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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為他們帶來詛咒的地獄使船成為了沃爾威海盜的新船只。查爾斯帶著一批沃爾威海盜的精銳,乘坐在大海上來去飄忽的幽靈船橫跨深淵海峽,為國王進行探尋。為了避免被勃萊西以及圣廷的船只發(fā)現(xiàn),他們只在晚上的時候航行。抵達深淵海峽東側(cè)之后,繼續(xù)向東南前進,繞過諾吉尼亞海灣,膽大包天地深入圣廷影響力不小的無望內(nèi)海。此時他們正處于上埃爾王國的海域內(nèi),這里是大陸的交接點。按照女巫這段時間的推算,如果黑死病真的爆發(fā),東部這里將會是它的源頭。海風吹動著女巫的兜帽,兜帽下是一張五官深刻的臉,眼尾掃著暗紫,皮膚蒼白得不正常。女巫帶上一副厚厚的眼鏡,朝著隱約出現(xiàn)在視野中的城市眺望了片刻,然后點了點頭。“開始吧?!?/br>查爾斯心中有所預感。他們選擇的地方較為隱蔽,能夠看到港口那邊模糊的景象——那里靜悄悄的,船只停泊著,碼頭上沒有活動的人影,如同深陷安眠。女巫一抬手。烏鴉振翅飛了起來。她暗綠的瞳孔微微放大,將烏鴉的眼睛與自己的眼睛聯(lián)系在了一起。海風吹拂著,烏鴉在高空中盤旋了兩圈,確定了方向后朝弗倫亞城飛去。城市死寂,教堂的鐘沒有響,完全沒有一個城市該有的喧嘩。從高空俯視,看到零零星星的人影朝著山野踉踉蹌蹌地跑去。有的人跑著跑著,就一頭栽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烏鴉降低飛行的高度。暗紅的眼睛中印出城外不遠處的墓地——假如那可以被稱為墓地——在荒野上挖著許多溝,數(shù)以百計的尸體像貨物一樣堆積在里面,有些溝上薄薄地蓋了層土,但是更多的尸體卻是直接裸露在空氣中。還有些停尸架倒在旁邊,尸體沒來及卸下來。因為搬尸人沒來及做完他的工作,就死在旁邊。烏鴉飛進城市里。許多房屋的門窗洞開著,房屋的主人,客人要么已經(jīng)死了,要么剛剛死去,尸體無人搬運。街道上隔一段,就倒著幾具尸體。偶爾有幾個弗倫亞城的隱士會教士穿著深黑的長袍,拿著拐杖照看那些將死的可怕病人。病人痛苦地呻吟著。他們有人身上長滿了大如雞蛋的腫塊,有人全身布滿密密麻麻的小癰,病人們一邊虛弱地呼喊著,一邊大口大口地吐出黑血。負責照顧病人的修士,修女以及醫(yī)生們個個神色慘淡。有人苦苦懇求路過的行人幫忙將尸體埋葬了。烏鴉飛低了一些,聽清楚那些人在說什么。“幫我們把尸體送到墓xue吧!”他們幾乎是在哭喊,“這樣我們死了,也有人來抬??!”[1]烏鴉盤旋了一下,落到了那新死病人房屋的窗戶上,它微微偏頭,昏暗的房間里一位婦人剛剛死去,她的孩子抓著自己身上的疙瘩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著,惡臭的氣體從她口中伴隨黑血吐出。烏鴉振翅重新飛起。剛剛飛起一小點,烏鴉突然從半空中直直地栽了下去。它也死了。…………船上。女巫瞳孔驟然恢復了清明。“怎么樣?”查爾斯立刻問。“城池已死?!迸缀喚毜鼗卮?。巨大陰霾籠罩下來了,查爾斯凝目望著不遠處的死城,許久長長地嘆了口氣。“返航?!?/br>他下令。在地獄使船的帶領下,三艘幽靈船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退進了霧氣里。而當他們駛出一段距離后,發(fā)現(xiàn)前面出現(xiàn)了一艘懸掛著某一商會標志的商船。那艘商船從瘟疫爆發(fā)的城市港口駛出,奮力地想要逃離這里。“查爾斯?!迸讕е窈竦难坨R凝視那艘船,“那艘船被瘟疫感染了?!?/br>查爾斯微微皺眉:“全部?”“有人還活著,很少,他們活不下去?!迸钻愂?。一種冷而恐怖的東西在簡練的話語里顯出。“送它一程?!?/br>查爾斯,這位文雅的海盜大副沉默了片刻,做出了決定。沒有人反對。從五港同盟那里獲得的投石機在使船上架了起來,巨石呼嘯,砸向了那艘亡命奔逃的疫船。那艘商船并不大,船上的水手快死得差不多了。地獄使船和幽靈船距離它們有一段距離,但仍輕松地擊沉了它。被瘟疫感染的船下沉,患病的人,尸體,還有尚且活著想要掙扎的人一起被海水吞沒。查爾斯和女巫站在船頭,沉默地看著這一幕。他們的心也緩緩地沉了下去。黑死病。大瘟疫,大災難,降臨了。………………“……瘟疫在無望內(nèi)海的東部城市出現(xiàn)了。我們抵達的時候,已經(jīng)有因瘟疫變成死城的地方了。目前瘟疫還沒有迅速地向外擴散,因為最初的這些地點與外界的往來并不頻繁,但是很快了。我們在返程的路上,擊沉了幾艘疫船,為了避免引起追捕,我們無法做到更多。……瘟疫正在擴散,一旦它抵達無望內(nèi)海與深淵海峽的交匯處,就是大爆發(fā)的時刻?!窭倮呀?jīng)明白了預言中的‘群魚’是指代什么了——那是從無望內(nèi)海向外蔓延的死亡。陛下,愿天佑羅格朗。……”國王讀完了查爾斯以特殊手段快速從海上送回的信。查爾斯已經(jīng)盡力將信寫得平靜一些,但是筆調(diào)里還是不由自主地流出了黑死病下的沉痛哀傷——這是一場災難。國王輕輕地按了按自己的額頭,他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也許是查爾斯太過沉郁的筆調(diào)感染了他。盡管國王已經(jīng)盡自己所能地去思考一場黑死病意味著什么,但是有些東西只有親身面對的時候,才能夠看到它的可怕。“您在憂慮什么呢?我親愛的陛下。”魔鬼輕快的聲音響起,黑霧在房間中流動,穿著黑禮服,衣襟上佩戴著紅薔薇的魔鬼從暗影中走了出來。“我感受到了您對我的不滿……我又哪里惹您不高興了嗎?”他伸手按著胸膛,朝國王俯身行禮。“黑死病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眹跄抗馊月湓谒种械男偶埳希澳銓Υ藳]有什么解釋嗎?滿口謊言的魔鬼先生?!?/br>“我親愛的陛下,您不能如此怪罪一位為您盡職盡責的騎士吧?!蹦Ч硎宙?zhèn)定,他微笑著,“我可從未欺騙過您,您看,等到黑死病徹底在羅格朗爆發(fā)不是一月份嗎?”“你可真是位高明的語言藝術家,魔鬼先生?!?/br>“多謝陛下夸獎?”“所以你說的解決是指等到瘟疫在羅格朗爆發(fā)之后,才解決掉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