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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在一同經(jīng)歷了艱難險阻之后,就有了不輕的交情。“小傷而已,不必介懷?!眰谡谙?,季思危好像不會痛似的,沒有露出一點情緒。他看著立在一旁的黑色長刀,陷入了深思。這是進入讀本后的第七天,如果沒有變故,現(xiàn)世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招呼沒打就把刀帶走,也不知道傳單大叔和葉囂現(xiàn)在怎樣了。而且,陳叔還在等他聯(lián)系。天灣廣場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按陳叔的性格,那么長時間聯(lián)系不上,估計已經(jīng)報警了。“好了?!卑⒚魯嗉啿?,囑咐季思危:“出了副本之后你還得受一次罪,到時候可要仔細一些?!?/br>“命姐,進副本的時候,你在哪里?”季思危收回手,平靜地問了一句。阿命收好醫(yī)藥箱,仰頭看他,似乎猶豫了下:“在一棟廢棄大樓里?!?/br>黎印接過阿命手上的醫(yī)藥箱,也插了一句:“我是在一個貓博物館?!?/br>阿命站起身,用手背蹭了蹭下巴:“怎么突然問這個?”季思危問出了壓在心里的疑問:“你們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那么,知不知道我們進入副本后,現(xiàn)世中的身體會怎么樣?”阿命抱著雙手,思量片刻后說道:“其實我也不敢確定,但根據(jù)每一次的經(jīng)歷推測,進入副本后,現(xiàn)世中的身體以及隨身攜帶的東西會暫時消失,完成任務(wù)從副本里出來后會重新出現(xiàn)在原地。”季思危點點頭,又問:“如果沒有完成任務(wù)呢?”阿命看著季思危的眼睛,吐出咬字清晰的四個字:“原地死去?!?/br>“所以我們都會避開人群,找準時機才打開抽屜,免得引起恐慌?!崩栌⊙a充道:“不過據(jù)我所知,大多數(shù)抽屜都在陰氣重或者地理位置特殊的地方,這些地方普遍人煙稀少?!?/br>“虎牙,哥勸你一句,下個副本里可別輕易跟別人透露你的位置,也不要問這種問題?!崩栌≌Z重心長地說:“這很危險?!?/br>正說著話,族長就帶著人上門拜訪了。不像以前那么聲勢浩大,這一次,族長只帶了老伯一個人。頭發(fā)花白的兩個老人各自背著一堆東西,看起來格外凄涼。“你們都在,實在太好了?!?/br>族長看起來有些疲憊,他打了聲招呼后,慢騰騰地放下手中的包裹,找位置坐下后,吧嗒吧嗒地抽起煙來。黎印一邊幫老伯卸背簍,一邊問道:“族長,這次就老伯一個人和我們?nèi)???/br>族長半瞇著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煙霧,他放下煙槍,神色肅穆:“九尾廟關(guān)乎我族存亡,此乃族中大事,這一次我親自給你們做向?qū)А!?/br>“你也要去?”黎印揉了揉鼻子,有些驚訝:“族長,你之前不是說你不能離開寨子嗎?你走了這寨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怎么辦,況且你這身子骨禁得起來回折騰嗎?族長,你不行就不要勉強?!?/br>“我不行?我哪里不行?”族長哼了一聲,怒摔煙槍,站起身來一把扯開衣襟露出紋著大片圖騰……瘦骨嶙峋的胸膛。“我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龍頭在胸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族長拍著自己的胸口,瞪了黎印一眼:“你說我不行?我當年可是寨子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黎印還以為自己又要見到堪比健美先生的軀體,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安撫道:“行行行,你最犀利?!?/br>族長仍舊氣哼哼:“以后你就知道我的厲害了?!?/br>在關(guān)鍵時刻,族長提出和他們一起前行,季思??傆X得這其中有貓膩。他沒有表露情緒,整理完包裹,cao縱輪椅向老屋外面駛?cè)ィ骸皠e浪費時間了,出發(fā)吧?!?/br>擔心原件破損,季思危路上只拿那份自己臨摹的地圖找路。歷經(jīng)滄海桑田,地貌有所改變,再加上地圖上記載的線路就連族長也不太熟悉,這次尋路比之前兩次困難許多。“過了前面那個山洞之后,我們先休息一下吧。”族長雖然在山里生活了大半輩子,但年紀確實大了些,又沒有老伯那么逆天的體格,走了大半天已經(jīng)到了極限,撿了根木棍當拐杖,每走一步都要喘口大氣。“族長拖著老邁的身體,非要和我們跋山涉水找九尾廟的理由是什么?”阿命悄聲和季思危說:“這一點我很在意?!?/br>“靜觀其變。”季思危說:“族長一有什么奇怪的舉動,馬上制止?!?/br>距離副本的核心只差一步,誰也不想橫生枝節(jié)。老伯做了幾個簡易的火把,分給眾人:“山洞里面太黑了,帶著火把進去安全一些?!?/br>眾人拿著火把,進了山洞。這山洞也不知道是天然的還是人為開鑿出來的,很寬闊,卻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前面一段路光線還挺充足,越往后越昏暗,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頂上不時有水珠滴落,落在皮膚上涼津津的。風(fēng)聲、腳步聲、輪椅碾過石子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在山洞里回蕩。在封閉又幽暗的地方行走,很容易想象一些有的沒的東西。比如黑暗里會不會滋生出什么臟東西……比如隊伍里會不會混進奇奇怪怪的“人”……再比如走著走著會不會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也許此時,頭頂上就懸著一張蒼白的臉,正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黎印的腦袋越垂越低,用力揉搓著自己冰涼的手臂,感覺再不說話就要被自己的想象逼瘋了。他啞聲打破靜默:“這山洞好長,感覺沒有盡頭一樣。”這突兀的話讓所有人都怔了怔,紛紛把目光投向他。黎印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腦袋:“我們能不能說點話,太安靜了,怪嚇人的?!?/br>季思危打開手電筒,照向一旁,低聲道:“還是安靜點好?!?/br>“為什么?”黎印順著那道冷光束看過去,舌頭瞬間打了死結(jié)。濕潤的洞壁長滿青苔,下方堆滿慘白的骨頭,有人類的,也有動物的。手電筒掃過的地方,皆是尸骨,數(shù)量之多,難以估計。黎印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山洞里堆滿了尸骨。黎印又想給自己的嘴巴上拉鏈了。他把嘴巴抿成一根線,一邊走一邊疑神疑鬼地看著四周,生怕這些骨頭堆里冒出幾個阿飄偷襲自己。又走了大約半公里,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聲勢浩蕩,仿若千軍萬馬奔襲而來。“這是馬蹄聲?”黎印一驚:“現(xiàn)在還有人騎馬嗎?”阿命瞪了黎印一眼,恨鐵不成鋼:“這是重點嗎?”動靜越來越大,馬蹄聲中好像還混著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