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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在走進小書房的院子時,白笙全身下意識的繃緊,貼容胥貼的更緊了,像是生怕又被門口那兩個不通人情的侍衛(wèi)攔在外面。容胥穩(wěn)穩(wěn)的抱著白笙,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書房,自然是沒人有那個膽子敢攔。他向里頭走了好幾步,直到聽到關門聲,白笙才慢吞吞的從容胥懷里把腦袋伸出來,見周圍沒有其他人,才從他身上跳下來,轉來轉去的四處看。雖然是小書房,但其實一點也不小,里面的書多的白笙看都看不過來,白笙順著書架不怎么認真的看了一圈,又跑到里屋的茶室里逛了圈,直到把這里每個地方都轉了一遍,才又跑回去找容胥。容胥站在案前,正不急不緩的在研墨。他在書房時不喜有人在邊上伺候,就是近侍在身邊的江有全,除了在平日打掃的時候能進來,其他時候,尤其是容胥在里面時,他也是從來不能進來這里的。“我來幫你吧,我也會這個的?!卑左喜涞饺蓠闵磉?,兩只手扒著容胥的衣袖,從旁邊冒出來一個小腦袋。桌案上的硯臺和墨都長的太漂亮了,白笙以前學寫字時也用過這些,但都是些黑乎乎的大石頭,可這個硯臺和白笙從前見過的一點兒也不一樣,它不是黑色的,顏色更偏向于清灰,圍著硯臺邊上雕刻了一條威武的蟠龍,那條龍腳下還踩著云朵。白笙沒忍住誘惑,眼巴巴的望著硯臺和容胥手里的墨,一副躍躍欲試的小模樣。容胥手腕停下,偏頭看著眼睛亮晶晶的白笙,將手中的墨擱下,往左邊移了半步,把地方騰出來給白笙。白笙眉眼彎彎,像是花綻放了一樣,立刻拾起石墨,認真又專注的抱著硯臺磨了起來,只可惜他一開始的動作就是錯的,磨墨時手臂應該是懸起的,白笙整個人都快趴在桌子上了,沒一會兒就把墨錠磨出了一個斜角。容胥在邊上看著,嘴角噙著笑,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那塊快被白笙磨毀了的墨。白笙小孩子心性,做事三分鐘的熱度,手腕磨的有點累了就覺得磨墨也沒那么有意思了,胡亂的用力磨了幾下,自己感覺磨的差不多了,抬手撓了撓有點癢癢的鼻尖,小心翼翼的捧著硯臺推過去,歪著頭問容胥,“這樣可以了嗎?”他剛研了磨,又去摸鼻子,不知不覺把滿手的墨又抹道了鼻子上。容胥瞧著白笙的模樣,唇角微揚,斂了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笑意,輕輕咳嗽一聲,看起來很鄭重的點頭道:“嗯,很好?!?/br>白笙仰著腦袋,笑成了一個小傻子,剛剛已經(jīng)磨沒了都興趣又被容胥這句夸贊激了起來,白笙抱著把硯臺挪回來,垂下腦袋又去磨那塊磨去了。容胥半闔著眼,看著白笙腮邊兩個甜甜的小梨渦,想了想,在案上鋪上了一張宣紙,又從筆架上拿下一支毛筆,沾了白笙研的墨,瀝干了上面的墨水,執(zhí)筆下移,筆尖與宣紙輕觸,在宣紙上勾勒出一條條或重或輕的流暢線條......起初看不出畫的什么,在慢慢添上更多筆畫以后,一個纖秀的少年慢慢躍然紙上,頭頂扎著一個圓圓的小髻,脖子上掛著一個小玉牌,手里還拿著一方墨錠,正認認真真的趴在桌上磨墨。白笙被吸引過去,眼睛跟著容胥的筆尖轉。紙上只畫出了輪廓,還沒有畫眼睛鼻子嘴巴,可白笙很輕易就看出來那是自己,他丟下手里的墨錠,看一看畫紙又看一看容胥,睜大眼睛萬分驚訝道:“陛下陛下,你好厲害呀,你為什么不用看著就可以畫的一模一樣啊?”容胥正在畫鼻子,聞言筆尖一頓,這一下的愣神就在宣紙上留下了一滴暈開了的墨團。白笙著急的呀了一聲,抓住容胥的手臂,踮起腳尖指著給他看,“怎么辦啊,這里染上了墨汁了......”容胥回神,偏頭看著白笙耷拉下來的眉眼,眼中情緒幽深不明。他似乎在思索著什么,但很快就又斂了情緒,拿指尖點著白笙鼻尖,摩挲了幾下,翻手過來給白笙看,“沒事,給笙笙也點上一個,不就也一模一樣了?”白笙瞧見容胥手指上的墨汁,呆呆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尖,放下手驚訝道看見自己手上滿手的黑墨水,一時愣住了,根本想不起來手上怎么會有這么多墨水。白笙想不明白,想的頭疼,就覺得一定又是容胥誆了自己,抬著胳膊一邊拿袖子擦臉,一邊惡人先告狀的控訴容胥,“容胥大壞蛋,你真討厭!”容胥笑了下,衣袖上也全是白笙弄上去的墨汁,也沒跟白笙計較,把紙重新壓好,拿著筆繼續(xù)畫那幅沒有畫完的畫。還沒看多久,白笙的力氣就開始有些不濟,上半身在桌上越趴越低,腦袋都快要搭到桌上了,容胥輕輕擱下手中的毛筆,牽著白笙的手腕,往去書架邊上的軟榻走過去。白笙被反應有點兒慢,被牽著走了好幾步才回過神,回頭看著桌案上那幅畫,疑惑道:“不畫了嗎,可是還沒畫完呀?”容胥沒回話,按著白笙在榻上坐好,囑咐他乖乖坐好,轉身出去了,白笙呆呆的看著門口,沒一會兒就見容胥又回來了,容胥端了一小盆冒著熱氣的熱水進來,拿帕子潤濕,細致的把白笙的臉上手指上的墨汁擦干凈。白笙被容胥按著躺到軟枕上,看著容胥給他蓋上毯子,又不知從哪兒拿來一本書遞給他,說話慢慢吞吞的,茫然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容胥在他旁邊坐下,翻開那本書,“陪我看會兒書吧?!?/br>容胥這樣一問,白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是真實有點沒力,他點了點頭,抱著容胥的胳膊小聲道:“好,陪陛下看書?!?/br>容胥給白笙的是一本畫本,一面也沒有幾個字,全是一些小動物或者風景畫,這是權貴人家小孩子年幼時學畫時用的畫冊,還是先皇后給容胥放在小書房的,容胥一次也沒翻過,如今倒是為了哄白笙把它翻出來了。白笙果然很喜歡,盯著畫本看的目不轉睛,只可惜實在是太困,沒翻幾頁就累的睡著了。容胥輕輕合上畫本,給白笙斂好被角,返身回到書前,拿起毛筆下筆繼續(xù)畫,剛剛已經(jīng)畫了一大半了,只需補全眉眼這幅畫就能畫完。可就是這寥寥幾筆,容胥手里的筆懸在宣紙許久,幾次下筆,也終究沒有落下去。容胥放下筆,抬眸看向榻上的白笙。桌案的宣紙上,一個秀致的少年彎唇笑著,發(fā)絲輪廓下巴,沒一筆的弧度都透著無法言說的柔和,遠遠看上去都知道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美人圖。唯一怪異的是,畫上的美人沒有眼睛,白笙最漂亮奪目的眸子那兒,在紙上是一片詭異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