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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一怔,仿佛不理解自己的行為,接著握起拳頭捶了一下床,然后泄氣般的坐在床上,垂著頭,弓著背,手掌撐在身體兩側(cè),像一只被主人遺棄的大狗,可憐兮兮的。這是沈庭心里的想法,真正的邵人承即使穿著破襯衫也還是氣質(zhì)出眾的,只是他現(xiàn)在整個人都籠罩在不知名的低氣壓中,讓他忍不住想靠近他,想把他抱進(jìn)懷里好好呵護(hù)安慰。他這么想,也這么做了。他走過去,將邵人承的腦袋抱進(jìn)懷里,按在自己的肚子上,邵人承掙扎了一下,他沒有放手,惡狠狠地說道:“不讓我抱就不給你洗澡。”邵人承安靜了,靜靜地靠在沈庭懷里,房間里又恢復(fù)了沉默。過了一會兒,沈庭打破沉默:“所以你到底在氣什么?”邵人承轉(zhuǎn)動腦袋,沈庭放開他,他低著頭,沈庭看不到他的臉,卻聽見他說:“你對賀明遙太好了。”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即使有過一些猜想,沈庭還是被他的話驚到了,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印證那些猜想,“你覺得我不該對他好嗎?為什么?他是我讀者,也很可愛,又是遠(yuǎn)哥的弟弟,我對他好不好嗎?”“不好。”邵人承道。“為什么?”沈庭繼續(xù)問,他要確認(rèn)。“因為我不喜歡?!鄙廴顺锌粗约旱耐龋抗獬脸?。沈庭張了張嘴,明明最想聽到這個答案,偏偏聽到了又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仿佛不相信這句話真的出自邵人承之口,怔愣了好半天,他才輕輕說了一句:“真是霸道啊?!?/br>說完他覺得自己的耳朵根發(fā)熱,肯定紅透了,他搓了搓耳朵,蹲下來仰頭看著邵人承,循循善誘道:“是不是不想看到我對任何人好?只對你好就夠了?就算是對弟弟也不行?”邵人承這次卻不吃他這一套,眼看著因為先前的話已經(jīng)染上薄紅的臉頰開始有些惱怒了,沈庭連忙安撫他:“好了好了,我不問了,我們?nèi)ハ丛韬貌缓茫俊?/br>第60章疼痛因為邵人承的反應(yīng),沈庭這一個晚上的心情都很好,幫邵人承搓澡的時候甚至哼起了歌,被邵人承罵:“閉嘴!”“我嘴巴沒動啊?!鄙蛲フf著,繼續(xù)哼著不知名的曲調(diào),在邵人承再次發(fā)作前,他說,“遠(yuǎn)哥說我的可以拍成電影,你覺得好不好?”邵人承被熱水熏得有些懶洋洋的,聞言道:“你自己看著辦?!?/br>“我在問你啊,”沈庭扔了毛巾,幫他按摩肩膀,“你不給點意見嗎?”邵人承原本眼睛都閉上了,這時候又睜開了,道:“我的意見很重要?”沈庭一臉真誠,“當(dāng)然。”這話讓邵人承很受用,他輕輕咳了一聲,說:“賀明遠(yuǎn)眼光一向不錯,可以信任?!?/br>沈庭這就放心了,“那就聽你的?!?/br>說著,他加大了按摩的力道,“你肩膀有點緊啊,最近是不是很累?!?/br>邵人承重新閉上眼睛,“還好?!?/br>當(dāng)天晚上,沈庭睡覺的時候離邵人承近了些,與他手臂貼著手臂,邵人承并沒有推開他。沈庭心里一喜,又往中間挪了一點,邵人承仍舊沒有動,在他想繼續(xù)靠過去的時候,邵人承說話了,“你是想把我擠下床嗎?”“啊?”沈庭故作驚訝,“沒有啊?!?/br>“哼!”邵人承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沒再說話。沈庭也翻過身去,看著邵人承的背笑得像個傻子。接下來幾天,沈庭回到出版社上班,邵人承也回了公司,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正軌,但是誰都沒有提出搬回邵家住。沈庭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的,不用面對邵家那一家人,雖然邵人承并沒有對他比之前更好一點,可沈庭還是覺得挺開心的。轉(zhuǎn)眼又過去了一個星期,這天任回送他去上班的時候突然問他:“你想搞的那個素食餐館,想好怎么搞了嗎?”沈庭一拍腦袋,這件事他早就忘到腦后去了,最近發(fā)生了不少事情,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就被他自動屏蔽了,“我還沒想好,讓我再想想吧?!?/br>“光想是想不出來的,”任回說,“你不打算找人咨詢一下?”“可我想自己做,”沈庭解釋,“我覺得我能做好,只是最近沒顧上。”“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任回說,“我只是覺得,隔行如隔山,找人幫忙并不代表你的能力不行,卻可以避免走彎路?!?/br>沈庭覺得是這個理,雖然他真的很想自己做好一件事讓邵人承對他另眼相看,但通過之前的調(diào)查,他發(fā)現(xiàn)有些事情確實不是他擅長的,或許他該聽任回的話,找人幫他一把。“你好好想想,如果有需要就找我?!比位卣f。時節(jié)進(jìn)入冬季,南方的冬天總是潮濕陰冷的,邵人承的腿也在季節(jié)的變化中變得不太好,他總是在半夜的時候被疼痛驚醒,雖然房間里開了空調(diào),但還是被刺骨的寒涼和疼痛折磨得睡不著覺。沈庭一開始是沒有發(fā)覺的,直到有一次他半夜醒來的時候,看到原本漆黑的屋里有些光亮,似乎是從邵人承那邊傳過來的,他仔細(xì)一看,果然是。他分辨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邵人承正側(cè)著身子在看手機(jī)。大半夜的不睡覺看手機(jī)?這不是邵人承的性子。沈庭覺得蹊蹺。他躺著沒動,過了一會兒,手機(jī)屏幕暗下去,沒有再被摁亮,邵人承的呼吸卻沉重起來,仿佛被什么東西壓住了胸口,喘不過起來,其中還夾雜著幾聲聽不清楚的呻.吟聲。沈庭知道不對勁,連忙坐起來抓住他的背,問道:“怎么了?不舒服?”邵人承不說話,粗重的呼吸聲泄露了他極度不適的事實,沈庭摁開床頭燈,把他翻過來。只見邵人承滿頭大汗,整個身體微微顫抖。“到底怎么了?”沈庭急了,摸了摸他的額頭,摸到一手冷汗,溫度是正常的,沒發(fā)燒,“說話啊,你別老逞強(qiáng),告訴我到底哪里難受。”邵人承睜開微微顫抖的睫毛,看著他露出一個極度脆弱的表情,“疼。”沈庭問:“哪里疼?”他回:“哪里都疼?!?/br>聽他說疼,沈庭不比他好受,心疼極了,但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比他還脆弱。他問道:“是骨頭疼還是神經(jīng)疼?”邵人承搖頭,“不知道。”沈庭覺得該送他去醫(yī)院的,但是去了又能怎么樣,無非就是打個止痛針、鎮(zhèn)定劑,讓他能睡著,治標(biāo)不治本,這些針劑用多了對人體并沒有什么好處,說不定還會使身體產(chǎn)生抗藥性。他不想這么折騰邵人承的身體,即使當(dāng)下邵人承的確很痛苦,但他始終覺得,只要好好保護(hù),總有一天邵人承還是能夠站起來的。他把邵人承的被子拉到脖子下面蓋好,然后自己覆上去,把他整個人連被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