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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困倦和被子里的溫暖感逐漸被空腹的饑餓壓過,西斯的嘴里有點干,他舔了舔嘴唇,回道:“有點?!?/br>豈止有點,簡直餓扁了。“起床吧,一會兒下去吃飯?!?/br>克維爾沒動,看著西斯又說道。“好。”西斯坐起來靠在床頭,他見到克哨兵的手在暖光的映照下骨骼更加分明,身軀帶了一層溫暖的光圈毛邊,向?qū)С聊乜粗谶h(yuǎn)處的哨兵,目光深邃地像是要把那人的模樣永遠(yuǎn)刻在記憶里。“明天帝國學(xué)院校慶?!笨司S爾選擇打破沉默,他說道。殺伐果決的少將在此刻顧慮良多,平心而論,他想邀請西斯一起去,但他不知道西斯愿不愿意去。畢竟,對如今的西斯來說帝國學(xué)院最刻骨銘心的回憶便是高文的離去。誰愿意重蹈覆轍?西斯四年前的逃離不就是因為接受不了高文的死亡么?他怎么會愿意再……“我能去嗎?”西斯露出興致盎然的表情,黑眸里閃著垂落天邊的星光,仰著臉像一個期待貓薄荷的幼貓。西斯沒看到克維爾臉上的一瞬愕然,絮絮叨叨接著講:“我好久都沒回去了,好像退學(xué)的不算畢業(yè)生沒法去校慶,但是我可以偷偷混進(jìn)去?!蔽魉瓜氲揭粋€好辦法:“東邊宿舍樓有南門看守非常薄弱?!?/br>“不用?!笨司S爾站起身來,他邁著穩(wěn)健的步子走到西斯面前,青年健碩的身軀宛若山岳,陰暈著暗影從向?qū)ь^頂壓下來,嗓音卻比動作溫柔許多:“你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和我一起。”因為你是我的向?qū)А?/br>帝國學(xué)院的校慶盛況空前,尤其是趕上整數(shù)校慶,平日封閉化管理的學(xué)院為了迎接畢業(yè)生校友和外來人士難得放寬限制。梧桐主路兩邊掛著各種色彩斑斕的橫幅,畫著?;盏男c熱氣球漫天飛舞,教學(xué)樓大屏幕上滾動校史視頻,整個校園里洋溢著歡慶氣氛。在校生歡慶終于可以從地獄教學(xué)的摧殘里解脫一天,畢業(yè)生歡慶自己脫離苦海順便追憶下往昔,對著曾經(jīng)坐過的教室回憶苦不堪言的大學(xué)生活,連帶著那在講臺上唾沫橫飛的地中海教授和可望而不可得的那個人。遺憾總會有的:沒敢逃一次知名殺神的課、沒敢夜半偷溜學(xué)校后被門衛(wèi)攆三條街、沒敢放肆和對手當(dāng)堂對峙、沒敢向喜歡的哨兵向?qū)П戆住?/br>太多太多的沒敢,最后化成了歲月海浪里一粒不起眼的小沙子,永久沉浮。正文落款人克維爾是作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被邀請宣講,這事他從小就在做,脫稿發(fā)言得心應(yīng)手,他似乎只在車上簡單打了個腹稿,便被西斯拉著被迫聽他絮絮叨叨的往事:什么這家店的奶茶好喝、那家店的氛圍不好、逃課要從東樓墻角走之類的瑣事。帝國學(xué)院恢弘的校門近在眼前,雙層綠化帶延伸盡頭佇立著兩個粗壯的羅馬柱,象征皇室的圣潔獨角獸身披戰(zhàn)鎧揚天長嘶,身后哨兵與向?qū)У碾p人石像栩栩如生,面目所向正是首都星另一邊的皇宮。懸浮車經(jīng)過安檢駛進(jìn)校園,走到主樓門前便再開不進(jìn)去了,克維爾和西斯只得下來步行。索性他們都是帝國學(xué)院的畢業(yè)生,步行也不至于迷路。“克維爾,你說我們在同時期的學(xué)校里會不會偶然中見過面呢?”西斯走在前面,他踏著林蔭路飄下的落葉,枯葉被踩裂的咯吱聲像生命的斷奏曲,層層疊疊的光影穿過枝葉灑落肩上,為他的回眸增添活力與靈氣。向?qū)У暮陧持司S爾的身影,光影凝縮間只容得下哨兵一個人。“見過吧?!笨司S爾說道。他的語氣算不得敷衍,但也不鄭重。“可你長的這么好看,我一定一眼就能記住?!蔽魉箵u頭,他似乎不贊同克維爾的說法,又對自己的記憶懷著篤定。克維爾沒說話,西斯臉上的酒窩被疏漏的陽光照亮,像是盛著星光的狹小湖泊。哨兵唇邊勾起一絲淡淡的笑,走到與向?qū)Р⒓绲奈恢脮r才說道:“你是想說一見鐘情么?”西斯瞇起眼笑,他想起了之前克維爾在瓊斯家的園湖逗他的說辭,故意玩起了文字游戲:“我可沒說,是你自己理解的?!?/br>克維爾寵溺地一笑,伸手輕輕掐了下西斯的臉。他們并非是一直在一起的,克維爾是被邀請嘉賓,校方很快便派人接他。西斯站在梧桐樹下笑著向克維爾揮手,末了點了點實驗室的方向。克維爾當(dāng)即了然,先前西斯便說要去帝國學(xué)院的實驗樓逛一逛,西斯沒說具體要做什么,克維爾自然便沒問。他們分開后,西斯按照古舊的記憶抄小路到了實驗樓門口,正犯愁自己該怎么進(jìn)的時候,一個熟人出現(xiàn)在了門外。“約翰?”青年驚訝的聲音驚動了正與愛德華說笑的約翰,他抬起仿佛被打了一拳的眼睛,看見了蹲在實驗樓門口石磚花壇的西斯。西斯今天出門時穿了件灰藍(lán)色棒球服,背后繪著張牙舞爪的怪物,他的身形瘦削卻有型,額間的碎發(fā)垂到睫毛上,從側(cè)面瞥過來的眼睛里流露著驚訝和欣喜。約翰笑著和西斯說了句好巧,便看見那人騰身從一米多的臺子上跳下來,動作輕快地像個山地松鼠。“你怎么來了?”西斯笑著問道,他同樣看見跟在約翰身邊的愛德華,報以親切微笑。“該我問你才對?!奔s翰雙手插兜,反問道。“我和……和我的哨兵一起來的?!蔽魉瓜肓讼?,覺得還是不要把克維爾的名字說出去好,取巧地用了“我的哨兵”來揭過?!熬裣滇t(yī)生協(xié)會的成員也能被邀請來帝國學(xué)院的校慶嗎?”西斯接著問道。約翰愣了一下,他好像剛剛才想起什么來,不經(jīng)意間咳了一聲,指了指身邊的愛德華說:“怎么會,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他是帝國學(xué)院畢業(yè)生。”話畢還在暗處用胳膊肘懟了下愛德華。“是?!睈鄣氯A收起自己剛剛泛著疑惑的眼神,配合地應(yīng)了聲。西斯的視線在約翰和愛德華之間流轉(zhuǎn),心想著這兩個向?qū)г趺纯炊枷裼惺虑椴m著他,表現(xiàn)得極其不自然。“你是要進(jìn)去對嗎?我們一起吧?!奔s翰趕緊把話題向正軌上引,他哥倆好地?fù)е魉沟牟弊泳屯镒撸叱鋈刹竭€悄悄回頭給身后的愛德華遞去個微妙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