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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再亂動!”沉貴妃瞥了眼這眼熟的大金鏈子,從善如流地躺下:“陛下鎖吧,只是鎖了之后臣不能動,可能就要勞煩陛下……自己動了?!?/br>又折折騰騰了大半夜。到末尾謝容倦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愿動,蜷在沉硯懷里呢喃:“那個紅線到哪里啦?”沉硯執(zhí)起謝容的手望了眼,低聲道:“還差半指距離?!?/br>他溫和地輕撫著謝容的后背:“……睡吧?!?/br>謝容哼哼唧唧了一會,很快睡去了。只是這夜注定不安穩(wěn)。下半夜睡得正熟時,隱約有什么動靜傳來,謝容迷蒙地睜開眼,剛好看見沉硯起身。“怎么了?”見謝容醒了,沉硯附身,安撫地摸了摸小皇帝毛絨絨的腦袋,低聲道:“沒事,你繼續(xù)睡,我出去一下……蘇秉之竊了兵符反了,帶軍在城外?!?/br>他輕描淡寫地說著有人造反,像在說“今天下雨了”。謝容初時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一個激靈,倏而醒神,翻身坐起,張了張口,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只說出來一個字:“……???”他動作太大,扯開了衣服,露出大片如玉胸膛,沉硯伸手替他攏了攏衣衫,溫和道:“不要緊,都在算計內(nèi),今晚過后,就徹底結(jié)束了……你歇息吧,宮里留了人,能護著你的?!?/br>謝容皺了皺眉,拽住了沉硯袖子,皺眉道:“你非去不可嗎?”倒也不是。只是他出面,能將事態(tài)控制得最穩(wěn),用最短時間結(jié)束,不然勾勾扯扯許久,煩心不說,也容易生變。沉硯并未太擔憂,今日發(fā)生的事都在他預測之內(nèi),或者說,正是他推波助瀾有意促成的。這向來是他擅長的手段,不動聲色地占住主動地位。沉硯叮囑了謝容幾句,很快離去。寢殿里安靜無比,謝容再無睡意,披衣而起,看著點燃的燭火發(fā)呆,心神不寧。窗不知何時被吹開了一條小縫,一縷風鉆進來,卷過燭火,噗嗤一聲,那燭火只堅強了一瞬,就熄滅了。四周登時陷入黑暗,只屋角處夜明珠隱約散發(fā)著光芒。謝容心頭一跳,下意識喊人。門外窸窸窣窣的似乎有什么動靜,片刻后宮人進來,替謝容將一溜兒宮燈都點燃,屋里一下變得亮堂起來。謝容舒了口氣,自己下榻倒了杯茶喝,眼角掃見宮人似乎有些猶豫,躊躇著沒退下,他隨口問:“還有事?”宮人從袖子里摸出一封信,雙手奉上,恭敬道:“陛下,是……是方才梁公公派人送來的信,說要交給陛下?!?/br>謝容動作一頓。能送到他面前的信都是被檢查過的,謝容沒太大顧慮,直接接過來拆了看。里頭只有一張信紙,數(shù)行筆墨,句句簡短。謝容匆匆?guī)籽劭赐辏哪裉饋?,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他抬頭,望著晃動的燭火,定了定神,再次低頭。認真地再次將那幾句話都看了一遍。看到最后一句明顯不是出自梁庸平之手的話,他呼吸驟然一緊。隨后他猛然抬頭,用力捏緊了手里的薄薄信紙,急促又利落道:“替朕更衣,朕要去冷宮?!?/br>謝容更衣完畢,坐上御鑾。四周燈影重重里,隱約有人影綽綽,是沉硯留下來護他安危的暗衛(wèi)。他舒了口氣,勉強冷靜下來,鎮(zhèn)定吩咐:“走。”他們用了最快速度往冷宮趕去,可已經(jīng)遲了。快走近的時候,只聽宮人幾聲驚呼,謝容在御鑾上抬眼,便見不遠處冷宮之上,火光沖天而起,照亮了那素來冷清的一隅。——梁庸平燒了冷宮。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周三晚or周四早!啥時候?qū)懲晟稌r候發(fā),爭取一口氣搞完!——————大山里頭↓松茸要被熱融化了,他躺在涼津津的溪水里,枕著一枚被沖刷的圓潤的石頭,根本不愿意起身。雪豹來叼他,他就吱吱哇哇地胡亂掙扎:“放開我放開我!我今天是松茸魚魚,不可以離開水的!”他鼓起腮幫子,沖雪豹吹了個大泡泡:“魚魚吐泡——噗嚕噗嚕!”☆、第45章秋高氣爽,本就是萬物易燃的季節(jié)。而冷宮里久無人打理,枯枝落葉遍地,腐朽的床板桌椅橫梁……在年復一年的風吹雨打中變得脆弱無比。一點即燃,火勢沖天。宮人們匆匆忙忙地汲水救火,嘈雜聲一片。謝容沒再靠近,他抬手示意侍衛(wèi)們停下腳步,自己從御鑾上下來,緊緊捏著梁庸平給他的紙,遙遙而望。搖晃的火光映在他眼底,將他復雜的情緒都壓在了最底下。……冷宮里的火確實是梁庸平放的。他收好火折子,走到謝昑五歲前曾住過的小屋窗邊,駐足靜立,默然不語。這屋舍背陽,就算是艷陽天,明媚陽光也照不到這里。這里永遠是陰冷昏暗的。或許只有等一會兒火燒過來了,才能為這里帶來一片明亮。梁庸平抬手搭在窗臺邊,思緒有片刻飄遠。他第一次見到謝昑的時候,還是個卑微又低賤的小太監(jiān),二十歲不到,在各處偏遠宮殿里做各種雜活,動輒挨打挨罵。他甚至連個名字也沒有,按著進宮時排的序號,被喚做小六子。某天他被派來冷宮打掃,沒留神屋里的動靜,一下子推開了門。然后他就被窗邊那穿著皇子服飾的瘦削人影嚇了一跳。他不認得小謝昑的臉,但能從對方的服飾和年齡上判斷出這是近年來最為受寵,地位如日中天不斷攀升的小皇子。他撲通一聲跪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喊了聲“小殿下”,心說完了。小六子雖身處偏遠宮殿,但也經(jīng)常聽聞宮里皇子們動輒打殺宮人的事,皇子們在他印象都是兇神惡煞的。今日不小心沖撞了小貴人,他心下惶恐,只道小命休矣,一邊磕頭一邊不抱什么希望地求饒。小謝昑大概是被他念得不耐煩,轉(zhuǎn)身看了他一眼,冷淡道:“安靜些,出去?!?/br>這聲音里尚帶些稚氣,不過沒什么殺氣。小六子瞬時噤聲,有些不確定——小殿下這是放過他了?他下意識抬頭,毫無防備地與小謝昑清幽冷漠的視線對上,心頭一跳,趕緊告退離開。離開冷宮后他才回過神來,一摸額頭,滿手冷汗。他遲鈍地察覺不對,寢宮里金窩銀窩睡得不香么,這小殿下怎么一個人跑冷宮里了?小六子思索了一會,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搖了搖腦袋,為今日的死里逃生暗自松了口氣,又繼續(xù)找活干了。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