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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發(fā)問,只是恭敬的磕了頭點頭稱是。容胥卻像是心情很不錯,還少見的多說了一句,面上雖無甚表情,卻稍顯愉悅的笑了一下,“南明王果然擔得起大周百年功臣的美稱,孤正愁著沒有理由,他倒是替孤解了最大的憂……”幾個領了命的下去辦事,其他的暗衛(wèi)又接著稟報京里幾件需要容胥拿主意的要事,最主要的便是接下來要怎樣處理,那些當時陛下讓他傳出去的流言。然而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守著帳篷外的侍衛(wèi)便突然過來稟報,說白笙方才更固執(zhí)的要出去透透氣,態(tài)度很強硬,不怎么聽勸,他們不敢阻攔,只能放他出去了。容胥神色微變,沒有再聽暗衛(wèi)稟報的這些要緊事,連話也沒再多說一句,匆忙的轉(zhuǎn)身就走了。靠近西邊的一個不太大的帳篷里,一盞不算亮的燭火已經(jīng)燃了近一半。帳篷里空蕩蕩的,除了桌椅和一套看起來有些簡陋的茶具以外就只剩下一個床榻,除此其他的什么也無,比起白笙待的那個帳篷,可以說是天差地別。獵場里備著的新桌椅床榻都有限,必須得先緊著朝中重臣的,等分到西邊其實已經(jīng)不會剩下什么好的了,宮人即使在不愿意得罪風頭正盛的南明一脈,但彼時在位掌權的仍然是容胥,他們也不敢公然扒上去討好,即使是從剩下的那些里面選了又選,送來的桌椅子仍舊是暗沉老舊的,甚至邊角已經(jīng)都有斑駁破損的跡象了。燭光下,一個身影靜坐在桌邊,他似乎對這樣的環(huán)境不甚在意,手指輕撫著沒有任何雕花彩釉的白瓷茶杯,出神的陷入了沉默的思索。這時帳篷外頭傳來了說話聲,沒一會兒,便有一個很輕的腳步聲走了進來,桌邊的男人回過神,不緊不慢的轉(zhuǎn)頭看過去。白笙有些猶豫的害怕,小步的從被掀開的簾子外走進去,等看清了龐厲的臉,才稍稍放下了提著的心,加快步子朝著燭火的方向走了進去。龐厲神情有些驚訝,從凳子上站起來迎過去,高大的身影蓋過來,一下就遮住了白笙的影子,過于瘦削的臉龐在燭光的陰影下顯得比平??瓷先ジ鑵柫藥追帧?/br>三兩步就到了白笙跟前,他抬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邊,白笙原本想說話,見狀趕緊噤了聲。龐厲走到帳簾邊,抬手掀開簾子一角,仔細看清外面那些侍衛(wèi)們的臉依舊是剛才那一批,才拉著白笙進了帳篷里面。龐厲提起茶壺給白笙倒了一杯水遞過去,眉頭皺著,聲音壓的很低,“白笙,你怎么到這里來了?陛下呢,是他讓你來這里的?”白笙趕緊搖頭,雖然不明所以,但趕緊龐厲好像誤會了什么,跟著龐厲把聲音壓的低低的,發(fā)出來的幾乎是氣音,“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趁著陛下不在帳篷里才偷跑出來找你的?!?/br>“這里很危險,你不應該亂跑的?!饼媴査坪踉谒紤]著什么,眉頭皺的很緊,“獵場那么多的守衛(wèi)守著,你自己是怎么過來的?”白笙偏了偏腦袋,似乎不是太懂到底是哪里危險,理所當然道:“守衛(wèi)只是防著壞人的啊,只要我不惹事不搗亂,那些侍衛(wèi)大哥不會亂抓人的。”他本來是想說這話剛龐厲放心,沒想到說完以后龐厲神色卻反而更嚴肅了。“這個帳篷外面的侍衛(wèi)們也是直接就讓你進來了嗎?”他的帳篷外全是容胥派來的人,從早上到晚是一刻都不松懈的,就連負責送膳的宮人都進不了,沒有容胥的授意,白笙怎么可能進得來?若是容胥的授意,他又為何要這樣做,但凡他對白笙有一點真心,也不會在這時放白笙出來亂跑。容胥不可能不知道,以現(xiàn)在的朝局,現(xiàn)在這個地方有多危險,一不小心,白笙都有可能在這里丟了性命。白笙垂下腦袋,悉悉索索的從掏出自己剛?cè)M衣服領子底下的小玉牌,他怕有人再搶他的東西,一直都是塞到衣裳里面藏著的,好不容易從內(nèi)杉里拉了出來。白笙挺起胸脯,捏著小玉牌給龐厲看,有些驕傲的說道:“我拿著這塊小玉牌,說是陛下讓我來的,他們就放我進來啦?!?/br>門口的侍衛(wèi)一開始也是不放白笙進來的,他們跟白笙說要有陛下的旨意才能放人進去。白笙想了想,很自信的拉出了容胥給的小玉牌。先前白笙一氣之下把玉牌丟還給了容胥,容胥又親自把它掛回到白笙脖子上時叮囑著跟他說過,以后不管再怎么生氣,也不要把它丟了,因為這塊小玉牌上面刻的是容胥的姓氏,宮中的人都認識它,只要戴著它,就沒有人再敢欺負白笙,白笙便對此深信不疑。侍衛(wèi)果然是認識的,不但放了白笙進去,還主動跑來問白笙有沒有別的什么需要,很恭敬的給白笙撐門簾子。龐厲視線看向白笙說的那塊小玉牌,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沒有說話。他也算是經(jīng)歷過一些刻苦銘心的事了,對于許多事,自然也看得比常人更透徹一些,從除夕夜宴上的那一面上來看,龐厲幾近篤定的以為,容胥對白笙是有情的。雖在以前就沒機會面見過這位皇帝陛下,可有關他的事跡,即使到了南明那種偏遠之地,坊間也皆是耳熟能詳。心思深沉,滿腹謀略,親手斬殺叛亂的長陽王,率親兵血洗塞北,龐厲曾經(jīng)聽說的還有許多,在親眼見到容胥以后,龐厲更加確信那些事跡半分沒有摻假,不但沒有摻假,甚至可能還是經(jīng)美化潤色過的……這樣的一個君王,從骨子里都浸著強勢的主導欲,是決不會允許有人能掌控他的。可在那天晚上,龐厲卻也發(fā)現(xiàn)了,白笙在容胥心中非比尋常的地位,即使容胥說出的話涼薄又無情,可他的行為卻完全不是這樣做的。白笙的暈倒顯然讓他眉宇間浮現(xiàn)了幾分情緒外露的焦躁,口中說著要把白笙送人,說起那幾個字時眼底卻全是掩不住的狠厲,抱著白笙離開時,腳下步伐非???,胳膊卻抬的很穩(wěn)……龐厲能留意到的還有許多,但最能讓龐厲確信的是,從頭至尾,容胥的視線幾乎無時無刻都停留在已經(jīng)暈倒了的白笙身上。在場這么多人他全看不見,他的眼里好像就只有一個白笙……一個人的視線若是全然都停留在了另一個人身上,那么那個人絕不僅僅只是被他印在了眼里,龐厲曾親生經(jīng)歷過那樣的過程,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因此龐厲才會在最后說出那句,前車之鑒。那是龐厲自己的前車之鑒,像他們這樣生來就自視比旁人尊貴的天潢貴胄,是很難正視自己的真心,自以為擁有一切,什么都是囊中之物,事實上什么也沒有,等到把最珍貴的東西弄丟了,才想到要后悔。可真到那時,后悔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