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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埋了一半的楚漢生好一會才畏畏縮縮地探出頭:“我是聾了還是終于死了?”綿悲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得救了!”他白眼翻得很沒有氣勢。不過,任誰道袍被刮成碎布條頭發(fā)被吹成稻草窩,翻起白眼都不會有氣勢。綿悲指了指殿中唯一完好的物事——觀生鏡。楚漢生拍開身上雜物,湊到鏡子前,果然看到了君臨的身影。也對,這時候,也只有這位能救他們的。郎梓只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種半清醒半迷糊的狀態(tài),明明能夠感知到自己的一舉一動但好像身體和意識都在無限發(fā)散,猶如身在能夠自由cao控的夢境,心念所至我即主宰,玄妙而暢快的難以形容。有那么一刻,或者是一分鐘?他覺得如果他想摘星星,他是真的能夠摘到星星的。但他忽然清醒了,有人在他耳邊叫了一聲“殿下”。“國師回來了?”郎梓怔怔地放下劍,“你沒事吧?”“臣無事。”國師微微勾了勾唇,似乎很滿意他當先過問自己的安危,“都城無礙,臣已見過了渝皇,她身體亦已康復?!?/br>其實他回來已經(jīng)有一會了,發(fā)現(xiàn)郎梓的狀況后先去給各峰補了些防御手段,以免他傷及到旁人性命事后懊惱。當然,獨獨略過了玉虛殿。國師之所以在這時候打斷郎梓,并沒有旁的原因,他只是不想郎梓這么快成仙證道。“那就好……”郎梓皺了皺眉,有些想問若是無事為何去了這么久,但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知道國師離開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間。郎梓將目光從他身上轉(zhuǎn)開,想看一看天色。一抬眼,就發(fā)現(xiàn)山道上滿目狼藉。“誒?”郎梓倒抽一口冷氣,“山里刮颶風了嗎?”星光映照之處,沒有一棵完好的樹木,遍地皆是枯枝,斷口處卻是齊整的,倒不像是風,像是鋒利的刀劍切開的。他往前多走了幾步,驟然驚嘆。山路幾步外,一塊較為平整的地面上,此時豎立著上百柄寶劍!劍修對靈劍最為敏感,這些寶劍形態(tài)各異,氣質(zhì)迥然,卻盡皆靈氣雄渾,無一不在歡快嚶鳴,竟都是生了靈識的。郎梓回頭看向國師,面上沉痛:“不是我想的那樣吧?”國師:“殿下如何作想?”郎梓摸著脖子驚魂未定道:“方才是不是突然有大批修士來攻打玉虛山,還差點誤殺了我?我剛剛就覺著自己不大對勁,這么一想,的確是魂魄出竅!呈閑派的弟子們是不是都追出去了?這些劍一定是打斗中留下的吧?不對不對,打斗中散落沒道理擺的這么齊……我知道了!來的只有一個人,他一定是個會萬劍歸宗法門的強大修士!一定是一個絕世高手,所以才能一次性召喚出這么多把劍并且如此整齊!”郎梓越說越覺得自己推斷沒錯。圍著觀生鏡打坐調(diào)息的長老們也覺得,這特么居然都快掰回真相道祖果然有兩把刷子。郎梓心道,呈閑派是道門第一仙派,上頭還有人,哪怕是再強大的修士也不會跟他們過不去,除非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而且不懼仙界。“定是前天帝君臨來報仇了!這些劍是給后來人立威的!”他下定結(jié)論,又兀自嘀咕道:“他不會順手把呈閑派滅門了吧?”長老們:???……道祖,差點把我們滅門的是您,還是君臨救了我們呢真是對不起啊。求您了,看一眼您自己的境界再說話好不好!作者有話要說:郎梓:你看這口鍋,它又大又黑。君臨(默默背上):師父父給的我都喜歡~小天使們么么噠。第25章二十五章郎梓并沒有查看自己的境界,他正忙著拉國師趕緊跑路。當然,就算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悟道境,國師給的教材里沒有悟道境的詳細形容。郎梓語速極快:“嘿呀,這劍能帶走不?算了不要了,君臨肯定得找我們麻煩。不知道他會不會折返?愛徒你快下山,我去山上看一眼,楚掌門好歹是母皇義兄,我去給他收個尸。”坐在觀生鏡前的楚漢生聽見這話有點感動。“道祖居然還給我收尸!”其余人看著他,心情復雜。想嘲笑楚漢生,又突然覺得,要是自己真死了道祖都不給收尸的,好像有點慘。郎梓扯了扯國師的袖子,沒扯動。他催促:“愣著做什么?我跟你說君臨很強的你打不過的可別想著報仇!”君·國師·臨終于忍不住失笑。殿下怎么能這么可愛呢。“殿下,無人攻山,我們很安全?!眹鴰熣f。“嗯???”出乎所有人意料,郎梓并沒有接著追問,而是匆忙放開國師,撲向了那一堆靈劍。“愛徒幫我把風!”郎梓邊往儲物袋里塞劍邊喊,“我懂了,這是至寶出世引發(fā)的颶風??!寶物先到先得,可別讓呈閑派的人發(fā)現(xiàn)了!嘖嘖,爬個山就撞見寶物,我可真是走運!”圍在觀生鏡前的眾長老:……道祖你臉皮敢不敢再厚點?對不起啊我們都看見了。綿悲長老忍不住了,換了身衣袍就要沖下山去阻止。那可都是門派里存了幾千年的上品靈劍!要是沒了,以后門中劍修還不得自己打鐵?!另一個太上長老趕忙拉住他:“算了算了,本來就是道祖自己煉的……”何況還有個誰也打不過的幫著他呢。綿悲長老只得紅著眼眶坐了回去。郎梓靈劍塞到一半塞不進去了,儲物袋比之納戒,容納實在有限。他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國師。國師連楚小戟都能裝得了的。國師又是一笑,取了只納戒給他。納戒品級也有不同,若要那種能裝活物的,需以無上修為切割一方空間,再以精妙煉器之法融入承載之物。這納戒國師煉了數(shù)月才成,但材料已足以讓高位仙人傾家蕩產(chǎn),煉成時幾乎到了神器的品階,外表卻樸素無華,看不出多貴重。郎梓只當是尋常納戒,笑嘻嘻地接了過來,收入靈劍后又遞給了國師。國師挑眉。郎梓:“見者有份,這一半是愛徒應得的?!?/br>他們在這里分贓,玉虛殿中已經(jīng)有人開始小聲啜泣。殺伐道之恥楚漢生弱小無助且可憐:“嗚嗚,師叔師祖?zhèn)內(nèi)ソ拥雷婧貌缓?,誰知道他會不會再鬧幺蛾子。執(zhí)劍峰是寧書硯的地盤,等他回來發(fā)現(xiàn)劍沒了肯定要揍我的。還有秦英師叔也是劍修,萬一他同紅羅師叔祖告狀……嗚嗚嗚,我不想被她在戒律峰吊上幾個月啊……”提起寧書硯和紅羅,眾人心有戚戚焉。這兩位,一個是現(xiàn)任執(zhí)劍峰掌座,當今的道門第一劍修;一個是前戒律峰掌座,呈閑派第一羅剎(不算君臨)。隨便哪一個發(fā)怒,都能把玉虛山掀個底朝天,不比道祖過境差。向來好說話的木桐長老默默站了起來。她生的和善,在門派中人緣也是最好。“師侄莫慌,我去接道祖罷?!蹦就╅L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