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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名正言順把他連著箱子一并塞回大切里,咣當頂翻那輛DB11,再懟歪旁邊的勞斯萊斯,最后擦花R8揚長而去!過癮!可是,沒有。周未一切如常。“阿欽!”喻成都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把勾住裴欽的肩往懷里帶:“早上說不等我就是為了這個?”喻成都看向周未,語調(diào)里夾著火/藥味,眼神探究得很。裴欽雖然瘦,但骨架也算高大,身高和喻成都差不多,挺直身體擋住周未:“這不還是遇上了,有緣唄?!?/br>是服軟的話,從他嘴里吐出來就算是討?zhàn)埩?,明顯不想跟喻成都在周未面前多掰扯。喻成都緩了緩表情,手勁卻一點沒松懈,笑得更邪魅:“周未,好久不見?!?/br>周未禮貌地點下頭,視線跟著轉(zhuǎn)向裴欽,潛臺詞:不認識,這人是誰?喻成都對他這種反應(yīng)很好奇,躍躍欲試想再開口,卻被裴欽一句話打斷:“另一個傻逼,不用認識。”周未禮貌地茫然了一下,像是后知后覺get到笑點,微微彎了下唇角。喻成都:“……”真不認識了?看著不像裝的。腦子壞了這事兒不假?“……這批物料是擺側(cè)門的,誰讓你們送到前院!流程卡緊緊的,耽誤了時間誰負責……”幾個西褲襯衫的服務(wù)生手提肩扛,帶著拉拉雜雜的擺品疾走過來,兵荒馬亂的,夾著負責人的低聲訓(xùn)斥。大概是布置庭院的,一隊人如同荒風過境。周未站得靠近路中央,馬上閃身避開,跑在最后的一個小服務(wù)生倒騰步子跟著,肩上擔著X展架,腋下夾著個大紅緞面的什么簿子,跑得太快啪嘰掉到地上。小服務(wù)生跑出兩步又手忙腳亂轉(zhuǎn)身回來撿,周未已經(jīng)附身幫忙去拾。小服務(wù)生扛著展架轉(zhuǎn)身,碳桿的支架一端堪堪擦過正在起身的周未右側(cè)鬢邊,將那只銀色耳機刮了下來掉在地上。周未動作一怔,周遭的聲響退潮般嘩啦一下歸于寂靜。他捏著大紅簿子的指尖收緊,跟著松松朝小服務(wù)生遞了過去。嗡嗚——一陣引擎嘶吼,小服務(wù)生沒接簿子,反手拽起彎腰去撿耳機的周未往路邊退。周未的視線仍牢牢隨著那枚銀色耳機嵌在地上。疾風橫掠,一輛明黃超跑轟地擦身飛過去,大象踩螞蚱一般,將掉在地上的耳機碾了個稀碎。“我cao!”裴欽心臟突突狂跳,憤然對著那縷尾氣罵道,轉(zhuǎn)而怒目盯著小服務(wù)生。小服務(wù)生瘦小枯干,身量像個中學(xué)生,這會兒被瞪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對,對不起……我,不小心……我……要不,我……”他不敢輕易吐出那個“賠”字,畢竟這幫有錢人身上的裝備都魔性得很,隨隨便便一個扣子都可能值上天文數(shù)字,何況這還是個電子產(chǎn)品。第二順位的共同加害人已經(jīng)逃之夭夭,裴欽一肚子氣只能出在這小倒霉蛋身上,抬手就去薅對方衣領(lǐng),“你他媽瞎嗎!誰都敢撞?”小服務(wù)生說不出話來,快哭了,這是遇到為富不仁的了,惡人中的大惡人。周未陷在一片死寂里,眼前的光影動作都變成了無聲的默劇。他緩了幾秒鐘,已經(jīng)適應(yīng)地切回了靜音模式。在裴欽抓到小服務(wù)生前一秒,周未一把拉住他,嗯,有點拉不住,半拉半推。他騰出一只手摸索風衣的口袋,掏出一只巴掌大的便簽本,脊上插著支黑色短鉛筆,熟練地單手翻到第二頁展在裴欽面前。上面寫著三個字:沒關(guān)系。周未拍了拍裴欽的胸口,示意他冷靜點,沒關(guān)系,而后轉(zhuǎn)向小服務(wù)生,給他看了同樣的三個字。小服務(wù)生不可置信地在本子和周未臉上掃來掃去,兩腳還釘在原地。周未抽出鉛筆翻到空白頁,刷刷又寫了幾個字:沒關(guān)系,你可以走了。寫完收起便簽本,周未推了下對方懷里的緞面簿子,做了個讓他離開的手勢。小服務(wù)生混沌地看了眼地面上破掉的耳機,碎蛋殼似的銀色殘片反射著陽光,細小的器件接線更是四分五裂。修是修不好了,可不可以分期賠人家呢……得幾萬塊吧,一兩萬還是七八萬?裴欽扯過周未的設(shè)備箱:“走了!不干了!”他說完才想起周未現(xiàn)在聽不見,轉(zhuǎn)頭迎著對方的視線,沖他做了個“走了,回家”的手語。周未顯然不想在這種地方跟他用這種方式交流,何況旁邊還有個認真看戲的喻成都,只是很堅定地搖搖頭,重新拉回箱子,視線掃過裴欽和喻成都,抬臂做了個“二位請便”的姿勢。“不行!”裴欽追上去拉他:“這樣不行!”他堅決地交疊雙臂在周未面前打了個叉,即使周未什么也聽不見,他仍然改不掉做手勢同時配音的習(xí)慣,簡直是吼出來的。一想到周未陷在那個無聲的世界里,裴欽就覺得自己的心疼到重荷難負,何況還要把這樣的他帶進修羅場,被別人品評談笑,除非他死了。周未仍然一副淡淡的表情,那是一種被切斷和這世界聯(lián)絡(luò)的寂寥冷清,他摸出小本子寫:我真的可以,你相信我,沒問題。“不信!你少放屁!我一個字也不信!回家!”裴欽目光直視他瞳仁里,不容置疑地指回大切的方向。周未飛快地寫:我說了可以,放心,不……刺啦,筆尖在紙頁上拖出一道灰痕。裴欽不讓他再爭辯,干脆奪過本子塞回他口袋里:“回家,換了備用的再來?!彼降走€是妥協(xié)了,只是時間來不及。“我、可、以?!敝芪匆蛔忠活D說出這句,聲音很輕,但語調(diào)堅決。裴欽覺得心跳都紊亂了,他又氣又悔,他逼著周未在聽不見的時候當著外人開口說話,這對周未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周未永遠懂得如何一刀將對手戳死。這個磨人的混蛋!周未轉(zhuǎn)身,喻成都扯著裴欽不許他追過去:“你還想讓他更難堪嗎寶貝兒?我倒是喜聞樂見——”喻成都饒有興味地看著裴欽。裴欽搡開他,叉著腰喘氣,他臉色不太好,唇色也有些黯淡。喻成都本來還想冷嘲熱諷幾句,看他這幅樣子終究還是閉嘴了:“藥帶著沒?去大廳拿香檳給你下藥?!?/br>“滾犢子!”&&&周未拖著箱子走在路上,他聽不見自己的腳步聲,也聽不見滾輪擦過地面的摩擦聲,只有細微震顫沿著拉桿傳遞到掌心,麻酥酥的。這里是靜灣別墅,蔣家在丹旸市的祖產(chǎn),有百年歷史。周未曾經(jīng)許多次和周遭那些衣香鬢影的貴客一樣被請進這座傍山而建的宅子里做客,享受著貴賓的待遇,跟一群般般大的富二代們繞著水池和木連廊奔跑,摘園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