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因為祁濯的缺席而感到遺憾呢。

難道就因為那男人給他和和氣氣上過一次藥嗎？只因為他每天都會看著他喝下一杯難喝的牛奶嗎？因為他發(fā)過一條讓他回家的短信嗎？

這些對于那個男人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甚至可能還帶著戲耍的成分。

可郁子堯還是將歌唱完了，最后一拍結束的一瞬間，他站起身來，在眾人驚詫的目光里徑直走向后臺。沒有謝幕，也沒有后面的采訪階段，他像是在逃跑一樣微弓著背，步子不穩(wěn)，不知道是不是腳趾還在發(fā)疼。

主持人舉著話筒愣在原地，編導趕緊喊了暫停錄制，追上了郁子堯。

“你怎么了？”

“我難受。”

“哪里難受？！”編導小聲驚呼，她也怕現(xiàn)場錄制的時候出現(xiàn)安全問題，就跟上次郁子堯被砸到腳一樣，上面的管理幾乎要為了這件事訓斥死她。

說是安全第一，這下她記住了。

“……哪里都難受?！庇糇訄蛎蛄嗣蜃?，再沒做出任何反應，繞過她就進了后臺。

節(jié)目的錄制還在繼續(xù)，編導上來解釋了兩句，說是郁子堯剛剛上臺的時候不小心撞了腳上的傷口，這會要先下臺處理。

別家的粉絲們無動于衷，只有小樹苗們擔心地一個接一個在底下喊：“堯堯沒事吧？”“你們這還讓他錄什么節(jié)目??！”

“請各位稍安勿躁?！本帉б彩菨M頭冷汗，她總算明白追著給別人擦屁股是什么樣的感受，而且也知道郁子堯身后的人肯定是她一個小小編導得罪不起的，只能勉強出聲替節(jié)目組解釋。

郁子堯在休息室里，聽著外面超大音響里傳來的動靜，勾了勾嘴角——這期錄制，他不但自己作，還搞臭了節(jié)目組的名聲。這下，粉絲和節(jié)目組撕起來恐怕又要讓公關有的忙。

公關的錢，能不能讓祁濯自己掏？

他不是特別有錢嗎？那就別連累別的小董事，否則祁濯再要力排眾議地捧他，公司里肯定會對他頗有微詞。

窗外夜色正濃，郁子堯就這么著瞞著所有人離開了錄制現(xiàn)場。

在手機上招了一輛出租，他坐在后排刷著微博，忽然跳出來的通知欄里面用夸張的語氣寫著今天的八卦標題：HW總裁親臨錄制現(xiàn)場，竟是為了她！

無聊的震驚體。

郁子堯瞪著手機屏幕，雙目通紅，隔著口罩忽然變粗的呼氣聲讓前排的司機都沒忍住從后視鏡多看他兩眼。好在光線著實昏暗，郁子堯又戴著口罩和帽子，否則要被認出來又是一件麻煩事。

微博推送這次還真不是標題黨，一男一女兩個人挽著手向?？吭诼愤叺谋Ｄ奋嚿献呷ィ[約還能看到后面一輛漆黑程亮的高檔轎車——是祁濯的私人座駕，一般都是李達在開。

可是偏偏祁濯就放著沒坐，反而跟著那女明星去了她的保姆車，看上去就像是坐實了曖昧。

影后林姝彤，在國內外屢次拿過各種獎項，雖然已經35歲了但是風韻猶在，不少年輕人都是她的影迷。媒體還在親切地稱呼她叫彤meimei，因為她在一部代表作里飾演了男主的師妹，正是因為這個角色，清秀古典長相的她開始進入大眾的視野。

郁子堯小點的時候還看過這部電視劇，可從沒想到有一天這個漂亮的女人竟然會讓他覺得如此厭惡。

祁濯這個狗東西，竟然連比他大的女人都搞。

郁子堯不想回宿舍，直接打車到了祁濯的公寓，直到他怒氣沖沖站在公寓門口，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倘若祁濯今晚就要帶女人回來，他在這里豈不是很惹人厭？

呵，那不是正和他意。

四仰八叉癱倒在客廳沙發(fā)上，郁子堯用手一遮眼睛就陷入了蒙眬的睡意中。

第23章第二十三章

十一點半，祁濯回公寓的時候帶著一身酒氣，喝的確實有些多，他的兩側臉頰上也難得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可男人的神色相較于正常時候并沒兩樣，蹙著眉嚴肅看著沙發(fā)上一團人型。

手里面的盒子重重放在茶幾上，聲響驚動了正處于淺眠中的郁子堯。

他驀地睜開眼睛，隨后就被客廳刺眼的頂燈閃到不得不抬手遮擋。

“給你帶了蛋糕?！逼铄穆曇衾涞坪跏菐狭艘雇淼暮畾?，“我看了你的資料……”他頓了頓。

“生日快樂。”

一句祝福說得毫無起伏，好似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才說出來的。

郁子堯聽了火大，看著茶幾上包裝精美的蛋糕盒子，腦子里面像是有一根緊繃著的弦忽然斷裂。

見過蝗蟲過境嗎？

一瞬間他的腦子里也如同被一群惱人的蝗蟲飛過，在短短幾秒之內吞噬掉所有理智。

他憎恨那些大人們的虛情假意，他憎恨他們突如其來又帶著目的的關心，他憎恨他們的陰晴不定……他忍受不了祁濯這樣的反復無常。

于是在兩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郁子堯猛地從沙發(fā)上躍下，一掌揮開了蛋糕盒子。

紙質的蛋糕盒在觸碰到地面的一瞬打開變形，裹挾著白色奶油和新鮮草莓片的蛋糕從里面飛出，然后不受控制地在地面、墻壁和客廳里的擺設上濺出一片又一片白色破碎的花紋。

客廳里很快彌漫上奶油甜膩的氣味，蛋糕坯的碎屑粘在祁濯一身昂貴的西裝上，男人的目光緊緊盯著郁子堯，埋藏在脖頸皮膚下的青筋隱隱跳動。

“滾！我不要你的蛋糕！”郁子堯吼著抬腿就沖著樓梯上跑去。

祁濯動作比他還快，拽在他的后衣領上直接將他生生拖回。郁子堯的喉嚨被衣服領子壓得生疼，一張臉因為呼吸不暢而變得通紅。

很奇怪的是，在他被扔到沙發(fā)上的時候，腦子里那陣躁動的嗡鳴竟然神奇般地停了下來。鼻腔里是一股酒精、草莓和奶油的混合味道，他想起了小時候吃到的朗姆巧克力，聽說是郁建安從歐洲哪個國家?guī)Щ貋淼纳莩薅Y品，本來想要從給某個商業(yè)伙伴卻被郁子堯提前拆包吃了個干凈。

一口氣吃掉那么多巧克力的后果就是當晚他流了很多鼻血，他一邊擦著流下來帶著腥味的血，一邊沖著郁建安大笑。他喜歡看郁建安憤怒的樣子，因為在那個時候，他才像個會訓斥兒子的父親一樣——他的眼睛里只有他一個人。

就像現(xiàn)在的祁濯。

男人俯身看著他，燈光從他頭頂后方照下來，陰影籠罩在郁子堯的身上。身下的男生努力睜開眼睛，對上祁濯的目光，他看得到祁濯烏黑的瞳仁里那兩個小小的身影，扭曲的，丑陋的。

“皮癢了？”祁濯呼出來的熱氣也帶著酒味，混合著薄荷漱口水的味道，郁子堯發(fā)現(xiàn)自己酒量可能差到聞一聞就覺得頭暈的地步了。

“……春宵苦短，祁先生還是早點回去找林姝彤女士吧?！彼麖难揽p里擠出幾個字，絲毫沒有發(fā)覺自己這句話說得有多么酸牙，“就是不知道和比自己大了五歲的女人搞是一種什么滋味，你在床上叫她jiejie嗎？”

祁濯聞言，輕笑了一聲，又在郁子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