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緣一找什么呢？”池內(nèi)勝笑嘻嘻地蹲下身子看緣一。

緣一搖搖頭，輕聲說了句：“沒事?！?/br>
他覺得那個男人的事應(yīng)當是秘密的，因為哥哥看上去并不想談，既然這樣，他也不要多嘴說話為好。

*

等緣一醒來的時候，月牙正坐在窗邊半靠在墻上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窗外只有寥寥幾棵歪脖子樹還有在枝頭跳躍的麻雀。

月牙的注意力大概也是不在外面的風(fēng)景上，手里擺弄著那半面的黑色狐面，撐著頭不知在想著什么。

緣一沒有打擾月牙，自己乖乖地換好衣服疊被子，疊好了就跪坐在月牙身邊。

“昨晚開心嗎？”月牙揉亂了緣一的頭發(fā)，扯著嘴角笑了起來。

“開心。”

月牙這才松口氣，手中的半面黑色狐面在他手里都要轉(zhuǎn)出花了。

“哥哥，是因為昨晚的人不開心嗎？”

緣一看人從來都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就算月牙面對著他是微笑的，但是他卻看出月牙并不是和臉上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快樂。

月牙轉(zhuǎn)面具的手停了下來，“你怎么會這樣覺得？”

緣一茫然了一瞬，伸出手指了指月牙手里的狐面。

“哥哥有一個，和他一樣的面具?！?/br>
是了，在發(fā)現(xiàn)無慘就是水月的當夜月牙帶著這面狐面和無慘在街上相遇，隔著人海他們相互凝視，是巧合也是命運。

月牙忽然覺得無趣，伸出手把狐面掛在了緣一臉上。

但是狐面有點大，緣一還小帶上去并不適合還有種滑稽感。

月牙看著掛在緣一臉上搖搖欲墜的面具忽然笑了，捂著嘴笑的大聲，眼淚都從眼角沁出來。

“緣一真可愛啊?！?/br>
月牙忽然感慨一聲把緣一抱在了懷里，然后在緣一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br>
他在向緣一道歉，雖然緣一并不知道為什么。

被月牙抱在懷里的緣一動了動腦袋，兩個胳膊也搭上了月牙的腰然后學(xué)著記憶里母親哄他的樣子輕輕拍撫著月牙的脊背。

“緣一，我給你做個面具吧？”

月牙松開了懷抱，看著緣一的臉然后輕輕地在緣一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緣一，讓我給你做一個獨一無二的面具吧！”

“好。”

第67章

月牙說到做到，向藤屋借來了工具就開始親手為緣一雕刻起了面具。

他坐在緣側(cè)，手中的面具已經(jīng)有了一個雛形，木屑撲索索往下掉，積了一地的木屑。雖然是第一次做但除了最開始動作有些生疏之外接下來的動作卻流暢了起來。

緣一就坐在他身邊，腳上的木屐倒在地上沒有擺正，他晃著兩條小腿手里捧著月牙那天讓他買的一罐金平糖。緣一捻起一粒放進自己的嘴里，小小的金平糖融化在嘴巴里帶出絲絲的甜味。

只有自已享受的話是不好的，于是緣一捻起金平糖湊到了月牙的嘴邊彎起眼睛露出甜甜的微笑。

“哥哥，糖?！?/br>
月牙下意識地張開嘴舌尖一卷就將糖粒卷進了自己的嘴里。

滋味很甜，讓月牙忍不住露出了笑。

“謝謝緣一?！?/br>
月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緣一看去，他本來想摸摸緣一的頭，但是想到自己手上還有木屑于是只是把額頭靠上去蹭了蹭。

這是個很好的放松的活動，但是平靜還沒有持續(xù)多久，池內(nèi)勝就邁著步子走了進來。

“月牙，你知道嗎？”

池內(nèi)勝喘著氣，“花時屋的水月，離開了。”

月牙愣了一瞬，但是又很快恢復(fù)了鎮(zhèn)定，手里的動作不停只是輕聲：“嗯。”

池內(nèi)勝困惑的撓頭，他還以為月牙和花時屋的水月有什么曖昧的關(guān)系，畢竟月牙一直對除水月之外的女性不假辭色。

而且前兩天不是才見過嗎？

但是看月牙平淡的反應(yīng)來看似乎只是并不是什么大事，甚至提不起他的一絲興趣。

這樣自然是有理由的，但是這樣的理由月牙又不能說出口。

月牙清楚水月才不是什么淪落風(fēng)塵的游女，而是鬼殺隊數(shù)百年來追殺的對象——鬼舞辻無慘。

如果無慘繼續(xù)在花街里待下去，月牙倒要懷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言說的秘密了。

池內(nèi)勝更迷惑了，伸出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月牙身邊。

“我大概要回鬼殺隊了?！背貎?nèi)勝像是不經(jīng)意的說了一句。

月牙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把略有雛形的面具湊到緣一的臉上瞧了瞧，確定大小合適之后繼續(xù)開始手上的動作。

“喂?。　背貎?nèi)勝有些哀怨地喊著月牙：“月君?。?！不要這么冷漠嘛！！”

月牙偏過頭淡淡地瞥了一眼池內(nèi)勝，慢條斯理地說：“那你想讓我有什么反應(yīng)。”

池內(nèi)勝閉上嘴了，他也在想月牙應(yīng)該有什么反應(yīng)，很激動還是很難過？哪種樣子都不適合月牙，如果月牙會因為他的離開露出一副傷感的樣子池內(nèi)勝反而會覺得驚悚甚至恐懼。

因為這太不像月牙會干出的事，做出這種舉動的月牙會讓池內(nèi)勝以為月牙被鬼附身了。

“當我沒說吧。”池內(nèi)勝擺了擺手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腦補了什么，臉色都發(fā)青了。

月牙沒說話了，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陽光輕柔的灑在了庭院，庭院里放置在水池邊的鹿威蓄滿了水，重力失衡啪嗒一聲落在了石頭上流出了滿竹筒的清水，為庭院里添上了幾分意趣。

“還要殺鬼嗎？”

原本沉默的月牙忽然開了口。

池內(nèi)勝反應(yīng)很快揚起嘴角就笑了起來，“當然啦！”

“只要還存在一個鬼，我就會不停的殺下去?！?/br>
月牙手下的刻刀一頓，“不怕死嗎？”

池內(nèi)勝躺倒了緣側(cè)上，仰著頭看著天空然后閉上了眼睛，陽光落到他的眼睛上只看到一片的血紅。

“怕啊。”

池內(nèi)勝語氣輕快，“我怕死了！”

“但是月牙?！?/br>
“如果因為怕死就不殺鬼的話，這個世界就沒人能夠殺鬼了?！?/br>
緣一輕輕靠在月牙身邊，沒有插入這場屬于大人之間的對話。

耳邊是悉悉索索的刀刃劃過木料的聲音，這個聲音持續(xù)了很久，久到池內(nèi)勝昏昏欲睡的時候他才聽到了屬于月牙的聲音。

“別死了?！?/br>
池內(nèi)勝翹起了嘴角。

“沒問題?！?/br>
*

陽光并沒有持續(xù)很久，遠方隱隱可見有一大片濃厚的烏云正在向京都府飄來，大概是要下雨了。

厚重的云層層層疊疊地覆蓋在一起遮蔽了整片天空，灰白的云朵在天上翻涌變幻出不同的形狀，燦爛的陽光無法穿透云層，原本周圍一切鮮艷的色彩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