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書迷正在閱讀:南風吹又生、不想和你談戀愛、假抑制劑害死人、無限險境、我懷了男主叔祖父的崽、求子(H)、末世之玫瑰花園(H)、戀戀不忘、重要男配不干了、吞雨
下的最后一片記憶,他沒能留住它。他仍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叫他。他仍記不起他來。卻知道,他再也找不到他了。風淵仰頭看了眼頭頂有些模糊的天空,下一瞬他手中昆吾劍劍光大盛,如同一道炫目的光柱,勢如長虹,劈開眼前的層云,霎時間登仙臺下浩漫煙云如同瀚海被劈裂成兩半,巨濤分列兩側(cè),高高矗立,前路茫茫,然回頭望去,亦沒有歸途。他從登仙臺下飛身而出,玄色的長袍上染了濃烈的血腥味,手中昆吾劍閃著寥寥微光。他受了極重的傷,卻不覺得痛苦。臺下的司泉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了,只剩下夢樞站在這里,他仰頭看著這樣的他,沉默許久,終于問了他一句:“風淵,你到底怎么了?”風淵回頭望著那登仙臺下,半晌后,他忽的笑了起來,那笑容中說不出澀然,他對夢樞道:“你說的對,我這緣分,果然淺薄。”夢樞梗了一下,小心問他:“是……星如仙君?”風淵沒有說話,夢樞便知道他這是默認了。婆羅花早已沉浸在了水中,天河水悠悠流淌,亙古不絕,仰頭望天,這場楊花做得雪似乎是永遠都不會停了。從前他不識情愛,等他有了這分心思的時候,那位星如仙君已經(jīng)跳了登仙臺。這緣分果然淺薄。“那……”夢樞又問他,“習谷是怎么回事?”如今想來,在無情海中,那一道神魂的最后一次回眸,或許,看得并不是他。“送回無情海吧?!憋L淵這樣說道。夢樞長長嘆了一聲,從前他覺得風淵的緣分淺薄,是因為他不曾有半分沾染到紅塵的模樣,今日見他這般,想著若那時候他能夠找到對的人,或許他們又有一番新的因果。可如今說什么也都遲了,那位星如仙君已落了登仙臺,風淵既是從沒能從登仙臺下帶回他,那位小仙君多半魂飛魄散了。他有些后悔在忘憂宮的時候,聽了司泉的話,沒有出手攔下他。“忘了他吧,風淵?!彼荒苓@樣對他說。上神的生命漫長而無止境,那位仙君在風淵這一生中所出現(xiàn)的時間不過如同花開花謝的一瞬,他們還沒有開始,一切都已結(jié)束。至少這樣,還不至于太讓人悲傷。“忘了他?”風淵笑了起來,風聲中夾著些許嗚咽,如泣如訴,他對夢樞說,“我從來不曾記起過他啊?!?/br>他的聲音在登仙臺上中回蕩,登仙臺下,千萬只獻夢鉤都已在他的劍下化作劫灰,只剩下幾道微弱的神光,在層云間忽閃忽滅。他從不曾記起過他。卻在他失去他后,他才從他的記憶中探出兩只小小的觸角,碰一碰他,又像是受了驚一般迅速縮了回去。他以為等自己從九幽境回來后,自己還有機會讓那個小妖怪,說說他之前不愿意聽的,或許是他與他歷劫時的往事。原來,他們之間的緣分只許他走到這一步。再多,就沒有了。夢樞此時已說不出再多的話,一股巨大的悲哀籠罩于他的心頭,他動了動唇,對風淵道:“你剛才登仙臺下出來,先回忘憂宮中好好休息吧,你會……”他想與風淵說,你會忘記他,只是這話如今說出已沒什么用處。風淵沒有說話,他仰頭看了眼頭頂?shù)奶焱馓?,天空一片湛藍,只飄了幾絲浮云,楊花落在他的肩上。他忽然想到,那個小妖怪在跳下登仙臺的時候,在想什么呢?可他永遠不會知道了。他的魂魄已消散在登仙臺下,再也不會回來了。登仙臺煙云繚繞,擎天石柱上盤踞的巨龍,一雙金瞳銳利,泛著冷光,唇邊長須稍微浮動,忽起一陣大風,吹散了些許的煙云,這風不知是從何處吹來,無休無止。風淵從登仙臺一直走回了忘憂宮中,他一路走來,神色平靜,無悲無喜,好像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上神,什么都不曾變過。云母屏風上的綠色孔雀今日縮在角落里面,神色萎靡,耷拉著腦袋,收攏著尾羽,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偷偷看了風淵一眼,又悄悄垂下了頭。窗外的杜衡草在日光下招搖,碧綠的葉子搖曳清香。風淵站在這空蕩蕩的忘憂宮里,四周一片寂靜,連一片楊花落下的聲音也聽得到。就在前些日子,那小妖怪還住在這里,他身體不好,所以總是躺在那張床上,看著頭頂?shù)膸ぷ由纤嫷牡哪侵恍▲B發(fā)呆。風淵閉上眼睛,黑暗中他看到幾道虛虛的影子,也不知究竟是何人的。有誰在他耳邊忽然叫了一聲殿下,他下意識睜開眼抬起頭,然目光迷惘,又不知該往何方看去。天地這般靜。在登仙臺下所受的傷好像于此時發(fā)作了起來,風淵的臉色又蒼白幾分,他緩緩走到床邊,躺了上去,想著若是那個小妖怪還在,他今日倒不知該睡到哪里了。闔上眼,等到第二日再醒來時,或許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幻夢罷了。又或許,他仍沉浸在他的虛妄心魔之中。他這樣睡去。夢中,那只小鳥扇忽翅膀從而來,落在他的掌心上,仰著頭瞪著兩只黑溜溜的小眼睛,唧唧叫了兩聲,風淵舉起手,將它送到自己的眼前,輕聲問它:“是你嗎?”“我的……星如……”他話音落下,只覺得心神俱裂,被萬箭穿心,血流不止。他該陪著他一起死在登仙臺下。他這樣想到。他從夢中驚醒過來,坐起身,望著不遠處長案上的那一盞燈火,胸口的傷結(jié)了痂,皮rou里卻仿佛留了一把卷了刃的鈍刀,痛得有些麻木了。那小妖怪已經(jīng)不在了,過去的那些日子其實也不算長,他在他身邊也不過短短幾日,如今這般不過是又回到了往日,回到他從不曾見過他的那些年,這樣并沒有什么不好。風淵坐在床邊,有些木然地想著。此后千千萬萬年,都將如此。帳子上的小鳥不知什么時候又活了過來,撲騰著翅膀來到他肩膀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