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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他都是在心里吐槽,這么正大光明說出來還是第一次。究其原因,大概是現(xiàn)在的宋延,在冷調(diào)燈光下特別好看,或許是因為大晚上他犯了困,又或者什么別的原因,他眼尾還帶著一抹紅,格外誘人。莫名就和“天仙”二字對上了臉。宋延已經(jīng)習慣了他某些時候的胡言胡語,并未因為宋天仙三個字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他問道:“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顏琢“啊”了一聲,莫名心虛,結(jié)結(jié)巴巴道:“沒、沒有??!?!?/br>“沒有?”宋延挑眉,“那你是大晚上閑得慌順道來我房間拍個馬屁?”顏琢:“……”真是白瞎了他的一番心思。虧他來的時候還擔心了半天,害怕宋延會多想,現(xiàn)在看來,是他想多了!宋延不僅沒有瞎想反而又對他冷嘲熱諷。不過這熟悉的宋氏語氣竟然讓他打心底里冒出一絲竊喜。他倏爾笑了出來。宋延聽見他的笑聲一愣,問道:“你要去干嘛?”“什么干嘛?”宋延提醒:“你不是順道?”“哦哦……我那個……”他搜腸刮肚找著理由,終于找到了一個看似合理的,他說:“上午碰到楊奶奶,她說她晚上想打麻將來著,誰知道我來時她已經(jīng)睡了。”楊奶奶特別喜歡打麻將,整個療養(yǎng)院的人都知道,宋延也略有耳聞,顏琢再次感嘆,自己真特么是個會撒謊的天才。顏琢和宋延在一起時,總會不自覺忘記時間。直到他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很多,而宋延偶有回應(yīng)時,他才發(fā)現(xiàn),可能真的是太晚了。他抬眸看了眼宋延。宋延微微歪著頭,在燈光下,一切都那么清晰可見,再加上他們離得不遠,顏琢隨意那么往下一瞥,就瞥見了他沾在鎖骨窩的一根短發(fā)。宋延的頭發(fā)很黑,落在他冷白皮膚上,倒像是紋了一根短短的線。有種禁忌的美感。夜晚,人的大腦容易混亂,人的性格也會變得大膽。顏琢抿住嘴巴,伸出了手。就在指尖將要碰到的時候,宋延驟然出聲——“不早了?!彼f。顏琢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乍然回神,眼睫發(fā)顫。有那么幾秒,他覺得自己像脫光了站在眾人面前。自以為裹得嚴嚴實實,不過是皇帝的新衣。宋延沒聽見回應(yīng),皺眉問道:“還有事?”“你……頭發(fā)掉了?!鳖佔琳f。他聲音太小,宋延沒有聽清楚。顏琢又大聲重復了一遍:“你頭發(fā)掉了,沾在了鎖骨上。”宋延點了點頭,用食指隨意的捻了一下鎖骨。算了。顏琢想:他可真是糊涂了,如果不糊涂怎么會大晚上跑到宋延屋里。如果不糊涂,他又怎么會……想親自幫宋延把那根頭發(fā)拿下來。*顏琢回到房間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衛(wèi)生間沖了把臉。等他洗漱完,鄭亦正好進門。對于這種不打招呼直接進別人屋的行為,顏琢很不舒服。他把毛巾掛好后才表情不太好地沖鄭亦問道:“有事?”鄭亦倚著門框說:“剛才我們來找你斗地主,你人不在?!?/br>顏琢說:“現(xiàn)在在了,還繼續(xù)嗎?”鄭亦翻了個白眼:“我倆玩了半天推火車,這會可玩不動了?!彼麊柕溃骸澳闳ジ陕锪??”顏琢討厭他問東問西,不客氣道:“關(guān)你什么事?!?/br>他前腳剛回來,鄭亦后腳就來了,說鄭亦心里沒鬼,鬼都不信。好吧。鄭亦聳了聳肩,努力忽略掉顏琢的敵意,他開玩笑說:“你是不是去找心上人了?!?/br>他語氣肯定,好像一早就料到了顏琢的行蹤。顏琢皺眉。鄭亦瞥他一眼,接著說風涼話:“唉,這世道啊,真是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早知道我也……”“別亂說!”顏琢不自覺提高了聲音,好像嗓門大就可以掩飾自己的心虛。鄭亦被他鎮(zhèn)住,說:“你聲音那么大干嘛?”顏琢說:“我天生的……”鄭亦“咂”了一聲:“我又不是沒和你同屋過,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啊。”“我們以前很熟嗎?”“我們不熟嗎?”“你心里沒數(shù)?”鄭亦說:“誰讓你不和我玩呢?!?/br>他顛倒是非胡說八道的本事和他之前無理取鬧的本事半斤八兩,讓顏琢給氣笑了。他說:“朋友,你還記得之前在宿舍和別人各種吵架的樣子嗎?”鄭亦說:“你只看到了我的其中一面?!?/br>顏琢干笑兩聲,心道:可我對你的另一面沒有興趣。鄭亦偏頭看著他,突然道:“偏見這東西可要不得?!?/br>“我對你沒有偏見?!?/br>“我對你有偏見?!?/br>顏琢問:“什么偏見?”“偏見就是……”鄭亦眨了眨眼,突然把頭靠近他,在他耳邊輕聲說:“你長得太好看了,我總覺得你是來和我搶男人的?!?/br>這是什么狗屁胡話?顏琢無語推開了鄭亦,一臉的“我特么不想理你快離老子遠點?!?/br>鄭亦問:“那你又是為什么討厭我呢?”顏琢沉默,過了一會才矢口否認說:“沒有?!?/br>有沒有兩個人都心知吐明,面子工程還是要做的。鄭亦開玩笑說:“你不會歧視我的性取向吧?”“沒有。”顏琢說。從一開始就沒有,現(xiàn)在更加不會。“沒有就好,”鄭亦說,“歧視我不就等于歧視你自己嘛?!?/br>顏琢乍一聽這句話沒明白其中含義,等他恍然后才蹙眉問道:“你什么意思?”鄭亦說:“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惡劣地挑起了嘴角:“咱們是一樣的啊?!?/br>他說完這句話,空氣有幾秒凍結(jié)。顏琢的臉“唰”的一下慘白,好半天才恢復血色。他一直不愿意面對的、捂得嚴嚴實實的事情就這樣被人輕易地撕開了口子,叫他有些憤怒。顏琢驟然攥住鄭亦的衣領(lǐng)繞了個圈而后將他推到墻上。他本來是比鄭亦矮一點點,但卻因為此刻的氣場硬生生拔高了兩度,他冷聲道:“放你的屁。”鄭亦也沒料到顏琢是這種說動手就動手的性格,他“嘶”了一聲,說:“疼!”他被衣領(lǐng)勒得喘不上氣,拍著顏琢的手安撫道:“別、別……激動,有話好好說,你先放、放開我?!?/br>顏琢沒有理會他此刻的狀態(tài),只道:“你在我面前胡扯的時候怎么沒想著有話好好說?!?/br>鄭亦臉被憋紅,拽著顏琢的手說:“我是不是扯,你應(yīng)該最……”顏琢緊了緊手勁。“我錯了,我瞎扯?!编嵰嗪暗?,一秒認慫。好