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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jīng)病。”柳小滿伸腳蹬夏良的腿,被帶得也跟著笑。他們二十三號出分,二十二號下午開始,整個城市就隱隱升騰起躁動的氛圍。“我快不行了,明天這時候我可能就不在了。”李猛趴在冷飲店的桌子上死樣活氣,他約了人出來吃冰,自己跟前那份兒從端上來就沒吃兩口,一直在亂戳,一杯芒果醬戳得讓人看著都倒胃口。“自信點,等不到晚上,明天早上你就沒了?!蓖醭恿司洹?/br>余首在旁邊樂,舉個勺去挖柳小滿碗里的冰:“藍(lán)莓味兒的?”“葡萄?!绷M把碗往前推推,方便他舀。余首把自己的碗也推過來:“我是朗姆酒。”柳小滿嘗了一口,感覺不怎么樣,讓夏良試試,王朝也跟著挖了一勺。幾個人開始品評朗姆酒口味的刨冰,李猛一張臉憋成個紫茄子:“天啊你們真的做做人行么?求你們了!”“幾個老爺們兒湊一塊兒過暑假已經(jīng)夠不是人了行吧?”王朝往椅背上一仰,嘆了口氣,“考什么樣都已經(jīng)這樣了,順其自然吧?!?/br>“這倆不緊張就算了?!崩蠲椭钢笇γ娴南牧己土M,胳膊一拐又指向余首,“你怎么也跟沒事兒人一樣?”“屁。”余首把李猛的手敲下去,“我在心里為韓雪璧緊張?!?/br>“卑微而酸臭的力量。”王朝鼓了鼓掌。韓雪璧對那晚余首唱給她的歌沒有反應(yīng),也沒法有什么反應(yīng),沒唱兩句就演變成了畢業(yè)大合唱。不過往好的方面想,她至少沒跟放煙花那次一樣惱羞成怒。柳小滿覺得韓雪璧應(yīng)該也是在等分?jǐn)?shù)出來,如果余首真跟她差得特別多,他倆也就只能這樣了。想到這兒,柳小滿回去的路上就開始惆悵,夏良在十四中扒了層皮不是白扒的,高考前最后一卷,他倆的分?jǐn)?shù)上一本線都不是問題,但夏良跟他還差了三十多分。三十多分,用尚梁山的話來說,一分能踩下去一萬個人。就不算中間隔著多少萬人,5打頭的分?jǐn)?shù)跟6打頭的分?jǐn)?shù),光看著都讓人心里不得勁兒。“良哥?!绷M碰碰夏良的胳膊。“嗯。”夏良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臉看著他。柳小滿喊完卻也不知道要說什么。高考后到現(xiàn)在他跟夏良都沒提過分?jǐn)?shù)的事兒,也沒太認(rèn)真地去想過報志愿的問題,他的念頭只有一個,跟夏良去一所學(xué)校,潛意識里一直默認(rèn)這個目標(biāo)問題不大。現(xiàn)在真到查分跟前了,他還是有點兒難以控制的緊張。“沒什么,明天我來找你一塊兒查分。”柳小滿沖他笑笑。“慫了?”夏良刮他的臉。柳小滿攥著他的手捏來捏去,有點兒想咬,最后親了親。“你該往哪親。”夏良看著他。柳小滿又去夠夏良的脖子,往他嘴唇上親。夏良跟他嘴唇廝磨,抱著他輕輕晃晃,又在背上拍了拍:“我肯定跟你去一個地方?!?/br>“那我更想你去你能去的最好的地方?!绷M說。夏良眉毛一挑。“我不是那個意思!”柳小滿趕緊解釋。“知道?!毕牧夹α耍謴椓M的臉,“借你二百來個膽子也不敢有那個意思?!?/br>查分通道據(jù)說上午十點打開,柳小滿剛過五點就睜了次眼,等梅姨起來忙活以后,他就沒能再睡著。微信的班群里像是一夜都有人在守著,昨天過了零點就不停地在試,柳小滿把消息一條條翻上去看,來來回回就是“能查了么”和“不能”這兩句話,中間穿插著同學(xué)們各式各樣的表情包,和李猛每條都二十個字起的“啊啊啊啊”。柳小滿扒拉一通,順手收藏了好幾個好玩兒的表情,一股腦兒全給夏良發(fā)了過去。吃早飯的時候柳勇說:“今天是不是能查分了?”“嗯?!绷M點點頭,“十點?!?/br>“那還早?!泵芬探o他和燦燦剝雞蛋,隨口問他:“小滿你想去哪兒上學(xué)啊?”“我還沒想,看分?jǐn)?shù)吧?!绷M剛被表情包們安撫下來的心情又吊起來了,他肚子不餓,飯也沒心思吃,捱到八點來鐘,估摸著夏良姥爺出門了,就裝了點早飯揣著手機(jī)去找夏良。夏良還在睡,給柳小滿開開門就把人往床上拐:“再睡會兒?!?/br>“你還能睡著啊?”柳小滿乖乖任他抱著,穿著衣服不得勁兒,他還坐起來把褲子脫了,膝蓋貼著夏良的腿,滑溜溜的感覺很舒服。“你閉上嘴就能?!毕牧及涯樎裨诹M頸窩和枕頭之間,撈起他一條腿架在腰上摸了兩把,真的睡了。柳小滿本來不困,也沒想睡,聽著夏良重新進(jìn)入睡眠的平穩(wěn)呼吸,腦子里東一頭西一頭地放空。他無所事事,摸摸夏良的耳朵摳摳自己的手,聽著院子里的鳥叫和小鍋撲鳥的動靜,不知不覺也開始迷糊。跑來跟夏良睡了個回籠覺,他還做了個夢,夢里都是查分,他和夏良一個考15一個考20,李猛考了280,沖著他倆笑得合不攏嘴。小腿肚子一抽,柳小滿硬是被嚇醒了。睜眼后發(fā)現(xiàn)夏良已經(jīng)醒過了,正靠在床頭滑手機(jī),投影儀小小聲放著不知道什么節(jié)目。“幾點了?”柳小滿忙坐起來。“九點五十,還有十分鐘?!毕牧嫁D(zhuǎn)頭親親他,伸手往下使壞,“夢見什么了?這么嗨?!?/br>“夢見鬼了,嚇的?!绷M跟他黏糊兩分鐘,翻身下床,套上夏良的沙灘褲出去找水喝。“冰箱有豆奶,你手機(jī)有電話。”夏良也從床上下來,抻著懶腰開電腦。電話是樊以揚打來的,柳小滿喊了聲“揚揚哥”,坐立不安地在夏良旁邊盯著他開網(wǎng)頁,感覺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一萬年才跳一次。“查分了么?”樊以揚問。“沒呢,十點?!绷M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夏良被他晃得眼暈,凳子往后蹬了蹬,把柳小滿夾在懷里坐著,下巴墊在他頭頂上。“我怎么記得我去年是九點……”樊以揚聽著比他還急,那邊有人喊他去上課,他答應(yīng)一聲又交代柳小滿,“出分了趕緊告訴我,我們一個宿舍等著給你參謀學(xué)校呢?!?/br>柳小滿笑了:“好,謝謝揚揚哥?!?/br>“他是不是又?jǐn)x掇你往他那兒考?”夏良懶洋洋地滑著鼠標(biāo),說話時聲帶的震動從柳小滿頭頂傳下來。“我去不了,揚揚哥拉我一百多分。”柳小滿晃晃腦袋蹭蹭他下巴,掛了電話去看班群。班群里刷新的速度已經(jīng)看不過來了,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全班的激動和緊張。李猛發(fā)了條“我媽已經(jīng)在電腦前刷新十分鐘了,我好崩潰,我要死了”,柳小滿看著就想笑,又不由地替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