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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成為暴君之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

分卷閱讀22

    的影子是國王的斗篷。

它正掛在一根稍微低一些的樹干上,被冷風吹得微微搖晃,遠看就像國王站在這里。騎兵們分散開,環(huán)繞著男爵。希恩男爵伸手取下了紅斗篷。翻到斗篷的背面一看,斗篷上有兩個破洞。

位置分別在肩膀稍微向下一點和后心處。

看樣子,他的箭的確命中了國王。

但是國王卻不見蹤影,只留下了這件斗篷掛在樹枝上。

這時,獵狗有了發(fā)現(xiàn)。

獵狗對著地面一處低吠著。希恩男爵下馬,走過去,伸手拂開地上厚厚的樹葉,看到了自己的箭被丟棄在這里。他撿起箭,伸手捏了捏箭頭,沾起粘稠猩紅的液體——果然命中了。

“就在這附近不遠處,搜!”

希恩男爵站起身,下令。

騎兵們點頭,就要分散開。

獵狗忽然竄到馬匹的旁邊,緊緊地貼著各自的主人,從喉嚨里發(fā)出一種古怪的,令人緊張的響聲,那不像示警倒像陷入了某種巨大的恐懼之中。它們朝著森林前方的黑暗處顫栗著。

“什么情況?!”

騎兵們驚恐地看向獵狗驚懼的方向。

那里是一片濃稠的黑暗……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在這一刻,那黑暗仿佛在膨脹,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地蘇醒,然后對著他們這些不速之客流下了涎水……那是什么?!

戰(zhàn)馬也開始不安起來了,騎兵們不得不用力地勒緊韁繩。

“那是什么?大人,那是什么?!”

扈從驚慌地問。

希恩男爵抓著鐵箭和斗篷一躍而起,翻身上馬。他的戰(zhàn)馬是羅格朗名馬的佼佼者,但此時也在顫栗著。

“撤!”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席卷上心頭,希恩男爵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

戰(zhàn)馬幾乎不用主人揮鞭,逃命般地沖出了籠罩在神秘色彩的科諾森林。

離開了科諾森林,那種被注視著的感覺驟然消失,不過眾人回首看那森然的黑色樹干時還是心有余悸。

“封鎖森林?!?/br>
希恩男爵不算全無收獲,他獲得了國王的斗篷和鐵箭,能夠確認自己的確射中了國王——這其實已經足夠了。冷雨,森林,沒有醫(yī)官……希恩男爵想象不出國王能怎么樣活下來。不過出于謹慎他還是決定封鎖森林通往道路的那些地方。

“就以……”

希恩男爵沉吟了一下,笑了。

“以護衛(wèi)王室森林的名義?!?/br>
騎兵們大笑起來。

…………

滴答。

雨滴落在長滿青苔的地面,呼吸之間全是潮濕與陰冷。

希恩男爵的估計其實是錯誤的,國王并沒在掛著斗篷的樹干附近,他們走得更深。幾乎是在戰(zhàn)馬疲憊地停下那瞬間,國王與他的騎士們就從馬背上滾了下來,全都精疲力竭地倒在地面上。

感謝那些厚厚的苔蘚和落葉,他們才沒摔出新的傷勢。

國王側耳聽了一會兒,他留下來迷惑視線的斗篷應該起了效果。

追兵不再跟進來了。

雨這時候也停了,但他們身處的地方還是很暗,哪怕眼睛適應了之后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周圍人大概的輪廓。他們沒有火把,又冷又累,還個個帶傷。

這個夜晚真是糟糕透了。

有誓約騎士出聲,說,等到天亮遇到其他人,事情就好多了。

國王聞言,在黑暗里輕而冷地嗤笑了一聲:“那就真的是好極了,都不用希恩男爵動手了?!?/br>
看在主的份上,他們還是期望不要遇到其他人為好。雖然森林也是隱居者的避居之地,但是比起那些隱士,更青睞森林的往往是窮兇極惡的盜賊,和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無論是哪一種,對他們都是不利的。

更別想指望伐木人救助。

和絕大多數(shù)國家一樣,羅格朗的森林法堪稱苛刻,森林隸屬于王室,森林中的所有生物都歸國王所有。任何林木和下木的砍伐都要在首席林務官的監(jiān)督下進行[1]。而對于依靠森林為生的人來說,他們很難向王室支付那筆允許費。

作為國王,普爾蘭一世絕對是剝削的一把好手。在祝遲重生過來之前,普爾蘭將森林法的適用范圍擴大到了羅格朗將近三分之一的領土。征收的費用也比之前的國王們上漲了足有一倍。

大多數(shù)人都是私伐林木。

很難說,當私伐者走而挺險的時候,發(fā)現(xiàn)國王他們會做出什么樣的舉動。

一時間沒有人再敢說話。

大家都想起了森林法,但這時候說這個無疑相當于在指責國王的專制。

事實上,國王此時比任何人更加煩這東西。他在黑暗中咬牙,等事情平定之后,他第一個cao刀的對象就是那該死的王室森林法。

讓那些林務官見鬼去吧。

“告訴我,你們的同伴……”寂靜中,國王開口,他頓了頓,“他們的名字,年齡,來自哪里——包括你們自己。”

他的字典里仿佛永遠沒有“軟弱”這類的字眼。哪怕是在這黑暗中,國王的聲音依舊冰冷而威嚴,而這恰恰就是此時最需要的。

它讓疲憊茫然的騎士們安心下來。

他們的陛下生來高傲,從出生起就不知道“親切”為何物,眉眼里總是籠罩著逼人的鋒銳。讓人覺得陛下好像就跟他手上的那枚薔薇徽章一樣,心腸冷若鋼鐵。他這么說就已經意味著國王記住了他們的忠誠與犧牲。

他們原是沒有指望過國王記住這些的。

沉默了片刻,騎士長開口低沉地講述起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隊員們。

“卡恩,十七歲,來自薩克森郡……”

國王打斷他:“是剛剛那位?”

騎士長很快明白國王的意思:“是的,是擋下長弓手的那位?!?/br>
“繼續(xù)?!?/br>
國王記得那名在泥濘里朝自己嘶吼的誓約騎士——他很年輕,有著一張圓圓的臉,帶著孩子氣。

“他家里還有兩位meimei,他的母親上個月患了寒病……”國王只問姓名年齡和來自哪里,但騎士長忽然有了勇氣和國王講起這些瑣碎的事情,他的聲音微微地有些發(fā)抖,“他原本想要請假一星期……”

國王沒有打斷他。

騎士長的聲音平穩(wěn)下來了。

他開始講述自己的伙伴們,努力地描述他們的習慣,就好像他們還沒有離開。漸漸的,其他誓約騎士也加入了這場談話。

國王很少開口,但偶爾的詢問讓他們知道他的確聽著也記著。他們的眼圈微微地有些紅了。

騎士長最后才講自己。

“……二十九,我是北地人?!彬T士長自然地說。

“不。”

黑暗里,國王的聲音不帶感情,難分喜怒。

“你不是北地人。”

有些熱鬧的氣氛一下子終止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