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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看著西斯穿上扔在一邊的制服,毫不吝嗇地贊賞道。那真的是首席哨兵見到過的最強的向?qū)Я?,干凈利落的身法和強勁的爆發(fā)力,遠觀不如近看,仔細察覺后在更能理解這份令人驚詫的優(yōu)秀。由少年向青年轉(zhuǎn)換的人渾身充滿朝氣,他折起的袖子卡住纖細的手腕骨,瀟灑地勾著衣領(lǐng)的手指輕輕旋轉(zhuǎn),帶起的陣風(fēng)掀起克維爾的發(fā)梢。西斯披上衣服將手臂套進袖管,仰起臉送給克維爾一個大大的微笑。“得到首席哨兵的夸獎實在感激不盡?!蔽魉褂X得自己似乎在克維爾的心里已經(jīng)略微脫離了被保護對象的范疇,高興地瞇起眼睛?!澳莻€…前幾天的帖子……”西斯剛想解釋一下,便聽見克維爾已經(jīng)接過了話頭:“玩鬧而已。”西斯隱隱呼出了一口氣,幾分慶幸中還藏著些難以言明的情感。克維爾轉(zhuǎn)過身去,收斂略微暗沉的目光。……深綠色翡翠荊棘裹挾疾風(fēng)暴雨中毅然綻放的緋紅玫瑰垂蕩于空中,銀質(zhì)的鏈條在月光下染出細碎光點,躺在床上的青年將微涼的項鏈緊緊握在掌心,貼近那顆頑強跳動的心。……周六,當西斯被迫站在游樂園城堡大門口時,他仍沒從困倦中清醒過來。一小時前。“叮叮?!?/br>耳邊吵鬧不休的腕屏傳來語音通話的來電聲,西斯眉頭微皺,反手將被子拽起捂在耳邊噪音制造者上面。噪音消失,歲月靜好。“哐哐哐……”像是要砸碎門板一般驚天動地捶了十幾下后,外面的人才運用自己的權(quán)限大搖大擺進了西斯的宿舍。“現(xiàn)在才幾點?!边€沒睡醒的西斯抄起掉在地上的抱枕閉著眼朝始作俑者扔去,沒瞄準的抱枕貼著高文的腦袋擦邊而過,落在身后的凳子上砸地歪倒在一邊。“周六的陽光與清風(fēng)多么美妙,快起來,游樂園之旅要開始了?!备呶臒o視賴床的西斯,他走到窗邊輕車熟路拉開插銷,四月的風(fēng)呼呼灌進室內(nèi),窗簾層疊翻飛。秒被凍醒的西斯倒吸一口涼氣,他被迫龜縮進被子里,探出個頭狠狠瞪著高文。這個人絕對有??!“我就想不明白,你和小姑娘約會為什么要叫上我,你就非要個燈泡給你倆照明嗎?”西斯百思不得其解,大好的周六覺也沒得睡了,他翻身爬起來穿衣服,語氣狠得像是要把高文吞下去。“沒約會,這叫親子游。”高文殷勤地幫西斯鋪床,還沒動手就被西斯一巴掌拍了回去。被迫起床的西斯一路上又被迫瞻仰高文那個打工掙錢攢了半年才買到的荊棘玫瑰項鏈,拿絲絨布包得層層疊疊。那是高文特地去首飾店定制的項鏈,和薩琳娜那個從小戴到大的荊棘玫瑰發(fā)卡如出一轍。西斯是和高文與薩琳娜待在一起很久之后才知道這兩人的身世的,高文是最先到達孤兒院的,在那里生活了一年之后遇到了薩琳娜。那時候的薩琳娜是被一對夫婦送來的,據(jù)他所知,那對夫婦的并不是本地人,穿著也比本地人華貴許多。高文第一次見到薩琳娜的時候,小姑娘手里握著那個荊棘玫瑰發(fā)卡不安地站在墻角,那對夫婦正在和院長商量價錢——薩琳娜是被賣到孤兒院的。從那以后,高文再也沒有見過那對夫婦。剛到孤兒院的薩琳娜基本不敢說話,在女孩子堆里也經(jīng)常受欺負,后來高文看不過去了,便總護著她。少年人的善惡觀很樸素,受欺負的就是好人,他本就看不慣那些看似高人一等的女孩子,自然而然把薩琳娜劃歸自己的保護范圍內(nèi)。后來薩琳娜說:那對夫婦是她的叔叔和阿姨,她有記憶開始就在叔叔阿姨家住,聽叔叔說她似乎有一個父親,只是在做什么大事情沒法回來。年幼的薩琳娜經(jīng)常坐在叔叔家院子門口等,春秋寒暑從不間斷。叔叔跟她說,她的父親很快就會回來了。可是直到她輾轉(zhuǎn)來到那顆天寒地凍的星球、直到她跟著兩位哥哥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艱難摸索、直到她學(xué)有所成進入帝國學(xué)院,她那個只在別人言語中出現(xiàn)的父親還是沒有出現(xiàn)。日復(fù)一日的等待,最終沒有結(jié)果,像是被拋入深海的鹽水瓶,在水壓的蹂躪下最終碎裂,露出里面滿是瘡痍的顆粒。唯有那個似乎是父親留下的荊棘玫瑰,陪伴著小女孩從幼稚走向成熟。首都星最大最豪華的游樂園占據(jù)了四個海島面積,巨大的城堡和拱門坐落于最中央的海島上,向外延伸的飛空橋割裂天空延伸至茫茫海面盡頭。入口處,薩琳娜穿著一條紅裙子等在一邊。西斯不緊不慢走在兩人前面,游手好閑的向?qū)ЦS著大流人群進了游樂園,恰好趕上了上午時分的花車游行。龐大豪華的游行陣容順著遠處的城堡走上理石大路,復(fù)古風(fēng)格的路燈交替閃爍,花車女郎們跳著熱辣的舞蹈從游客面前走過,許多虛擬角色登臺表演。西斯靠在一邊兀自看著盛大的游行,臉上不自覺地浮現(xiàn)一抹笑意。嘈雜的音樂聲如潮水般退去,揣在兜里的手伸出來掠過微風(fēng)。西斯瞇起眼睛遮擋住上方來的強烈光線,回頭張望而去,一瞬僵了臉色。原本在他身后的兩個人,沒了。人流流動無比之快的游樂園,兩個失蹤的人就像石子投入大海,被暗流卷走不見蹤影。這……西斯懶散地笑了一下,心里沒太當回事——反正也不是找不到,他們的腕屏都帶著的。邏輯自洽成功的西斯摸了摸下巴,覺得這是一個可以擺脫燈泡宿命自己玩樂的好機會,抬腳剛走了兩步便聽見人群中傳來一個脆生生的叫喊:“表哥……克維爾!我要那個!”克維爾?本來邁向前方的腳徒然在空中拐了個彎朝一旁轉(zhuǎn)去,西斯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確定自己的耳朵當真沒出問題。那個小女孩叫的就是克維爾。那個帝國學(xué)院首席哨兵克維爾·瓊斯。脫去學(xué)院黑白制服的克維爾穿著一件長款棕色風(fēng)衣,修身款設(shè)計將他的身形雕琢得更加出挑。他站在一個賣烤魚餅的攤位前遲疑,身邊的女孩穿著一身明黃色的日常宮廷裙,黃色的小皮鞋擦得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