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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不睡大街,我要睡床上,睡又大又軟的床,遠哥跟我一起睡嗎?”裴之遠也喝了酒,意識也不算清醒,陪著林昂鬧了后半夜,再加上倒時差的緣故,頭已經昏昏沉沉了。他干脆沒說話,直接將林昂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摸遍了,最后一無所獲。林昂除了手里那只沒電關機的手機,竟是什么都沒帶。裴之遠嘆息著,默默地看著林昂。林昂忽然笑了,“遠哥,我啥也沒帶,北濱路的房子都賣了……”老鐵門被林昂撞得哐哐作響,他茫然四顧,視線卻一點也不聚焦,“我……”身體一歪,又是要倒下去,裴之遠將人扯回來,“別亂動,沒鑰匙進不了屋。”但林昂一點都不關心鑰匙,他抓著裴之遠的手臂,突然像個孩子似的,在深夜里哇哇大哭起來,“哥,我沒有家了,我把房子都賣了,我……”寂靜的周遭,青年的聲音尤為響亮,裴之遠立馬捂住林昂的嘴,“別吵著鄰居,小聲些,不知道隔壁宋伯覺淺又啰嗦么?”“啊,宋伯?他前年就過世了。”林昂掰開裴之遠的手指,聲音果然也小了些。裴之遠又給人擦鼻涕眼淚,好端端一個偶像明星,這會兒跟個街頭乞丐似的,不過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白襯衣不知道被林昂舞弄成了什么樣子。“那,我送你回哪里?”“我不知道?!绷职罕ё∨嶂h的脖子,抽抽噎噎地說,“遠哥,我不知道回哪里。”“那回林家好不好?或者你哥那里?”裴之遠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對方。林昂哪里肯聽,“我哥肯定會抽死我的,他最不喜歡我喝酒了?!?/br>“知道不喜歡,你還喝?”裴之遠斥了林昂一句,林昂嘴角一別,眼看又要毫無形象地咧嘴嚎哭。裴之遠算是服了,“得,要是你哥問起,你就推我身上,就說我故意灌你的,這不就行了?”“不要。”林昂堅決地搖了搖頭。裴之遠最后道:“那,我?guī)慊匚壹?,好不好??/br>林昂黝黑的眼珠子轉了轉,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搖頭,“我不要,我就在這里,哪兒都不去?!?/br>“行吧,祖宗?!迸嶂h也沒法了,跟人在屋門口糾纏了大半個小時,心想再這么下去天都快亮了,他也甭想睡了。然而林昂可是個真絕色,就這么掛在裴之遠脖子上,靠在裴之遠身上,也能呼哧呼哧半夢半醒地睡過去。裴之遠靠在墻上,摟著林昂的腰背,仰面望著夜空,天幕一片漆黑,偶爾有點點星辰。他突然覺得,就這么待在一塊兒,似乎也挺好的。這個小院,充滿了對童年的回憶,即便喝了酒,昏昏而來的睡意仍然不能磨滅裴之遠清晰而濃烈的過往。他想起那一年第一次見到林昂,這小子還是個穿開襠褲的小屁孩,直接在他鞋上撒尿,氣得他臉都紅了,卻又沒學會足夠罵人的話,只能恨恨地將人提溜開,叫他不要跟自己玩。又想起有一次小屁孩撕壞了他心愛的漫畫書,他氣得眼淚汪汪,回頭一拳就想掄他腦袋,卻在看到對方懵懂無知的笑臉時突然松了勁兒,然后氣呼呼地砸自己的頭。那時候他喊他,小遠哥哥。他總是扯著他的衣角,從東頭走到西頭,跟他要糖吃。到后來的某一天,小屁孩突然開始不要糖了,也不叫他小遠哥哥了,反而裝作一本正經小大人的樣子,稱他一聲遠哥,還說這樣比較成熟。他當時就笑了,傻不傻啊。把林昂從一個小屁孩帶到了畢業(yè),最后各奔東西,如今走過萬里路,終究是重逢了。重逢時小屁孩已經長成了一個英俊的青年,卻還是在酒醉時撲在他懷里,毫無防備地沖他吐露心事。看著林昂的睡顏,裴之遠忽然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頰。嗯,還是跟從前一樣,軟軟的,很好玩。作者:修文已替換。感謝在2020-01-2823:46:28~2020-02-0521:14: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早安、葉緋、抹茶小餅干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玉與魚之遇、是欣欣呀10瓶;翎墨、lyan、溯洄5瓶;葉飄零、寄江3瓶;Adeleyyun、槿澀、閑家話本、7268461、紅茉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第8章林昂被他捏得囈語了一聲,嘴里咕嚕聽不清說什么,倒是濃重的酒氣縈繞在鼻間。裴之遠靜靜地看著小屁孩的臉,與記憶中那張青澀而天真的笑顏慢慢重合在一起。沉浸在回憶中,素來愛干凈的男人一時竟不覺得身邊酒臭哄哄,連嫌棄也沒生出半點。只將林昂的腦袋擺正一些,讓他別硌著自己的臉,隨后視線無意識地略過窗臺。也就在那一瞬,裴之遠腦子里留存久遠的記憶突然被牽扯而出,他想起小時候林昂說過的一個藏鑰匙的辦法。就在大門一側的窗戶里,窗臺底下釘一顆釘子,將鑰匙掛在上面。林昂以前總是這么做,因為到處亂跑又沒有收拾,怕將鑰匙丟了回來挨罵不說,可能連家門都進不了。所以每次都把鑰匙掛在窗戶底下,也不會將窗戶關死,老房子有防護欄,只能伸手不能伸腦袋,又在視線死角,就算特意往里面偷窺也看不到。除非自家人,外人不可能知道這個秘密。裴之遠拖著林昂去推窗戶,果然是松動的,他伸手進去摸了一下,釘子上果然掛著一串鑰匙。好小子,幾十年的習慣都沒有變。拿了鑰匙開門進屋,熟門熟路地將人抱到臥室去,將人脫了鞋襪換了衣裳,拿毛巾擦了臉和手腳,再往被子里一塞。“遠哥……”那人窩在被子里,卻還伸出一只手,拉著裴之遠的襯衣下擺。裴之遠看過去,只見那人眼神迷離,似醒非醒,臉被酒氣熏得緋紅,像極了電影里勾引恩客的妓子。“這么晚了,遠哥就別走了,我們一起睡。”林昂拍拍身邊的床鋪,“床很大,夠睡了?!?/br>裴之遠猶疑了片刻,終究沒能執(zhí)拗過內心,輕輕握了一下林昂的手,“好,等我去洗漱?!?/br>他在林昂的衣柜里找了一套寬松的睡衣,到衛(wèi)生間洗漱的時候才想起,那不是以前他留在這里的么。雖然身形比以前厚實多了,但到底是他的尺寸,穿起來也勉強合適。窩進林昂的床上,空調開在適宜的溫度,裴之遠幫林昂的手機充上電,設置好鬧鐘時間,這才任憑自己睡意襲來,漸漸進入夢鄉(xiāng)。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