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聲，又逐漸加重急促，最終尖叫聲撕裂了一切。

“哦，天啊，上帝——你們快點來，這里有人被搶劫了，到處都是血，哦，上帝啊，現(xiàn)場還有個小男孩，他才多大，不不不，快點叫人來，這里是犯……”

又是一個循環(huán)。

“哦，天啊，上帝——你們快點來……”“哦，天啊，上帝……”“哦，天啊……”

一次，一次，再一次的循環(huán)。

仿佛能凝結(jié)為實質(zhì)的惡意，近乎撲面而來。以至于在第七遍之后，又進(jìn)入那種輕輕的呼吸聲時，蝙蝠俠才聲音低沉地回應(yīng)道：“你好，這里是哥譚警局，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呼吸聲猛地停止了，因為蝙蝠俠觸發(fā)了下一個環(huán)節(jié)。

墻壁像哈利波特電影那樣打開，從里面走出來兩個滑稽極了的人。蝙蝠俠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兩個囚犯，不是小丑毒藤那個級別的，而是普通犯人。

但滑稽之處便在于：左邊的大漢穿著一身昂貴得體的西裝，和他整個人混混氣質(zhì)完全不符，這也就算了，起碼是男裝對吧。

而右邊那位穿著一件同樣昂貴漂亮的女士禮服，畫著完美的妝容，如果是放在女人身上，這妝效都不會太差，還會顯得溫柔典雅，但在這個滿臉橫rou的男人臉上，就只有搞笑的份。

最關(guān)鍵的是，這兩人還像模像樣地牽著一只不到半人高的玩具熊，小熊身上穿著小西裝，全然被打扮成一個富有家庭小男孩的模樣。兩個犯人牽著玩具熊，就像父母帶著孩子出門。

旁觀者或許不明白這兩人為什么如此打扮，但哪怕是路人，都能看得出兩個囚犯眼中的恐懼和不愿。他們不是自愿被打扮成這樣，出現(xiàn)在蝙蝠俠面前的，但他們沒有選擇。

當(dāng)看到蝙蝠俠時，他們甚至露出求救般的眼神，可奇怪的是，卻沒有任何一個敢松開詭異的玩具熊，也沒有人說任何一句話，依舊維持著那“一家和睦溫馨”的假象，臉上帶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在這種陰森環(huán)境下，極為詭異可怕。

然而，蝙蝠俠并沒有回應(yīng)兩人的求助。

他只是凝視著，凝視著扮成女人的囚犯脖子上，那一串刺目的珍珠項鏈。

每一顆都如此圓潤瑩白，每一顆都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fā)著溫柔的光暈，一如當(dāng)年。

第78章八只老爺

之后的事情，蝙蝠俠能將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記在心里，盡管是由如此荒謬的場面構(gòu)成。兩個被強(qiáng)迫的囚犯，牽著一只半人高的小熊，走到離他還有幾米的地方站住了。

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那種求救卻說不出話的感覺，還是能溝通焦灼的空氣，傳遞給蝙蝠俠，他得想辦法救人。

如果一切都按照當(dāng)年來預(yù)演，等待他們兩個的，勢必就是死亡。

果然，扮演“兇徒”的人出現(xiàn)了，依舊是從墻壁中變魔術(shù)般走出來。那是一個阿卡姆的警衛(wèi)，蝙蝠俠對這邊人員了如指掌，他認(rèn)出對方的名字來，詹姆士·卡澤。

卡澤在阿卡姆工作了兩三年，一直是那種“大錯沒有，溜jian?；钡膽B(tài)度。整天沉迷于看球賽，偶爾也玩兩把賭.球，但始終都不過火，至少能把工作順利完成。不過，若是有小便宜，他也必然是會貪的。

換而言之，一個不算好也不算糟的普通人。

如今，這么一個人卻被逼著去殺人，一旦他開了槍，詹姆士·卡澤的人生將再也不一樣，他將永遠(yuǎn)背負(fù)上鮮血和罪孽。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有多么可怕，卡澤的臉色異常難看，他換下了那套工作服，套上了哥譚小混混的衣服，手里正是一把槍，他舉起的手顫抖著，眼睛通紅，近乎要哭出來。

“不，我沒有辦法，不，求求你，阻止我?！鼻缶鹊穆曇粑⒉豢刹?，這還是蝙蝠俠耳力好，才隱隱約約聽到了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

但下一刻，他就渾身顫抖，尤其是脖子那塊。

蝙蝠俠啟動頭罩上的透視裝置，看到了卡澤脖子上植入的微型炸.彈，如此熟悉的式樣，阿曼達(dá)·沃勒的手筆……這就是她當(dāng)年用來控制自殺小隊的東西。

該死！沃勒竟然也參與其中？她到底在想什么？

“別動，這個裝置是可以解除的。”他手里有電擊拳套，開到最大功率的話，應(yīng)該能在接觸卡澤的瞬間，將炸.彈給弄壞。

“他說。”卡澤聲音顫抖道，“他說，他知道電擊可以解除裝置，也知道你有電擊設(shè)備……他一直在看著我們，如果你靠近，或者我沒有準(zhǔn)時開槍，他就會立刻啟動……對不起，蝙蝠俠，我不想這樣，我只是想回家?！?/br>
蝙蝠俠皺了皺眉頭，接著他們聽到一陣詭異音調(diào)的八音盒，那聲音幾乎不成調(diào)子，讓人聽得雞皮疙瘩滿身，刮得耳朵生疼，恨不得把發(fā)聲來源給砸了。

而詹姆士·卡澤的臉?biāo)查g白了，這是他必須動手的信號。

“住手?！?/br>
“你要救他們，難道要看著我死嗎？”

“我會有辦法救你?！?/br>
“除了沒用的承諾，你還能給我什么？來不及了，蝙蝠俠，一切都來不及了?！?/br>
隨著話音落下，詹姆士·卡澤整個人都像崩潰了一樣，近乎是閉著眼睛朝兩人開出那一槍。幾乎與此同時，布魯斯手里的蝙蝠鏢脫手而出——

第一枚蝙蝠鏢擊中了卡澤的手，子.彈也瞬間偏離軌道，擦著囚犯的臉過去。

第二枚蝙蝠俠直沖卡澤的肩膀，當(dāng)鮮血流出的時候，一陣劇烈的電流也布滿他全身。

蝙蝠俠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查看卡澤的情況，后者被電得躺在地上抽搐，但好歹命是保住了，那個炸.彈已經(jīng)失效。

嘖，論蝙蝠鏢的種類和五花八門的使用方式，你以為我只帶了電擊手套嗎？蝙蝠俠可是會做好一切準(zhǔn)備的男人。孤身闖虎xue，設(shè)備還不齊全？他又不是傻子。

然而，就當(dāng)蝙蝠俠彎腰，想將卡澤拉起來的瞬間，槍聲響了，就在他背后。

蝙蝠俠僵硬地扭過頭去，只看見在薄薄的血霧之中，穿著西裝扮演父親的囚犯擋在妻兒面前，緩緩倒地，松開了玩具熊的左手。

而扮演母親的囚犯臉上還帶著放松和劫后余生的笑容，卻在下一刻凝固住，也倒在了“丈夫”的尸體上，隨著他的動作，珍珠項鏈一顆顆裂開，在半空中揚起，接著紛紛揚揚地落了一地。

扮演孩子的玩具熊再也沒有人牽著，所以，理所當(dāng)然地倒了下去，半只熊都浸在血泊里，臉上卻還帶著熊玩偶常見的憨厚可愛的微笑，此刻卻更加刺痛蝙蝠俠的眼睛。

“哦，天啊，天?。?！”卡澤嚇得大叫。

蝙蝠俠站在那里，深重地呼吸著，他用了曾經(jīng)在刺客聯(lián)盟學(xué)到的內(nèi)容。在鮮有人知而白雪皚皚的山峰山，穿著長袍的雷宵·奧古和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