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觀眾席都被他秀懵了。

今年段耀勝不在，但英華的綜合實力不容小覷，怎么說也是排名第一的老牌重點了，居然能被立陽那所美術(shù)學(xué)校壓得死死的。

邵湛實力恐怖，那是前幾屆就知道的事，但立陽二中那兩位參賽選手今年是第一次參加，于是成了話題中心人物。

隨著團體賽和個人賽兩場比賽結(jié)束，立陽二中交出了一份極為漂亮的答卷。

由于立陽是臨時加入，以前從來沒有在聯(lián)賽里獲得過排名，因此座位排號也在最后——這是兩個本該無人問津的位置。

兩位話題中心人物似乎渾然不覺，賀朝走到謝俞課桌邊上，很自然地抬手把謝俞頭上的帽子拉了下來，然后俯身跟他說話：“這位小朋友，起來了?！?/br>
謝俞這幾天都在刷競賽卷，睡眠不足，煩得很。

他抬手抓了抓頭發(fā)，把重新發(fā)回到他們手里的個人卷折起來：“考完了？”

臨散場前，裁判又往兩人這邊走過來，他的本意是提醒這兩位同學(xué)走的時候別落東西：“那個……”那邊座位上那件外套是誰的，記得帶走。

賀朝顯然會錯意了，因為裁判說話的時候話筒離他很近：“什么意思，你們這，前三還得發(fā)表獲獎感言？”

裁判：“？？？”什么。

“我知道了，行吧，”裁判壓根沒回過神，就見立陽二中的這位同學(xué)說著直接接過他手里的話筒話筒，單手撐在課桌邊上，很隨意地倚上去、看著像是半坐在課桌上一樣，然后湊近話筒試音說了一聲：“喂?！?/br>
“……”

場館空曠，圓形的頂和建面設(shè)計將音效帶上環(huán)繞音效果，解說的聲音已經(jīng)在臺下人的耳朵里繞半天了，冷不防聽見這一聲。

原本在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場的全場觀眾以及競賽生被這聲通過話筒揚出來的“喂”震得停在原地。

什么情況？

不是比賽結(jié)束，該退場了嗎？？

“我也不知道要說什么，那就隨便說點吧，”賀朝在裁判的注視下，把剛才被謝俞折起來的試卷再度攤開，“試卷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比較簡單，希望下次能夠提高點難度——然后還是那句話，這次在比賽中沒能拿到名次的同學(xué)，不要氣餒，明年你們還有機會?！?/br>
賀朝說到這，手腕一轉(zhuǎn)：“老謝，說兩句？”

謝俞非常確定裁判應(yīng)該、似乎、大概率沒有要他們發(fā)言的意思。

“……”謝俞說，“我說個屁。”

賀朝一愣：“不是要發(fā)表獲獎感言嗎?！?/br>
“……”

謝俞想說你問問裁判看裁判應(yīng)嗎。

但比了一天賽，加上在桌上趴著睡睡得兵不舒服，他懶得多說，把話筒還回去之后又把袖子撩上去一點兒：“過來?！?/br>
賀朝的發(fā)言為整場聯(lián)賽畫下了一個堪稱刺激的句號，全場人參加過幾次聯(lián)賽，從來沒見有人主動發(fā)表“獲獎感言”的，更別提內(nèi)容還十分囂張。

原先圍住許盛，在談印度數(shù)學(xué)家的幾位競賽生也被生生打斷思路：“……”

許盛都不禁佩服這位在飯桌上聊過幾句的“兄弟”。

最后他看著撩起袖子的少年二話不說，直接把那位兄弟拽下了臺。

“牛逼啊，這獲獎感言，精彩，”邵湛過來的時候，許盛正感嘆，“你要不要也來個，好歹也是第一名，不能丟了面子?！?/br>
邵湛：“沒那功夫?！?/br>
“忙著給某人收攤子，”邵湛又說，“剛攔下顧主任，他要是再問，你就按我之前說的回?！?/br>
許盛正愁要怎么跟顧閻王說，沒想到邵湛已經(jīng)解釋過了，比賽結(jié)束，他自認沒什么好慫的，又恢復(fù)成往日那副不著調(diào)的樣子。周圍人多，競賽生把邵湛團團為住，見邵湛過來之后都想問題目，于是許盛做口型說：“謝謝哥哥。”

幾所學(xué)校的大巴車都停在同一塊兒停車區(qū)域，臨江所有人集合之后，按來時的路折返回去、往廣場那兒走，照例感慨一下星劍學(xué)校的有錢程度：“我剛才怎么沒注意，這還有個噴泉？”

“皇家星劍名不虛傳?！?/br>
許盛站在后排等大巴車調(diào)頭轉(zhuǎn)向，剛好看到不遠處立陽二中那輛車，考試中途睡覺的那位走在前面、微微彎下腰上了大巴車，上去之后徑直往后排走，被一排排椅背擋著，再往里便看不清了。

許盛閑著沒事刷了會兒微聊，看到七班班級群里有新消息，點進去看了眼。

群里在發(fā)表觀賽感言。

[邱秋]舍不得！

[侯俊]：是啊，明年就看不到湛哥在臺上的……

侯俊話還沒打完，邱秋緊接著來了一句：我好舍不得立陽哦。

[侯俊]：………………

[許盛]：我以為你舍不得我，邱姐你怎么回事。

要是以往，許盛來這么一句，邱秋早就被這么一句蘇得嗷嗷叫了，然而現(xiàn)在許盛的殺傷力在她面前威力減半。

[邱秋]：立陽那兩個，不覺得長得很帥嗎。

[許盛]：勸你想好再說話，你很容易失去我。

[邱秋]：你和湛哥也帥，但是那什么，你倆整天在我面前晃，看得多了嘛。

許盛和邵湛隨時隨地都能看，立陽的那兩位不抓緊時間多看兩眼，以后可就沒機會了。

臨江六中的同學(xué)——尤其是七班的人，平時被班里兩顆草弄得審美大幅提升，平時很難有人能夠再入他們的眼，這次聯(lián)賽難得碰上兩個。

許盛退出去，其他未讀消息來自張峰和康凱。

康凱：你男朋友，還收學(xué)生嗎，我靠我這次英語還是沒及格，我要這央美的合格證書有什么用？？

發(fā)消息時間是上午。

許盛回：不是讓你背單詞了嗎。

康凱：你怎么半天才回，我都堅強地從不及格的陰影里自己走出來了。

許盛不知道怎么說，只能含糊其辭：我，有個比賽。

康凱?？纪昊貋沓两趯W(xué)習(xí)的海洋里，都快溺死了，聽見“比賽”來了勁，一回想心說不對啊A市這段時間沒有舉辦什么美術(shù)比賽，知道他們要高考，哪兒能辦比賽。

他又轉(zhuǎn)念一想：難道是網(wǎng)上的？

康凱：什么比賽，我怎么沒有聽說。

大家都是學(xué)渣，你成績不見得比我好到哪兒去，能聽說就怪了。

于是許盛嘆口氣，打字回復(fù)：競賽。

康凱：？？？

許盛補充：數(shù)學(xué)競賽。

康凱：啥玩意兒？

許盛：總之有一些意外……確實是有點離譜，不過不重要。

康凱：……

他的兄弟許盛是瘋了嗎。

五校聯(lián)賽結(jié)束之后，許盛總算是把自己當(dāng)年挖過的坑都填差不多了。除了許雅萍時不時還會念叨“許湛”，提醒他不要忘記他還是一個高危潛在精神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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