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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私下見面……還是不要吧,有什么話不能在這兒說了?”“是正經事自然光明磊落,何必怕別人閑話?”應長風理所當然道。蕭白石暗想:你倒當得上光明磊落四字,可我卻萬萬不敢認的。這話對應長風解釋不通,他只得一直沉默以對。片刻,應長風好似終于沒耐心了,他過去傲氣慣了,能等這一時半會兒已是十足的低聲下氣。見蕭白石依舊不說好也不干脆拒絕,應長風站起身,居高臨下看了蕭白石一眼:“五天后午時三刻用過飯,我去尋你。若你不想見我,別來就是了?!?/br>嘴上說著不好相見,可事實卻是蕭白石已經在云中跡山口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叼了根不知名的青草坐在樹枝上,兩條長腿無聊地晃蕩。眼看時分將過,連半個人影也見不著,蕭白石泄氣地想:他果然是耍我。紅雀不知從何處飛出來落在蕭白石肩膀鳴叫一聲,他忍俊不禁,伸手逗弄著它頭頂絨毛,嘆道:“我又被騙啦?!?/br>紅雀扇動翅膀,急不可耐地啄了他一口。蕭白石吃痛,剛要反問它為何如此,周身的風卻突然變了。他感官敏銳,本能地扭過頭去,只見山道盡頭,一身白衣正拾級而上。應長風走得格外慢,兩三步便停一停不知道什么原因。蕭白石掐了個手訣,念一行隱匿咒藏去了身形。他沒有動,在樹梢見應長風保持著蝸牛般的速度一直走到了云中跡的入口,可這處隱在結界后,應長風找不到。他沒見到人和其余的痕跡,但也沒有要在四下找蕭白石的意思,兩手空空站定。樹梢微動,蕭白石現了身一躍而下正好落到他的身后。應長風回頭還未開口,蕭白石叉腰道:“喂!說好的午時三刻,你遲到了?!?/br>應長風眉梢微挑,指了指頭頂的方向讓他看。此時旭日凌空,正好三刻。因為武脈被廢無法御風而上,應長風仰望被結界包裹的云中跡始終不語。在翠微山,數云中跡到風滿樓這一片他最熟悉,此時又沒有旁人看著,蕭白石自在得多了。他繞著應長風走了一圈,突然打趣道:“長風公子,你要去我的住處,但現在這樣子也上去不了,怎么辦?”應長風不動聲色地抬眼道:“你本門心法已練至六重,帶我上去不是問題吧?可連說兩句話便沒膽子,恐怕此事難為你了?!?/br>聞言,蕭白石頗不服氣:“誰、誰說我沒膽子……”竟就要伸手去摟過應長風,但對方往后退了一步,片葉不沾身似的躲開了。那腳步輕盈靈動,蕭白石眉頭微皺,突然奇怪地想:他不是沒有修為了嗎?怎么這幾步如此快?當今天下除卻那些歪門邪道的套路,剩下的道者煉丹畫符,大部分性情溫和一心求道,輕易不動手,到了除魔衛(wèi)道的時候也不會沖在最前面。有句話說得好,天塌下來劍修們先頂著。常言道,一劍能當百萬兵,強力的劍修過了凝神期,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完全能以一敵百不落分毫下風。應長風便是其中佼佼者。而武學唯快不破,他早年師從離火劍門的家學,劍法更是將這一字貫徹到了極致。當年與他對劍的歸一笑輸了半招后仰天長嘆愧不如人,后來又評價應長風的劍“實在是太快”,可說得了離火劍門與東暝觀的真?zhèn)?,說疾風驟雨也不為過。劍很快,身法想必也十分迅捷……蕭白石想將某個詭異的念頭甩出腦海,卻放不下好奇,試探道:“你剛才這兩步,我都要以為你其實一點事也沒有了。”應長風淡淡道:“練過千百遍自然成了習慣?!?/br>兩人又僵持片刻,蕭白石仰頭看了一眼云中跡的位置,知道自己今天無論如何沒法抱著……帶著他上去了,問道:“此處也沒人,你尋我有什么事便直接說吧?!?/br>“我想找一個地方?!睉L風道。“嗯?”“翠微山上是不是有個藏經洞?我聽說那處存有紅塵道所有古往今來的典籍?!睉L風見蕭白石面露詫異,又解釋道,“在東暝觀時,我于藏書樓中參透了離火劍門至高武學,修為得以大進。翠微山若也有,便想去見識一番?!?/br>蕭白石不上當,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有藏經洞?”“你父親告訴我的。”應長風猜到蕭白石所想,深深看他一眼道,“如果你知道那處怎么進入……我不想讓他帶我去?!?/br>但卻希望我?guī)闳幔?/br>這問句在蕭白石唇齒間徘徊一遭,他面色如常,內心卻風起云涌地想應長風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們有這么熟悉?為什么寧可拜托自己也不去問父親,分明父親告訴了他藏經洞的存在,以現在應長風毫無威脅力的地位,他就算想進去看一眼、借幾本書,蕭鶴炎不可能不同意的——藏經洞里壓根兒沒有禁書秘籍。“你去找父親吧”幾個字整整齊齊地堵在了他的喉嚨口,蕭白石對上應長風的目光,臉頰不可避免開始發(fā)熱。他伸手搓了一把臉,念了三遍“美色誤人”,別扭道:“我是知道……也可以帶你去。但可不能白干活,你給我什么好處?”應長風愣怔片刻,道:“我沒有可以給你的東西?!?/br>一句話把他堵了個夠嗆,蕭白石道:“那就大家都別去了?!?/br>應長風不料他竟有耍無賴的時候,換作別人恐怕就此作罷,但他在這事上有著超乎想象的執(zhí)著。蕭白石眼見他眉頭微蹙認真思索,也許真的開始盤算在蘭渚佳期留了多少家當,而其中能用來換進一次藏經洞的又有多少。蕭白石發(fā)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應長風了,眼前這人分明倨傲清高,此刻卻全看不出從前有多鋒利,反而……有點可愛。良久,紅雀在蕭白石肩膀上不耐煩地蹦跳,又繞著應長風飛了一圈。它看中應長風的頭發(fā),正要去扯,應長風突然有了動作。他在蕭白石的注視中解了腰間的玉笛:“就這個吧。”“什么?”“身無長物,其他都是拜你父親所賜,只有它算得上是我自己的東西?!睉L風端正了眉眼,“不是問能給什么?這個,送你了?!?/br>那是“吹月”。蕭白石知道,它和遠山黛一樣是對方的標識。應長風從遠海到中原時便一直隨身攜帶這只短笛,所用材質是深海底罕見的玉石,玉色純而質地輕薄,制成短笛后其音色與上好竹笛無異。但沒人聽過應長風的笛聲,蕭白石心念一動。“我不要你的笛子?!笔挵资溃拔乙?,為我吹奏一曲?!?/br>第10章紅塵之道所有以貌取人的看客都會以為應長風的笛與他的人一般,興許也冷清清的。又有人大言不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