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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母立即擺手:“不用不用,我和寶寶一替一宿,咱不花那冤枉錢哈,一晚上要兩百呢!就換地方睡一覺……”陳展盞:“又不用你出!是吧哥?不懂享受!”她似笑非笑看向周未,又看向周回。“你們爸爸要是能賣錢就好了!”陳父顯然對周未的請護工提議很不滿,這個親生兒子不想照顧自己,沒得感情,顯而易見。“一個個少爺小姐當(dāng)習(xí)慣了,錢不當(dāng)錢,爹不當(dāng)?shù)?,端口水倒個尿也能累死你們!你們做得對,想得對,錢比我有用,還不給你們找麻煩……你爸老了沒用了,凈剩下拖累……”“有護工在,大家晚上都能好好休息?!奔胰吮儒X重要,所以才花錢買服務(wù),這是周未的邏輯。陳母給了周未一個噤聲的眼神。周回好整以暇地雙手插袋,視線在病房里轉(zhuǎn)了一圈:“要不轉(zhuǎn)個有單人間的吧,這里晚上可能不止一個家屬陪住……條件的確……”他看向周未,眼皮怠慢地撩起:“你要是不行,我來想想辦法?!?/br>刷什么存在感?周未本來懶得理他,沒想到自己被點名挑釁。他看回去:“你用周家想辦法嗎?還真是行?!敝匾袈湓谠捨玻溥€給他。周回臉色一慍,強壓惱羞:“是你的爸媽,也是我的,你不管我當(dāng)然得管?!?/br>他篤意要將周未的軍,讓他在至親面前感覺屈辱,因為這個讓周家人星星念念牽掛又霸占原本屬于他的母愛的人,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討厭!“你不是刷了周家的卡交過押金嗎?”周未轉(zhuǎn)身面對他,出色的樣貌給人某種無法抵御的壓迫感,“我現(xiàn)在用我自己賺的錢照顧他們,跟借花獻佛比不了。就像我在他們面前……說的話很少,但沒有一句是假的?!?/br>“你!”周回像是給人刺到軟肋,每根神經(jīng)都?xì)獾冒l(fā)疼,又不得痛快發(fā)作。周未:“我,不想吵架,尤其和你?!?/br>周回捏白了指節(jié)。陳母拉著大家坐下,想捏造她想象中的和睦氣氛:“好容易聚到的……對了,你meimei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說是好久沒見了?!?/br>陳展盞坐在床邊晃腿:“哥,那個售樓處的工作太煩了,什么人都有,還有借著看房子想揩油的咸豬手!越到節(jié)假日越忙,我都沒空跟朋友聚聚……”樓盤銷售的工作是周未讓宥萊幫忙介紹的,陳母總是暗示該給陳展盞找份正經(jīng)工作,看來現(xiàn)在她不想干了。周未語氣平常:“不想干了就辭掉?!?/br>“媽!”陳展盞剛一嗔聲,周未看向想要開口的陳母:“照顧弟妹是情份不是義務(wù),我能力有限,滿足不了太高的期望?!?/br>周未手機響,他今天說的話、懟的人均已超出配額,心情不爽,碰巧還是拖欠款項那家游戲公司。周未走去門外:“好,我知道了,我沒時間跟你們扯皮打官司,這錢你們不用付了。但是,把所有的原畫稿都退給我,不能留備份,如果讓我知道你們用了,等著破產(chǎn)吧!”他切斷通話,面壁做了三次深呼吸,轉(zhuǎn)身離開醫(yī)院。&&&一個月后,陳展翔順利進入丹大醫(yī)學(xué)院開始新生軍訓(xùn),手術(shù)切除半片肺葉的陳父也結(jié)束了第一期化療出院回家休養(yǎng)。這期間周未去醫(yī)院探視過,陳父不待見他去,他就識趣地看一眼就走,走之前繳足后面的押金。展翔開學(xué)前,周未塞給他兩萬塊錢:“給你的生活費,不用交家里。醫(yī)學(xué)生功課很緊,別出去兼職,浪費那個時間不值得?!?/br>“哥,不用,我用不了這么多,媽給我拿錢了。”這小孩大概是周陳兩家唯一不與他心生隔閡、連掖帶藏的親人,“你不回來上課嗎?之前不是說休學(xué)一年?”“等等再說,”周未點了支煙,“錢慢慢花,我記性不好,怕后頭忘記給,你缺錢想著告訴我?!?/br>周未看著他眼睛補充:“是情份。”他有時后悔那句沖動脫口的話會誤傷寶寶。“我知道,”展翔在陽光下笑起來,稚氣尚未褪盡,“那你記得好好吃飯,要是你還住原來的地方就好了,我可以帶你吃食堂?!?/br>周未也笑笑,抬手撥了下比自己還高的那顆腦袋,啊,怎么所有的弟弟都要高過自己呢?衰!沒錯,周未現(xiàn)在不住丹大附近的高干樓了,盡管房東仍是黃梔子。他以空間太大缺乏安全感打掃起來麻煩附近人多嘈雜為由,換了套遠(yuǎn)郊的兩居室,小間臥房大間畫室,反正不用早晚高峰,重點是租金便宜。新居毗鄰郊野森林公園,周未現(xiàn)在只要穿過一條馬路再走上幾百米就能站在蔣孝期當(dāng)初設(shè)計過的那間公廁前。石灰色的筍形建筑立體起來,掩映在楓樹林中,入口處是用來區(qū)分性別的意向半側(cè)臉石雕燈臺,實現(xiàn)程度堪稱完美,他也實現(xiàn)了以行動捧場的諾言。看,我言出必行!小叔你不要失約太久吧,我糖就快吃完了,吃完了就再不原諒你——軍訓(xùn)生陳展翔趴在靶場的沙地上練習(xí)瞄準(zhǔn),壓在身下口袋里的手機嗡震。他旁邊一男生轉(zhuǎn)過頭沖他努嘴,微微弓起身體示意他偷偷接聽沒關(guān)系,有偉岸的身軀幫他遮掩。陳展翔小心翼翼摸出手機,上面滾著的來電提示是:陳末是我親大哥“喂?哥?!?/br>“小翔,”周未半跪在地板上,一手抓著椅背的木梁,聲音比對方還輕,微微發(fā)著顫,“你能過來一趟嗎?我,不舒服——”陳展翔一躍而起,帶起的沙子撲了旁邊那位俠士滿臉:“哥!”“我家出事了!”在教官和同學(xué)驚詫的目光里,他一騎絕塵地跑走了。周未想拉著椅背把自己撐起來,渾身沒有半點力氣,他有種陷入深海的幽茫感,視野模糊,耳畔只余汩汩水聲,像被囚溺在水底。最后一絲理智消失前,他把求救電話打給了陳展翔。小翔沒有鑰匙,周未想,于是他撐著最后一點力氣往大致是房門的方向爬過去,摸索到門栓松開。周未盡量往旁邊挪動一點,這樣不會給突然推開的門碾死,他真的沒有多余的力氣了,就這樣吧……手機里的錢足夠付醫(yī)院的押金,如果不是太多,他的指紋可以解鎖……還有呢?小七,小七會不會挨餓,它記得糧袋藏在什么地方,它很聰明……唔喵,松軟的皮毛擦過手背,周未感覺到指節(jié)被涼涼地摩挲著。小七在舔他嗎,好想再摸摸它的貓頭。周未的意識逐漸渙散,我可能是低血糖了吧,最近好久都沒吃糖了……他從口袋里摸出那勉強蓋住一個小瓶底的檸檬糖,緊緊攥在手心里。耳畔的水聲漫過一切,沉下去了……七哥,這次你真的不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