平常這段距離根本談不上遠近,但此刻卻讓云慟行走得十分勉強。

他固執(zhí)的不愿被皇帝抱過去,晈著牙強撐著也要自己走,玄湛不愿再徒惹他多生煩憂,只得任他強撐著自己行走。

短短數(shù)十步,卻足足走了一刻鐘,踏進體堂閣殿門時,云慟額際鼻尖全是冷汗。腳下更是虛軟得幾乎栽倒,他晈了晈口中內(nèi)壁,咬得有些重,很疼卻也

“全都退下?!?/br>
“是?!?/br>
閣中伺候得宮人個個低眼垂目,眼角的余光都沒敢多瞄一眼,就躬著身魚貫而出了。

在太極殿近身伺候皇帝陛下的都是千挑萬選的宮中老人了,就算是小福子這樣年紀輕輕的小太監(jiān)也是上了十年的‘老人’,作為天子近侍,身處這大胤朝至尊之地的太極殿,什么該說該聽該看,什么不該說不該聽不該看,這些人精,自是比誰都清楚。

這些年跟著皇帝陛下,什么大風大浪大陣仗沒有經(jīng)歷過,可是今夜卻是例外!

全安落在最后,看著那相擁而立的兩人,從在撞見暖閣中的那一幕到現(xiàn)在全安青白的臉色都沒有緩過來!

跟在陛下身邊這么多年,他竟然從來都不知道---

他竟然從來都不知道陛下他對世子會是這樣的心思?!

他一直以為陛下是將血親盡逝的世子當親兄弟的,自抱進宮起,幼時無微不至的照料,后來傾盡全力的百般維護,即便是親兄弟也不過如此。

他一直知道陛下是將世子當心尖子一樣疼著的。

當年陛下登基時那般艱難,首先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年僅三歲的世子送往了西北大營,賜下嚴旨令鎮(zhèn)北大將軍無論發(fā)生何事,即便是天下大亂,也必須護世子周全……

當時只以為是陛下重情重義,現(xiàn)今想來,這些種種的背后,真相竟然是這般——

埋著頭,全安幾乎是同手同腳的從閣中退出,守在門前的小太監(jiān)看見走在最后的大總管從閣中退出來,就眼觀鼻鼻觀心小心翼翼的掩上了鏤空雕花的殿門,掩住了浴閣中一切,也掩住了所有能窺探的心思和目光。

“今日之事,如若傳出去半個字,”全安冷著眸子一一掃過在場的宮人,微微一啟唇瓣,吐出一個殺意淋漓的字來,“殺!”

身為天子近侍,穩(wěn)坐御前大總管十幾年沒有被心性深沉的皇帝陛下厭棄,全安可不表面看來的這般笑容滿面絲毫無害。

御前大總管的手段,當年有幸領(lǐng)教過的人怕是至死也不敢忘。

皇帝這些年來為肅清朝綱所做的,哪一樁哪一件沒有他參與?當年太和殿前,那被一丈紅杖斃的張貴妃,整整兩個時辰的行刑,連征戰(zhàn)殺伐的武將都忍不住白了臉,文臣更是嚇得面無人色嘔吐連連,可是這位大總管可是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是!”聽到這輕飄飄的一句‘殺’,這些都是清楚大總管手段的宮人齊楚楚的打了一個寒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頷首應(yīng)道。

更徨論此時牽扯到皇帝陛下,他們就是長了十個腦袋也斷不敢將此事傳揚出去。

知曉此事的便只有今夜當值的太極殿宮人,一旦傳出去,牽連的就整個太極殿的宮人。當年,太極殿那批老人進了慎刑司,可是沒一個走出來的,都不是活膩的,誰還敢明知是死還找死?

“今后當值時,都仔細著些,萬不可出任何紕漏。”

“是?!?/br>
吩咐好眾人,全安領(lǐng)著小福子和太極殿四個大宮女進了寢殿,看著地上散落的衣衫,全安脖子上又一次被冷汗浸染。

他深吸了一口氣,親自將地上的衣衫拾起,揚揚手,示意四個大宮女上前去打開緊掩著龍榻的帳幔,他離床榻站得極近,帳幔掀開,一股濃烈的麝香氣息撲來,讓全安一怔,慢了一拍才反應(yīng)過來那是什么氣味,他突然就忍不住紅了老臉。

不止是他,掀開帳幔的大宮女也個個羞紅了臉,皇帝陛下從未在太極殿寵幸過任何嬪妃,太極殿的宮女太監(jiān)哪里經(jīng)過此等情形,看著那暖昧凌亂的龍榻,哪里還能如無其事?

“還杵著干什么?趕緊收拾了?!比惭陲椀妮p咳了一聲。

“是?!?/br>
“……以后這樣的事情只怕是稀疏平常,切不可在世……云主子面前露出這般神色來!”那一句世子出口,全安頓了一下,這太極殿雖嚴密,可是誰能保證絕不會出半點紕漏?世子之稱謂怕是不能隨意喚了。

“是。”

“動作快一些。”

“是,大總管?!?/br>
第四十七章不要傳太醫(yī)!

在體堂閣中的云慟自是不知道全安這一通安排。

他身子極度不適,頭腦昏漲,卻有格外清晰,但是無論他的頭腦有多清晰,腦中卻始終一片空白茫然,什么都無法想什么都無法思慮。

玄湛將他扶到浴池邊緣,他便掙開他的懷抱,連身上的披風都不愿取下,直接抬腳邁進浴池而去。

“慟兒!”玄湛看著他直接就往池中邁步,大驚,忙伸手將他抱住,“這池子深,別這樣下去。”這池子深及他耳際,這小家伙卻剛及他下巴,下去定會沒頂。

玄湛扶著他從另一側(cè)的階梯下了池子,“左側(cè)稍淺一些,池邊有逐次往下延伸的玉階,小心一些?!?/br>
云慟一言不發(fā),待玄湛扶著他在一處水及他肩的玉階坐下,他便淡淡的推拒了玄湛的手,自己解開披風,默默的清洗自己的身子。

看著他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肅,玄湛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知道他身子不適至極,玄湛也不敢放任他獨自一個人在這池中,就陪在他身邊坐在玉階上做了簡單的清洗。

云慟面無表情的坐在池中清洗,玄湛幾次想要替他洗都給他默默的避開,玄湛無法只得看他自己大力得幾乎要將身子上的皮搓掉一層一樣的清洗著。

洗好之后,云慟就跌跌撞撞的從池中起了身,水中玉階濕滑不已,他身子又不適,剛邁步就一個蹌踉幾乎栽倒在水中。

玄湛擰了擰眉,直接將他從水中抱了出來,開始時他十分抗拒的掙扎,可是意識到皇帝只是抱他去軟榻著衣時,他終是停止了那無謂的掙扎。

體堂閣分內(nèi)間外間兩處,內(nèi)間是浴池,外間是更衣之處,置放有歇息的軟榻。

玄湛小心的將懷中的人兒放置在軟榻上,榻旁置有一及腰高的高幾,上面放置著宮人早已備好的帕子和彳曼衣。

玄湛取了帕子想要幫他把身子上的水拭干,云慟卻抬手取走,自己動作僵硬緩慢的擦拭,絲毫沒有要他幫襯的意思。

玄湛無法,只得擦干自己身上的水,將寢衣穿上,看著正在著衣的人兒一頭及腰的墨發(fā)濕漉漉的滴著水,他取了絞發(fā)的帕子給他絞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