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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沒有一刻是清醒的,即便是其他的忘記了,身上的疤,這個應該也抹不掉。可既然已經(jīng)抹不掉了,又為什么要留給他溫柔的爐火?他也不會感激。十二歲的男孩抬起腳回到房間里,圍著尸體看,他個子已經(jīng)不小了,卻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母親這雙手不打在自己身體上的時候,也并沒有多大。張清野輕輕握了握。被母親牽著手,是這種感覺,是尸體的冰冷。他輕輕鉆到死去女人的懷里,身上熟悉的味道使張清野本能地感到恐懼,渾身的傷口都在叫囂著逃跑,可他還是緊緊地抱著沒有松手,他將頭放在母親雙臂之中,他想,自己從來沒有原諒過任何一個拋下他傷害他的人,他只是太孤單了。這一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爐火熄了,死rou也發(fā)臭,直到張清野意識模糊,黏膩之中,某一個瞬間開始以為自己已經(jīng)與尸體融為一體,那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才如同最平常的晚上下了班一樣,推開了門。看不出年紀的男人有著一雙淺灰色的眼睛,面部的輪廓和張清野很像,深刻之中,卻仿佛被打磨過一般地軟和,他是那么的溫柔耀眼,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午后陽光下一只優(yōu)雅的貓。好像沒注意到地上死成一團的兩人一樣,張燃悠哉地將風衣掛好,升起爐火,等到手烤暖了,整間屋子也充斥著人氣,才皺著眉開口“清野,你躺在地上不冷嗎?”男人的聲音也如同其人一般,清澈溫和,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一股暖意,張清野還是沒動,仿佛也死了一般,不清楚男人是怎么判斷出他還有生命的,有點縱容似得開口勸道:“人都已經(jīng)死了,不丟掉也沒有用了哦?!?/br>“你先起來,乖乖去洗澡,等我把這里處理干凈,給你好玩的東西好不好?”還是第一次有人用哄孩子一樣的語氣對他說話,張燃回來了,在他母親死亡不知道多少天以后,這個失蹤了五年的男人才平靜地如同剛剛離開一樣,他回來了,張清野坐起身,想問問自己年輕的父親去了哪里,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開口,沉默地看著張燃。在埋骨之城,死人并不算稀奇。不管死的是母親,是張清野,還是這個溫柔的男人。父子兩人將女人埋在了一棵花樹底下,粉白色的梅花滴滴點點。張燃便在樹下掏出一個瓦罐,奇異地放到張清野面前,抿嘴笑,看著他,男人笑起來也暖洋洋的,像高貴的貓科動物,他想撫摸張清野被剪的參差不齊的頭發(fā),孩子一張小臉上總是臟兮兮,即便渾身都是傷,卻也不讓人碰,像一只防備心頗高的小花貓,偏偏表情永遠都沒有波瀾,怪異的可愛。瓦罐里是只蛐蛐。張清野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巴也微微張開,眼中滿是驚異,想伸手碰一碰,手指的傷好了又壞,頂端結(jié)了痂,和干凈明亮纖塵不染的男人極不相稱,仿佛碰見了男人就要弄臟了他似得,沒等靠近,他又自己縮了回去。張燃一笑,也不為難他,自覺退開了,他將蓋子合好,笑的越發(fā)溫柔。“你好好洗澡,這個就給你?!?/br>張清野抿抿嘴,他很不想回憶起從前在浴缸中的經(jīng)歷,母親總會留半條命給他,可窒息的痛苦,被水流充斥鼻腔和眼睛,那種感覺太深刻了。“呃?你很害怕嗎?”張清野點點頭,男人漂亮的眉毛皺緊了,似乎實在苦惱,張清野便越發(fā)惶恐,這是他唯一的親人,他不想讓他也覺得自己麻煩,想要妥協(xié)的前一刻,男人一拍腦門,溫柔地摸摸他的腦袋:“咱們可以去買游泳圈。”小小地男孩抱緊了泳圈坐在浴缸,張燃不僅買了游泳圈回來,甚至還帶回了兩只小黃鴨,張清野形狀好看的眉頭緊緊皺著,像碰見了什么極其糾結(jié)的事,盯著兩只小黃鴨,他下意識覺得,那不應該是屬于自己的東西,小小可愛的,糾結(jié)了太久,水都涼了,才用手把它捧起來。輕輕一捏,嘰地一聲,嚇得他一個激靈,差點從水里跳出去。有張燃在的日子里,他總是有很多驚喜的,男人的溫柔和愛護,仿佛是夢境一般,他每一天都在期盼,期盼一睜眼是新的一天,能夠重新認識世界,那么多新鮮美好的事物在等著他,他甚至可以有正常人的未來。“清野,你想不想玩游戲?”張燃淺灰色的瞳孔一瞬不瞬盯著張清野,慣常溫柔的表情都收了回去,他還是帶著笑容,分外好看的臉上,沒有半分感情,相處了這么久,張清野知道,每當張燃這樣看著自己的時候,他提出的建議,自己就絕對沒有拒絕的余地。“我知道很有趣的一個地方,你跟我一起去吧?!?/br>那是他第一次去到埋骨之城參加游戲,從那時開始他才知道,原來人可以活出那么多姿態(tài),可以沒有尊嚴,卻也可以那么自由,有了復活卡,死亡都成了無足輕重的事,卡牌被售賣,所以生命也可以明碼標價。第一場游戲是在一座荒山上,五米深的死人坑,尸體層層疊疊堆在一起,不斷地傳來怪叫,枯手穿過尸體立在土層之外,仿佛極力想要掙脫,也仿佛想要將坑外的人也一起吞噬。“這里面不會該有什么東西吧?清野,你把這個拿著,下去看看?!?/br>男人一次給了他五張復活卡,他將孩子瘦弱手腕粗的麻繩,牢牢栓在張清野脖子上,不容分說要將人丟下去,張清野第一次哭了,手指死死摳在土坑邊緣,他再怎么老成也不過是個孩子,害怕尸體,更害怕黑暗和死亡。張燃蹲下身,輕輕擦擦他的眼睛:“不要哭,把這個拿好,你不會真的死掉的?!?/br>“如果不聽話,爸爸會不高興,你不希望這樣吧?”“清野,你也知道,世界上沒有免費的愛意?!?/br>張清野死了,被掏空了心臟,厲鬼的嘴里全是他的血rou,細小的四肢,能夠看清肋骨的軀干,死過一次再原地重生,絕望嘶啞的哭聲讓整座深山都躁動起來,當幼小的身體被男人從坑底拉出來時,已經(jīng)因為麻繩的收緊,整張臉變得青紫,他最后一次死亡是被逃脫的希望勒死的。男人輕柔笑笑:“清野真沒用啊,死的這么快,看來這坑挺危險的,不知道里面有沒有線索……”強制退出游戲以后,張清野花了很長時間來明白一件事。他不過是張燃悉心養(yǎng)的一條探路狗,拴著繩子的狗。如果可以寫下一筆人的死法,恐怕不會有人比張清野的死狀更多,從十二歲到二十歲張燃離奇死亡,整整八年的時間里,除了上學以外,他基本不會離開埋骨之城,最開始男孩枯瘦的身體被張燃抱在懷里,他每個晚上都會驚醒,仿佛自己還是在那死人坑里,四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