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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理想中的廢宅。黃梔子那邊同學都在忙畢業(yè)大戲和論文答辯,為了工作四處面劇組,她這種簽了非一直接上綜藝簡直就是拉布拉多狗屎運!華戲在這方面氛圍不太友好,背地里同學都傳她爬'床抱大腿,甩了竹馬舔金主,捎帶著也罵周未眼瞎,審美殘疾。周未干脆讓黃梔子搬出來住,就在他租的這棟別墅里,二層全歸黃梔子,一樓共用,地下室是周未的畫室。周未除了通宵畫畫并不住這兒,但在旁人眼里,他們已然是同居關系了。黃梔子開心得要瘋,第一次進這房子就大喊遇見本命,單手提著巨型行李箱呼呼呼沖上二樓,然后又是一頓尖叫。周未以為自己算不正常的了,沒想到天外有天,趕緊茍到地下室躲避超聲空襲。試運行幾天,他倆王不見王,各自拿著鑰匙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有事就往門廳留言板上戳便簽。黃梔子對這份包住的工作感激涕零,主動承擔起所有家務,沒有通告的時候還能洗手做湯羹投喂金主,覺悟相當可以。從碧潭回來,黃梔子跟組拍了一期,放下行李便開始擦地,擦到地下室才發(fā)現(xiàn)周未也在家,沒打擾他,爬回一樓開始做飯。按丹旸的房價,別說是一層半,就是跟人合租一居室沒個兩三千都下不來,所以黃梔子逮著機會狂表感激之情,給周未燉大肘子吃。地下室有新風,并不氣悶,光照也設計得用心,百來平的開間靠墻堆一圈周未的涂鴉,中間一張大桌子,有雙人床那么大,上面胡亂扔著高考的復習資料和書本筆記。周未有時在這兒湊合睡一會兒,沒有正經(jīng)的床,只在靠墻鋪了一張榻榻米墊子,舒適度可以但形式簡陋了些。想畫畫就畫畫,想看書就看書,餓了爬上樓找黃梔子封在冷藏里的吃食,困了倒地就睡,他覺得這種日子自在!周未發(fā)了會兒呆,有道函數(shù)題怎么演算都跟答案對不上,手機響,他一激靈彈起來,來電顯示周扒皮。周未顧不上換衣服,抄起桌上習題冊狂奔上樓,罩上件外套沖出門去,驚得黃梔子拎著湯勺從廚房抻長脖子看,老板飛奔出樓的樣子恍若身后有狗。咣咣咣咣,咣咣咣——蔣孝期蹙眉,覺得門板要漏了,呼啦掀開看見周未。對方努力平復呼吸,抖著嘴唇將聲線放平:“喂?爺爺……我在蔣小叔這兒補習呢,剛靜音沒聽見?!彼崎_聽筒狂喘。蔣孝期眉頭蹙得更深,視線從周未頭頂掃到腳底,今天小雪節(jié)氣,雖然天公并沒有應景地下點小雪,但氣溫也接近零度,這貨小半夜穿一身睡衣拖鞋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離家出走?那這電話里的態(tài)度也過分融洽了——蔣孝期還沒想明白緣由,手機給周未一爪子懟到面前,對方滿臉討好,沖他作揖。“周伯伯……呃,是……他在這兒寫作業(yè)……”周未覺得小叔神機智,屈膝作勢要跪他。“你幫我看下這個題怎么解?喂,說兩句可以了,這邊還好多問題呢!”蔣孝期掛斷電話,手機丟給他,轉(zhuǎn)身進屋,不過沒關門。周未貓似地跟進去,把自己關在門里邊:“不是……我真有題要問你?!?/br>“你從哪兒來?”“東土大唐……不是,東邊……高干樓?!备吒蓸鞘切^(qū)住戶給那爿疊拼起的綽號,透著檸檬味兒。蔣孝期自然也知道高干樓,想不通他又去那兒作什么妖,禍害哪家教授的閨女嗎?“要不要過去看看?鄰里之間多走動!”蔣孝期難得沒有摁住好奇心,給他丟了件自己的羽絨外套,跟著一塊兒出門了。“你住這兒?”蔣孝期給一屋子小碎花晃得眼暈。“我還以為肘子白烀了!”蔣孝期又給突然冒出來的女房客嚇了一跳,轉(zhuǎn)念就想明白了,轉(zhuǎn)身要走。“誒?七哥!”周未攔他:“講了題,不對,吃了飯再走……不然我現(xiàn)在就跟著你回去……”黃梔子也勸:“是呀蔣先生,今天肘子個兒大,我倆吃不完,正好你來了不浪費?!?/br>周未:“再加個青菜吧,有綠葉菜嗎?”黃梔子:“有有,我行李箱帶了酥花生,正好拌個老醋菠菜。”倆人對話儼然像過上紅火小日子的尋常夫妻,蔣孝期臉色愈發(fā)難看,居然沒真走掉。周未翻了翻裴欽提前寄給他的感恩節(jié)預熱禮物,從包裝盒里扯出只限量版FENDI男包扔給黃梔子:“說給你買包總忘,這個你自己抽空去店里換個喜歡的女款吧,應該大多數(shù)都夠換的。”“謝謝老板!”黃梔子得意忘形。老板?蔣孝期瞇眼看了看周未。周未:“就當下月的勞務費了?!?/br>黃梔子:“……”這樣真的好嗎?一個窮得發(fā)不起工資的老板還得給他烀大肘子!黃梔子手快,將醬香濃郁、軟爛脫骨的扒豬肘盛盤擺桌,外加一盆老醋果仁菠菜,都是東北地區(qū)的菜量。三人和桌開飯,蔣孝期發(fā)現(xiàn)周未吃得不多也不獨愛rou食,之前嚷嚷蔣孝期拿他當兔子喂純屬找茬兒,現(xiàn)在一樣乖乖地啃菠菜。黃梔子完成工作特別開心,拉著他倆喝冰丹啤,嘰里呱啦講第一次拍攝的趣事。“你老家東北還是四川?”蔣孝期問。黃梔子:“都呆過,我十歲之前在東北長大,后來回的四川。”三人又聊了些各地的風俗,有黃梔子叭叭白話不會冷場,一頓飯居然意外和諧。飯后黃梔子搶著洗碗,蔣孝期幾乎要以為她是周未花錢雇的小保姆,進了門手腳不停干活兒,反正他想象中的情侶或包養(yǎng)關系不該如此。周未到地下室收拾書包,蔣孝期跟下去,站在門口驚詫一臉。畫室的陳列風格和那天蔣孝期在靜灣別墅回到自己房間看到滿床亂丟的衣褲如出一轍。四周堆滿了畫架畫框,有的是成品,有的上面僅僅打了底或剛描上線稿,水彩油彩鉛筆刮刀隨手放著,忘記扭上瓶蓋的顏料傾在地板上已經(jīng)半干。蔣孝期走進去,視線一一掃過那些畫稿,內(nèi)容就更雜亂了,如果說周未送他那幅奔馬是西洋油畫與中國寫意的融合菜,那他這間畫室里的作品簡直就是東北亂燉,工筆素描與斑駁色塊爭奇斗艷,寫實風景與印象水族一決高下,桌邊還有一臺電腦,連著數(shù)位板。周未備考的資料只占了大桌的一角,像被色彩海洋即將淹沒的孤島,和他的成績一樣風雨飄搖。而在現(xiàn)實中卻正好相反,他的愛好才是一座即將被淹沒的孤島,他還在苦苦地斗法支撐著。“你……涉獵很廣?!边@么說似乎算句正面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